見我紅了眼睛,一旁娘嘆了聲氣,攬著我柔聲說。

小花,娘知道你是乖孩子,學習,那得學到什么時候?

學完都成老姑娘,沒人要了,咱們女的嫁人生子才是正路。

今天娘托媒人給你問了,媒人說張福還在等你,說非你不娶,明天人就來了,你再見見,要是行,就把婚事定下吧——在這個村莊里,在這個井里的女孩們,誰沒聽過這樣的話?

誰沒受過這樣的逼迫呢?

她們本在如花的年紀,應(yīng)該會有更多綻放的笑顏,就因為聽信這些話語,此后,一生只能有為了生子吞下的藥褐色和婆家的黑臉色。

上輩子不就是這樣嗎,我和趙強訂婚后,看見趙強三十歲為了一點兒事還會喊媽,我有點后悔,我說我不想嫁了,娘卻說。

誰讓咱是女的,只能認命。

可這次不同了,我再也不會軟弱妥協(xié),抬頭我看著娘。

娘,我要繼續(xù)學習,我可以自己賺錢供自己學。

抬頭看著爹,我一字一字說。

還有——爹,我和周明清清白白,你冤枉我了。

爹聽我反駁他,氣紅了眼,下一秒,他用鐵煙桿狠狠砸向我,皮開肉綻,血順著額頭緩緩流下。

血順著臉凝在下巴,再一滴一滴落在我那雙補丁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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