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沈婉兒又低下頭,不敢看朱濤的臉。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羞人。
讓一個男子叫自己的小字,簡直和表白沒什么區(qū)別了。
“好的……靈兒?!敝鞚睦镆财鹆艘恍┎?。
前世是個老處男,這一世卻遇到了這么個漂亮活潑,又和自己有些曖昧的女孩,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了。
兩個人坐在亭子里,都半天沒說話,也都不怎么敢看對面,偶爾視線交錯,卻都趕緊轉(zhuǎn)過頭。
“對了濤哥哥,你還沒說,為什么覺得這些孩子出不了賢臣。”沈婉兒想跑掉,又舍不得這么離開,于是轉(zhuǎn)移話題。
朱濤聽了這話,望向孩子們,神色復雜。
“因為你看他們懂禮貌,那是他們知道,我?guī)У奶墙^對夠他們每人一顆。”
“但若是只有一半的糖呢?”
“能把自己可以得到的給別人,這才是圣賢,而圣賢之人,我從沒見到過。”
“我見到的,只有為了半個窩頭,夜里起來殺人全家的兇徒,和爭搶樹根的普通人。”
沈婉兒看著朱濤,心情猛地有些沉重,她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溫潤卻又開朗的少年,是經(jīng)歷過血色的苦難的。
但就算這樣,他仍然愿意教孩子們禮節(jié),愿意笑著對待別人。
“濤哥哥,沒事了,日子已經(jīng)好起來了。”沈婉兒鬼使神差地坐到對面,抓住朱濤的手,柔聲安慰道。
朱濤有些詫異,隨后便猜到了老唐應該是和沈婉兒她們說過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
笑了笑,朱濤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因為過去的事產(chǎn)生什么陰影的,現(xiàn)在的日子就很開心嘛?!?br>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但是這一次,他們的手緊緊握著。
忽然,幾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人騎馬到來,后面還跟著一群小跑的仆役,手里都帶著木樁、鐵鏟。
“少爺,這里的風景不錯,您要是蓋別院,這里正好!”穿著麻衣的護衛(wèi)說道。
“是啊大哥,不如就在這江邊起一座別院,以后叫紅兒柳兒她們過來玩兒,若是買了瘦馬,也可以養(yǎng)在這里金屋藏嬌!”旁邊一襲儒衫的年輕人也笑著說道。
立馬在最前的年輕人笑道:“好,那就趕緊找人動工吧,本少爺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身后的一群仆役立馬小跑著散開,開始鏟土釘木樁。
孩子們正在玩耍,看見這一幕都懵了。
“你們干什么?這是我們莊子的地方!”年紀大一些的孩子站出來制止。
“滾一邊兒去,惹怒了我家少爺,把你們莊子也鏟平!”被阻攔的仆役罵道,繼續(xù)鏟土,把孩子們搭起來玩兒的泥人都給砸壞了。
“不許動我們的泥人!”一個孩子要推開仆役,卻被一腳踢倒。
“媽的小雜種,敢推你爺爺,找死?”仆役罵著,手里的鐵鏟就要砸到孩子身上。
“住手!”沈婉兒和朱濤走了出來,見到這一幕,怒喝一聲,沖上來要制止,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哼!”
朱濤冷哼一聲,抬手間,一道殘影激射而出,正中那個仆役的耳孔。
“??!”
仆役慘叫一聲,栽倒在地上,耳朵涌出大量血液,不停地掙扎翻滾。
沈婉兒詫異地看了朱濤一眼,也來不及細問,沖向其他地方,白嫩的拳頭竟然帶著風聲,砸在旁邊想要沖過來動手的仆役的臉上。
只聽一聲脆響,那個仆役鼻梁骨被打斷,沈婉兒抬腿一踢,將他整個人踢的微微離地,也倒在地上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