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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兒,我們走,母親大人該等的不耐煩了,”方玉很自然將凌霜的手握著相攜走進(jìn)了程錦堂的內(nèi)院。

凌霜沒想到方玉居然出面了,她看著方玉俊美的側(cè)顏,真切感受到了他手心中的那抹溫?zé)幔念^的一點寒冰漸漸融化開來。

不過這小子絕對有氣死人不償命的能力,只是這樣伶牙俐齒的人對付方家這幫賤人綽綽有余,為什么還要讓自己幫忙呢?

“想什么呢?”方玉微微一笑,“莫非被我的仗義執(zhí)言所感動?霜兒,”他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魅惑,“要不以身相許吧?”

凌霜掙脫了他的手掌,臂肘用力撞向方玉的肋骨間,方玉頓覺得鉆心的疼,臉上卻笑的云淡風(fēng)輕,只是臉頰的肌肉抽搐的厲害。

四周的丫鬟們卻是看的目瞪口呆,凌霜與方玉這一系列小動作顯然帶著幾分親昵的打打鬧鬧,倒像是成親多年的恩愛夫妻。

凌霜也發(fā)現(xiàn)了四周眼神的古怪,忙收斂了神色,方玉這廝什么都好就是嘴欠的厲害。她其實心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方玉將她娶進(jìn)方家的用意遠(yuǎn)遠(yuǎn)不是演戲那么簡單。

凌霜隨同方玉走進(jìn)了程錦堂的正廳,黑漆落地柱,繡著富貴牡丹的重重帳幔。次間十二扇紫檀木嵌象牙花映玻璃的隔扇將暖閣隔開。

可以看到里面影影綽綽的人影,早有小丫頭疾步走了出來將方玉夫妻兩個迎了進(jìn)去。

凌霜剛一走進(jìn)暖閣便聽得一陣吸氣聲,還有壓抑著的嘲笑聲。凌霜這一身裝扮確實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顯然被這暖閣中的人當(dāng)做了嘲笑的對象。

凌霜絲毫不以為意神色淡然的看向了坐在了正中的方夫人,方夫人穿著一件石青色繡銀色牡丹花的錦衫,容長臉,柳眉細(xì)眸,眼眸中的神色卻像是寒潭深井一樣令人不覺有些威壓之感。

“孩兒給母親請安!”方玉拉著凌霜行禮。

“不必多禮,坐吧!”方夫人淡淡應(yīng)了一聲,凌霜從方夫人的神情中看到一抹壓抑著的厭惡。

當(dāng)年方修文在河陽郡外放做官養(yǎng)了一房外室,生下了方玉。后來方夫人大度的將方玉母子接回了方府,誰知道半年之后方玉生母便病死了。

方玉不得不交給方夫人親自撫養(yǎng),可是年僅五歲的方玉卻是幾次三番逃出方家,還處處與方夫人作對。

不得已方夫人只得將他放到了鄉(xiāng)下方家本家養(yǎng)活,直到八年前方玉差點兒病死,鄉(xiāng)下人傳信給方大人,方大人才想起來這么個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兒子。

這孩子接回來后,身子一直孱弱不堪,行為開始變得放浪形骸,基本成了廢人。

不一會兒方恒也帶著凌婉走進(jìn)了正廳,沖方夫人行禮后坐在了凌霜的對面,神情卻是憤憤不平的很。

凌霜眉頭蹙了起來,這個方恒腦子有病嗎?背叛凌霜的是他,將凌霜害死的也是他,怎么倒是不依了的?

“這位便是二嫂吧?”一個倚在方夫人身邊,身著枚紅色裙衫梳著螺髻的俏麗女子笑看著凌霜,神情間卻是存著幾分濃濃的鄙夷,正是方夫人所生的嫡長女方月。

“二嫂這般裝束果然……呵呵……與眾不同得很?!?br>
不就是說她裝扮粗俗嗎?凌霜不以為意,隨意道:“在軍營里呆的時間長了,這樣的裝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哦,是嗎?二嫂與軍營中的那些男子們同吃同住倒也辛苦得很?!?br>
“為圣上分憂何來辛苦?”凌霜暗自冷笑,這個方月倒是夾槍帶棒絲毫不放過嘲笑她的機會。

方月素來與凌婉走到較近,加上凌婉八面玲瓏慣于結(jié)交,自是幫著凌婉幾分。沒想到自己的嘲諷,凌霜居然毫不在意,全部無視。

她不禁抿了抿唇似是感興趣得很繼續(xù)問道:“二嫂在軍營中不知道那貼身的護(hù)衛(wèi)是男是女?”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侮辱了。

凌霜鳳眸微挑看著方月緩緩道:“沒想到妹妹對這些事務(wù)這般感興趣,與這男女關(guān)防倒也通透得很,你未來的夫君有福了。若是妹妹對男人這么有興趣,下回我?guī)闳ボ姞I歷練一下便可?!?br>
“你……”方月臉色頓時變得青紅不定,她再怎么跋扈也是閨中小姐,凌霜到底在邊關(guān)呆的久了,什么樣的段子沒聽過,方月拿這個羞辱凌霜倒還是嫩了點兒。

“月兒,”方夫人面露不快,卻生生忍下了凌霜對自己女兒的羞辱,轉(zhuǎn)而同方恒道:“恒兒,明兒個方府辦詩會,你再同你父親商議一下?!?br>
“是!”方恒躬身點了頭。

“母親,我如今已經(jīng)成親,明天的詩會正好讓霜兒認(rèn)認(rèn)方家的眾位親友,”一直不說話的方玉陡然開口。

屋子里的人具是詫異萬分,方玉從來都不參加方府里頭的正規(guī)宴會,他更喜歡的是流連于秦樓會館。

方府的宴會都會邀請京城中的世家子弟,某種意義上來講,方夫人這樣做一來是為自己的女兒方月謀一個好姻緣,二來為自己兒子方恒未來的仕途鋪平道路。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方玉會參合進(jìn)來,方夫人不動聲色,一邊的杜姨娘卻是笑道:“二少爺不要鬧了,你素來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去了豈不是無聊得很?!?br>
“杜姨娘什么時候開始掌家了?我還不曉得,失敬了,”方玉臉上溢著邪魅的笑容,眼眸中的冷意沉淀了下來。

“呵呵……二少爺說笑了,”杜姨娘訕訕笑道,她是方夫人的陪嫁丫頭因為生了二小姐方霏被抬了姨娘,素來是大夫人的心腹。不想自己剛一出頭,就被方玉頂了回去。

凌霜暗道這方玉在府里頭的地位還真的是低得離譜,一個小小的杜姨娘也能出來指摘幾句。

“罷了,既然想去便去吧!只是到那個時候,不要丟了方家的臉,”方夫人厭惡的擺了擺手。

一頓飯吃得凌霜難受得要死,要是以后每天來這么一出她還真吃不消,所幸方夫人與方玉兩看相厭,自然不用經(jīng)常過來請安,謝天謝地。

回到了南苑,姹紫和嫣紅唇角動了動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凌霜掃了方玉一眼:“你們兩個有什么話就說吧,姑爺也不是外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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