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夫人,小公爺他又去進修男德了 精彩章節(jié)試讀


雞飛狗跳的一夜,將將落下帷幕。

夜色漆黑如墨,沈竹神情恍惚的從永壽堂出來。

雪粒紛紛揚揚,遠(yuǎn)遠(yuǎn)的,她看見胭脂緊張兮兮的揪著小手站在院門外的門洞里,雙眸亮得仿佛兩盞明燈。

“姑娘!一切辦妥當(dāng)了!”

沈竹緩步向她走去,不過百步的距離,卻仿佛走了十幾年的時間。

直到胭脂攏住她的手,活人的體溫將她燙醒,她才從那種不真實的夢幻感里驚醒過來。

“胭脂,我還活著嗎?”

“姑娘怎么說胡話了?”

“胭脂,你還活著嗎?”

“奴婢好好活著呢,姑娘。”

沈竹眼眶一熱,鼻尖酸了酸,聲線仿佛一陣易散的青煙,“太好了……”

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會重生歸來。

上輩子嫁人之后,為了討好江隱,她嘔心瀝血學(xué)會了讀書寫字,最驚喜的是,她不但過目不忘,而且觸類旁通,在模仿人的筆跡上,更是出神入化。

她不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廢物草包。

所以,在回府的馬車上,她就已經(jīng)用顧嘉的筆跡準(zhǔn)備好了所謂不堪入目的“情書”。

然后趁大家都不會注意胭脂的去向,命胭脂根據(jù)上輩子顧嘉藏書信的地方,先將顧嘉率先藏在自己院兒里的東西取出來,再和著這幾封情書一并塞到顧嘉的蒼梧軒。

呵呵,鳳棲蒼梧,她顧嘉想飛上枝頭,也要看她答不答應(yīng)!

胭脂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感覺姑娘變了,姑娘敢跟大姑娘作對,就說明姑娘不會再忍氣吞聲的受委屈。

“姑娘,我們回吧,你身上衣服濕了一天了,再不暖暖身子,會生病的?!?br>
沈竹回過神來,露了個微笑,緊緊攥著胭脂的小手,“好,我們回暮雪齋?!?br>
……

永壽堂內(nèi)。

顧老夫人老眉緊緊皺著,臉上被顧家撓出的傷口一陣刺疼,貼身伺候的李媽媽認(rèn)真替她上藥。

顧嘉已經(jīng)被人拉去了祠堂,哭聲落了一路。

劉氏在一旁抹著淚水陪坐,時不時覷著老夫人的臉色,欲言又止,“母親,您不覺得今日阿櫻有些古怪么?她平日里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又愛哭又沒個主見,事事都聽我們的,怎的,今日卻跟變了個人一樣?莫不是中邪了罷?”

一句中邪,讓李媽媽手頓了頓,擔(dān)心的視線偏向老夫人。

老夫人是個很信鬼神邪說的人,二老爺就因為生辰八字與老夫人相克而不受老夫人喜歡。

若二姑娘當(dāng)真中了邪,只怕老夫人更不喜歡二姑娘了。

顧老夫人嘴唇緊抿,眉心皺得更緊,“莫要胡說!”

劉氏急急哭道,“不是兒媳胡說,母親您自己也看出來了,若不是被妖鬼附了身,嘉兒院子里的那些東西,平白無故是從哪兒來的——”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劉氏害怕的看向老夫人,見老夫人仍舊是一臉嚴(yán)肅,心里惴惴不安,“母親,您沒事兒吧?”

顧老夫人冷呵一聲,“你們做的那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人老了,眼睛還不瞎,為了永安侯府的婚事,你們把沈竹害成什么樣了?沈竹再怎么樣,也是我的孫女?!?br>
劉氏被罵得渾身一顫,“母親,是您說,永安侯府的婚事要給嘉兒的!我們這不是為了——”

顧老夫人冷睨她一眼,“住嘴!”

顧嘉熟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原本就比沈竹有更多勝算嫁入高門,給顧家再添一層榮耀。

可現(xiàn)在,顧嘉與江隱扯上關(guān)系,她這顆棋子算是半廢了。

顧老夫人識大局,自然也不會得罪綰妃,跟宮里寵妃做對。

那就只能犧牲一個顧嘉,又或是——

劉氏生怕她不幫顧嘉,“母親,您親自培養(yǎng)嘉兒這么多年,就這么放棄了她,不是太可惜了么?嘉兒是最得您寵愛的,她今夜若不是被沈竹氣到了,也不會傷您,她是最孝順您的啊,母親,您幫幫嘉兒吧,那江家是個破落的門戶,江隱如今也不過是個榜眼郎,家里無權(quán)無勢沒有依靠,怕是只能外放做官,我們的嘉兒不能嫁到江家……”

“哭什么哭!”顧老夫人不耐煩道,“讓她先在祠堂里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過幾日尋個由頭,就說她病了,送到老家宿城去養(yǎng)病,明年再接回來?!?br>
劉氏眨眨眼,淚水瞬間一收,“還是母親有法子!”

顧老夫人嫌棄的看她一眼,幽幽道,“既要保嘉兒,那便只能犧牲阿櫻了,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只能讓他們先把生米煮成熟飯?!?br>
這種話,原不該她一個做祖母的說出來。

可劉氏是個沒腦子的,她若不提點,只怕她們會走彎路。

“可這生米怎么——”

“蠢貨!你不會讓人去外頭買些東西進來?”

“啊!兒媳知道了!”

……

夜色越發(fā)深沉。

暮雪齋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

院子里一株紅梅傲然綻放,雖僻靜,卻雅致。

大房苛待她,她一個人帶胭脂住著,剩下幾個灑掃的下等婆子,人不多,勝在清靜自在。

胭脂一進院子里便開始忙碌著燒水煮姜茶。

窗外寒風(fēng)大作,卷著如絮的大雪獵獵作響。

溫暖的熱水裹挾全身,沈竹洗了個通透的熱水澡,她將自己整個人埋在水里,想起荒廟那屈辱的十年,打結(jié)骯臟的頭發(fā),發(fā)臭發(fā)癢的身子,只恨不能將自己搓下一層皮來。

“姑娘——”胭脂手里揪著個燙手的紙團兒,見浴房里許久沒有動靜,心里愈發(fā)焦急,“姑娘,你快出來,江公子給你傳信了……”

聽到這句,沈竹猛地從水里坐起來,“誰?”

胭脂語氣顫顫巍巍,“江……江公子,他說他在沐風(fēng)齋等姑娘……若姑娘不去,他便一直等著?!?br>
沐風(fēng)齋,那是她弟弟顧寧的院子!

這么晚了,江隱是怎么進的伯府?!

沈竹快速將衣服穿好,濕漉漉的頭發(fā)也沒來得及擦干,便疾步出了浴房。

屋外風(fēng)雪撲面而來,她冷著小臉兒,沒忍住,打了個寒噤。

“胭脂,信呢?”

“姑娘,在這兒?!彪僦泵⒓垐F兒遞到自家姑娘手中。

沈竹攏了攏披風(fēng),飛快往自己屋中走去,“胭脂,拿火盆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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