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轅北轍 免費(fèi)試讀

窗外早已經(jīng)天光大亮,別墅內(nèi)暗無光線。
在顧長寧失落目光下,霍瑾宸粗魯兇狠的撕咬上她的唇瓣。
顧長寧吃疼的反抗,男人卻陡然松開了桎梏著她的大手。
顧長寧半趴在沙發(fā)上大口喘息,瘦削的身形像是無根的浮萍,可憐而嬌弱。
可沒人比霍瑾宸清楚,她有多可惡。
憐惜她?
他早不是五年前被她拿捏踐踏的霍瑾宸。
男人居高臨下的冷眼睨著她數(shù)秒,轉(zhuǎn)身上樓,四周太過安靜,以至于皮鞋沉穩(wěn)踩在臺階上的聲音都一清二楚。
“拿上錢,滾出去。”
顧長寧推開別墅沉重的入戶門,明亮光線陡然刺入雙眸,有些疼。
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撲面是仲夏時節(jié)的滾滾熱浪。
踏出香山別墅,顧長寧再次接到了醫(yī)院催促繳費(fèi)的電話。
顧長寧握著包里的錢去了醫(yī)院,繳了手頭所有的現(xiàn)金,還透支了自己信用卡一定的額度。
顧長寧來到病房時,隔壁床的植物人家屬們放棄了治療,正準(zhǔn)備把家人帶回去等死。
醫(yī)院默許這種行為,畢竟健康的人還要繼續(xù)活下去。
顧長寧在他們或抽泣或嘆息或即將迎來解脫般的聲音里,安安靜靜的坐到母親病床邊,拿了毛巾給她擦拭。
護(hù)士送走了隔壁床的病人及家屬,回頭看到顧長寧,連聲稱贊她的孝心。
“剛走的那一大家子都撐不住了,真是難為你一個小姑娘了,你媽能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顧長寧微笑,卻沒有說話。
是福氣還是報(bào)應(yīng),誰又能說得準(zhǔn)呢。
護(hù)士走后,顧長寧輕輕撫摸著母親昔日保養(yǎng)得宜,如今盡顯蒼老的面龐,偏執(zhí)的喃喃:“我知道以你驕傲的性格,一定不愿意這樣活著,可我就是要你這樣活著,我們一家人,就是要這樣相互折磨的活著?!?br>顧長寧沒有在醫(yī)院逗留太久,因?yàn)閷O秉承的不再追究,她得以重新回到會所工作。
“我要走了,下次繳費(fèi)的時候,會再來看你?!?br>顧長寧彎腰在母親額頭印上一吻,轉(zhuǎn)身離去。
床上毫無知覺的女人卻在她走后落下一行清淚。
是痛苦?
還是怨恨?
——
顧長寧覺得自己最近的運(yùn)氣可能真的不太好,她今晚服務(wù)的第一間套房就碰到了程峰。
她低眉順目將頭埋得很低,故意離程峰很遠(yuǎn),在那里裝鵪鶉。
程峰今晚沒點(diǎn)安瀾,身邊坐著個新人小姐。
程峰談生意的過程里一直把手搭在新人的大腿上,還算是規(guī)矩。
顧長寧好不容易熬到他們一行人談完正事,要退出去時,程峰叫住了她,在她胸口塞了一打小費(fèi)。
“謝謝程少?!?br>程峰撐著長腿,傾身,輕佻的用手刮蹭她的側(cè)臉,“哪天阿北玩夠了,來找我?!?br>被他觸碰過的皮膚,像是被毒蛇爬過,“謝程少抬舉?!?br>顧長寧走出套房時,余光看到程峰摟著新人的腰肢。
房門閉合,顧長寧回到休息室。
安瀾知道顧長寧所有錢都拿去繳費(fèi)了,特意點(diǎn)了雙份外賣。
顧長寧跟她說:“程峰來了,點(diǎn)了那個叫小雪的新人。”
安瀾不咸不淡的吃著飯,“我知道,當(dāng)時......他選人的時候,小雪就站在我旁邊?!?br>一排女人站著讓程少選,他挑了個面孔最新鮮的,想嘗嘗新味道。
顧長寧見她面色如常,知道她沒放在心上,安心不少。
顧長寧出生的時候沈家正是好時候,她最是清楚二代們的心思——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三六九等。
他們縱情聲色,換身邊的人跟換張紙巾一樣隨意。
新鮮刺激才是他們永恒的追求。
快下班的時候,顧長寧看到程峰晃晃悠悠的朝這邊過來,他說來找安瀾。
顧長寧眸光沉了沉,他是剛跟小雪......
“安瀾去了其他套房?!?br>程峰深深吸了口煙,似笑非笑的看著顧長寧,徐徐吐出香煙:“我今天就是睡了你,阿北也不會為了個妓·女,跟我產(chǎn)生什么隔閡。”
不讓安瀾陪他,他就玩她。
顧長寧凝眸,安瀾笑聲傳來,親昵的挽住程峰的胳膊:“程少還是別碰她了,她一個黃毛丫頭無趣的很?!?br>程峰輕佻勾起安瀾的下巴,笑了笑。
他真是很喜歡看安瀾這種自顧不暇還要保護(hù)身邊人自作聰明又愚蠢的做派。
“還不走?想一起玩?”程峰側(cè)眸瞥向旁邊的顧長寧。
顧長寧捏了捏手指,看著程峰隨意將安瀾推入一扇門。
盛夏熱夜,顧長寧卻感受到無邊涼意。
她腳步僵硬的往前走,碰到了冷汗淋淋要被送往醫(yī)院的小雪。
她臉色慘白,像是要死了一般,她口中不過是剛剛吐出“程少”兩個字,就被人捂住了嘴。
任憑她痛苦的眼淚決堤。
顧長寧聽到誰隱約說了句:“......好像是吃藥了......”
吃藥......
顧長寧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程峰方才燥熱抽煙,胸膛半露的模樣。
她心下一緊,猛然掉頭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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