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就抑制不住的委屈。
但還是死死地抑制住洶涌的情緒。
“顧詩妍，你知道這兩年我在國外怎么過的嗎？”
“每次手術(shù)，我都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你了?！?br>她將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親昵的喊著我的小名。
“阿右，阿右。”
我以為她要做些什么，閉上了眼睛。
可她最終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緊緊靠在我懷里。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將我松開。
“阿右，我都做好攻略了。”
“你那么久沒回來，我們就去吃以前學(xué)校旁邊那家餛飩吧?！?br>她語氣帶著興奮，手飛快的劃著相冊，想給我看以前一起去吃飯的照片。
即使劃得很快，我還是看見了，她和宋清的合照。
一大片一大片的占滿整個屏幕。
上車后，我聞到一股很熟悉的香水味。
是宋清身上的香水味，松香雪凝，上上品，不是小男生消費得起的。
一想到宋清坐過這個位置，就可以讓人足夠難過。
出國那年我和顧詩妍都才十八。
那時候的我剛考完駕照。
她一雙星星眼崇拜的看著我，說我真的好厲害，而我想起自己的心臟病，淡淡一笑：“只是考著玩玩，也沒機會開幾次?！?br>她就抱著我的手搖啊搖，說她就是我的專屬乘客。
“副駕駛不就是給女朋友坐的嗎？”她仰起頭，青春又活力四射。
五年后，當(dāng)年的車早已換上了新款，而我的專屬乘客，也會是別人的副駕駛。
上車后，我們都默契的沒說話。
一道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電話的那頭鬧哄哄的。
我看著她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隨后叫停。
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激得我下意識一個急剎。
一股推背感讓我的心臟開始有些不舒服。
她轉(zhuǎn)過頭為難的看著我。
“清清鬧自殺了，我必須去一趟，車先給我開吧。”
“可是......”
她直接下車，繞到駕駛室外面，用責(zé)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想在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還沒等我站穩(wěn)，車已經(jīng)開出去很遠了。
我心像被千萬根針扎了一樣，不明顯，但小小的痛感卻在身體里蔓延開。
她心里只擔(dān)心宋清。
她擔(dān)心宋清自殺，卻不曾擔(dān)心過我剛做完手術(shù)恢復(fù)沒有，還疼不疼。
我打車去了那家早餐店。
飯店和當(dāng)初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婆婆，來碗抄手，要加辣。”
抄手上的很快。
我吃著碗里的抄手。
還是曾經(jīng)的味道，可又感覺哪里都變了。
抄手很辣，眼淚一滴一滴的砸進一片紅油的碗里。
我流著眼淚將碗里的東西吃完。
那一天后，我成了上層圈所有人茶余飯后的笑點。
有人開了賭局，猜青梅竹馬白月光江右和新歡宋清誰是最后的贏家。
他們說，當(dāng)然是新歡，不然為什么會將剛做完手術(shù)的白月光丟在小巷子里。
那種小巷子，是個人過去都得被看兩眼。
當(dāng)年他們說，江右是顧家大小姐的白月光。
現(xiàn)在，他們只會說，白月光也會變成粘在衣服上的白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