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陸玦起身，扶著她起來坐到床邊的單人沙發(fā)上，走進洗手間，攪了一條熱毛巾出來。
一言不發(fā)地替母親擦干凈臉。
門口。
葉蓁蓁死死地咬著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看到陸玦轉(zhuǎn)身，她飛快地擦掉眼淚，嘴巴努力地往上彎了下，想擠出一個笑容。
但失敗了，她趕忙低下頭，跟在陸玦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陸玦的書房，門輕輕關(guān)上。
葉蓁蓁把手里的浴袍，遞給陸玦。
陸玦沉默地接過，瞥了一眼她濕漉漉的衣服，卻轉(zhuǎn)手把浴袍披在了她身上。
葉蓁蓁垂著頭，兩只手揪著浴袍領(lǐng)口，甕聲吸了吸鼻子。
忽然仰起頭，沖陸玦露出一個笑容。
“你知道嗎？那個鑿壁借光的匡衡，是個大貪官?！?br>“寫出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李紳，也是個大貪官?！?br>“你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單方面看人是不正確的?！?br>“梁阿姨只是病了，會好起來的?！?br>她努力想笑，可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
陸玦手忙腳亂地幫她擦眼淚。
葉蓁蓁輕輕撫摸著他流血的右手，眼淚不要命地掉下來，“陸玦，沒關(guān)系?！?br>“你不喜歡哭，我?guī)湍憧?。?br>“你疼，我陪你一起疼。”
“你的仇我?guī)湍阋黄饒?，我們有很多很多時間，現(xiàn)在忍一忍，遲早我們能報仇的。”
“以后，我依舊天天給你講笑話聽，難過傷身，你別難過了?！?br>少年定定地看著少女，緩緩地將她攬進懷里，單手押著她的后腦勺，將她的臉貼在自己心口。
他微抬起下巴，看著窗外傾盆的大雨，眼圈漸漸發(fā)紅。
許久，他抱著少女，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好?！?br>葉蓁蓁仰起頭，伸出小手指，臉上還掛著眼淚，傻兮兮地沖著他笑，“說好了，不離不棄?！?br>陸玦勾住她的小手指：“不離不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