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舍得帶著流風出去跑委托的,反正又不危險,只是臟點累點,一根燒火棍就足夠。
面對我的質(zhì)問,小師妹又哭了:
“師姐,我只是......我從沒見過這么厲害的名劍,一時沒忍住,對不起師姐......”
她那把斷劍,據(jù)說她一回去就扔進糞坑了。
她一哭,流風就不高興了,皺著眉看我:
“你當師姐的,把劍借給師妹耍兩下不是應(yīng)該的嗎?我都沒說什么,你憑什么不高興?”
看著小師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我也心軟了幾分,便沒跟她計較。
小師妹開心不已,說為了報答我,愿意指導(dǎo)我劍法。
我想起每次我耍劍的時候,流風總是冷著臉,說丑死了、動作一點都不標準,又不好意麻煩別的同門,大家都挺忙的,便欣然同意。
從此小師妹以教我劍法為由,日日來我院中,只不過她拿的是流風劍,我拿的是燒火棍,這是流風要求的:
“你動作那么丑,怎么能拿流風劍?等學(xué)會了再說吧?!?br>我的劍術(shù)沒有精進多少,流風和小師妹的感情卻越來越好,即使小師妹不來,流風也會拿著劍去找她。
直到宗門大比,小師妹主動要求跟我比試,贏了的人可以成為流風劍的新主人。
我才想起,這么久以來,流風都沒同意和我結(jié)契,而我也沒勉強,想著只要我對他好,總有一天他會肯的。
其他同門不滿:
“師姐什么情況你不知道嗎?柿子專挑軟得捏,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不就是看上了師姐的劍,變著法兒的要搶走,臉都不要了?!?br>小師妹跟沒聽見一樣,手中握著普通弟子的鐵劍,表情理所當然:
“師姐,我也不想欺負你,流風早已跟我心意相通,你的天資實在配不上他,你主動認輸放手吧?!?br>我怒了,我日日夜夜對他精心呵護,為他奔波勞苦,省下的錢都舍不得給自己買件新衣服。
就因為我天資弱,就要認命地把自己的東西雙手奉上嗎?
我不!
我站在了比武臺上。
想也知道,我是打不贏的,但我就是不想認輸。
小師妹不顧掌門師叔的呵斥,一出手就是殺招,我提劍迎上,可流風怕小師妹受傷,竟強行調(diào)轉(zhuǎn)劍鋒,和小師妹兩劍四洞,把我捅了個對穿。
他看都沒看倒在血泊里的我一眼,轉(zhuǎn)身把小師妹抱在懷里關(guān)心,還當著我的面跟她結(jié)契。
我才知道,原來流風早就喜歡上小師妹了。
這一世,我祝你們賤人配狗,天長地久。
深夜,我盯著桌上那把生了銹的斷劍,發(fā)出第二百四十五聲嘆息:
“大意了啊......”
掌門師叔說得不錯,這就是塊廢鐵,別說奢望里面還有劍靈,看這生銹的劍刃,怕是剁豬食都費勁。
可我們混劍道的,實在不忍看著一把劍淪落至此,哪怕它是把斷劍。
我取來仙露、云錦和寶礦,沒了流風那矯情逼,老娘現(xiàn)在富得很!
在我一番努力下,泥垢被清洗干凈,鐵銹褪去,斷劍露出原本的模樣。
暗紅色的劍柄,赤紅色的劍身上刻著繁復(fù)花紋,劍刃鋒利無比,剛才清理的時候還不小心劃破了手指。
我一邊想明天得找五師叔討個藥丹避免破傷風,一邊觀察斷劍。
跟流風那種給人高冷出塵的感覺不同,這劍妖而不邪,又有種磅礴大氣。
縱然是把斷劍,也能窺見它完好時該是怎樣一番風姿。
忙活半天,我困得睜不開眼,彈了下劍刃:
“還挺俊,有啥用,還不是個尸體,雖然是個好看的尸體......唉,早知道跟三師弟換了?!?br>說完,再也忍不住困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睡夢中仿佛有人在說話,聲音還怪好聽:
“當然好看,這天上地下本座最帥,嘶,這女人勁兒還不小,剛往哪兒彈呢......”
......
第二天,我來不及琢磨昨晚聽到的究竟是不是夢話,小師妹就帶著流風上門了。
沒有我這個絆腳石,他們昨晚就結(jié)契了。
劍靈一旦與主人結(jié)契,便是生死與共,福禍相依,所以不少劍修會跟自己的劍靈結(jié)為道侶,共同修煉。
小師妹一身粉色紗裙,挽著流風的手,笑意盈盈:
“師姐,我剛?cè)タ戳舜蠹业膭`,真是大開眼界,快讓我瞧瞧你的。”
她眼中得意,也是,試問有誰的劍靈能比過九洲第一名劍流風呢?
流風寵溺看她,語氣溫柔無奈:
“一把生了銹的斷劍,不過是塊廢鐵,哪來的劍靈?”
他輕蔑地看我一眼:
“廢人也不配擁有劍靈?!?br>小師妹立即捂住嘴,不好意思地說:
“哎呀我忘了,抱歉啊師姐,流風心直口快,師姐一向沒心沒肺,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
“斷劍雖無用,但與師姐的灑脫氣質(zhì)很相配呢?!?br>小師妹不滿昨日掌門師叔和同門為我撐腰,這是故意來找茬了。
我確實沒心沒肺,上一世才被你們這對狗男女捅死。
正要開口罵人,沒想到有人比我更快:
“一大早哪來的狗叫,吵到本座頭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