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響起的是一道沉穩(wěn)有力的男聲,“酥酥,你不該那樣坑你姐姐的?!?br>
黎酥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媽給我生了個姐姐?再說,當我的姐姐,她配么?”
“不管怎么說,你們始終都有一半的血緣關系。她是你姐姐,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再說她從小就遭受了許多苦,不比你……這些年好不容易存到的一些錢……”
“黎先生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來惹怒我的?”
“……”
“還是你覺得,我是因為看在這么微弱可憐的親情上,給你們放了一條生路,以至于,就讓你們忘了余城,現(xiàn)在做主的是誰嗎?”
她犀利冰涼的話語,如寒冰般滲人。
嘟嘟嘟……
一陣短暫的忙音后,電話直接沒了聲音。
呵,還真是一文不值??!
她若不是答應爺爺給他們留一席之地,何至于讓他們現(xiàn)在衣食無憂,還能到她面前耀武揚威?
黎酥面無表情的脫下鞋子,進入房間沐浴過后,浴袍加身,手中一杯紅酒,玉立窗前。
她三歲便挑起了承擔黎氏的巨任,別的孩子肆意妄為的躺在父母懷抱里撒嬌時,她被迫開始學習,學習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一切。
別的千金可以任性不學無術,她不可以。
別的千金在她這個年紀,談戀愛,享受人生時,她身上的擔子一日復一日的越來越重。
除了爺爺之外,親情對她來說可有可無。
她不曾體會過該有的溫存,只知道身邊的一些人吃相難看,都變相的巴結著她。
若她一無是處,他們又會在哪里?
誰也沒資格來撼動她。
外人是怎么評價她的?
天生薄情,手段狠辣。
可她若不懂保護自己,誰來護著她?
冥想之計,一杯紅酒見底……
她看向對面空曠的別墅難得亮起了燈,鬼使神差的拿起桌上的電話,直接按下?lián)艽蜴I。
耳畔傳來好聽的男中音,“怎么還沒睡?想我了?”聲音有點低沉,尾音上揚。
在這樣寂靜的夜晚,聽起來別樣地溫柔。讓她無端地,覺得安心。
“嗯……”
難得她直白的承認自己內心深處的感覺。
“祁灼,我有沒有說過,和你談戀愛的感覺,似乎很不錯……”
嗓音,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變得軟綿綿的。
黎酥微醺過后的醉意漸漸有些上頭。
爺爺曾經叮囑過她,非必要時刻不要喝酒。
她一直銘記于心,在外應酬別人也都知道她這個禁忌。
除了她自己想喝,誰也奈何不了她。
今日她主動喝了,不是因為難過,而是覺得她給了她可笑的父親,傷害她的機會。
她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
蘇女士,黎先生,到底是為什么,一個兩個都要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仗著生她,就可以對著她指手畫腳?
蘇女士害怕她談戀愛,她偏要……
今晚鬧的這么大,她已經能想象,明日蘇女士氣急敗壞的表情了。
嗯,她真是特別期待呢!
電話那頭,沉默很久……
祁灼幾乎是肯定她喝酒了,他還記得以她的酒力會發(fā)生什么。
隨意套了一件衣服,一邊拿著手機,一邊放在耳邊和她說著話,走出了家門。
“酥酥……告訴我,進入你家的密碼……”
黎酥此刻只覺得有一個聲音蠱惑著她,半瞇著美眸,想也不想地說出了口。
得到驗證后的男人,輕車熟路的進入她的地盤,他甚至不需要尋找,就猜到了她的房間在哪里。
腳步輕踩在地毯處,沒有落下聲音。
當他在落地窗上尋找到那抹身影時,眸底劃過一絲無奈和寵溺。
“你來了?”
女人略帶潮紅的臉上,泛起幾分迷離嬌色。
雙腿并攏彎曲著坐在地上,因為只穿著浴袍的關系,可以看到她勻稱白皙的大腿皮膚。
祁灼漆黑的眸子暗了暗,他走過去伸手穿過她的后頸,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膝蓋處,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來。
女人的雙腳,有些冰涼,讓他心尖一顫。
“要坐怎么不坐在地毯上?”
雖然是夏日,可到底因為開了空調的緣故,屋里溫度還是讓女人不適。
他皺著眉頭,暗暗記下。
許是她喝的不多,剛攀上他脖子的那刻,就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
他將她放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替她蓋好真絲被,他略帶溫柔的親吻了她的額頭。
又特意將空調調高點溫度,然后彎身坐在床邊,側頭看著眼前女人的睡顏。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觸碰上她巴掌大的小臉,過分的乖巧恬靜,終于露出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嬌憨。
緩緩將手移至她滿頭的秀發(fā)中。
他的眉骨間,透出絲絲心疼與惆悵。
你到底經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