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可能來的不湊巧?!彼斐鍪郑阳W間的碎發(fā)順到耳后,接著踉蹌朝后退了兩步,兩滴清淚恰時劃過。
接著她捂著唇就轉(zhuǎn)身跑了。
江元柏那肯定是立馬要走的!
結(jié)果剛走兩步,他的袖子被抓住了,對上一張同樣脆弱的臉,眼中一片恓惶。
“我不是要阻攔你去找她,我知道你多喜歡她,我只是……希望你能簽個字,謝謝您了,江先生。”
大氣,隱忍,明明很委屈,但是就是不說。
江元柏很煩悶,想要甩開沈涼,但是對著那么一副會說話的眼睛,卻沒能甩開,只是更加煩悶。
于是……煩悶宣泄的對象變成了律師。
律師:寶寶哭,寶寶不說。
“傻站著干什么!公司養(yǎng)你有什么用!把文件拿過來?!?br>
律師立馬拿過來。
“筆呢?。 ?br>
“筆在這在這!”嗚嗚,好無助。
簽字好后,他猛地一甩,“去通知財務(wù)!”說完看向了沈涼:“……沈涼,但愿今晚的事情不是你的陰謀,不然你等著吧。”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沈涼懂的。
不就是說余蘭的來到,可能是她計算的嘛?
真當(dāng)她有天眼咯。
她也不氣,拿著筆,把自己的字一筆一劃的寫好,然后無比認(rèn)真的看向律師:“麻煩你了,希望你盡快把事情處理好,你也看到了,我在江總夫人這個位置一天,你家江總就只能跟自己最喜歡的女人,以這種身份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他不高興了,你們這些做下屬的也就難搞,你要是快點弄好了,再把成果送到余小姐的手上,她肯定會開心的?!?br>
律師越聽眼睛越亮。
對啊!
將功補(bǔ)過!
于是,這件事情在半個小時后,就完成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jī)看到自己的余額,嘴角越勾越大,渣男再見??!
然后……她換掉自己的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
三個小時后。
還在病床上和余蘭溫存的男人,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電人,顯示的是:沈涼。
余蘭剛拿到離婚協(xié)議書,正開心呢。
結(jié)果磨蹭了半天,江元柏都沒碰她,對她說,等結(jié)婚的那天,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那一夜,
她的心底是憤憤的,也有些虛,見到沈涼的電話,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
“不要接,元柏?!?br>
江元柏輕輕的嗯了聲,無聲的摁死。
今晚沈涼帶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他十分抵觸,自然也不想接觸。
沒過多久,來了一條信息。
【寶貝,你要是不接電話的話,你會后悔的哦,關(guān)于你家寶貝蛋兒的腎哦?!?br>
沈涼在那端,等了沒一會,電話就重新打了過來。
“你什么意思!”江元柏夾雜著無盡怒火的聲音傳來,背后還有著余蘭的說話聲。
沈涼放下車窗,伸出手感受著片片雪花。
心底是越來越激動。
畢竟她一直都憋著呢!
“……江元柏,我走了……你也別激動,你先讓我把話說完,你看,我跟你結(jié)婚了都三年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吧,但是你還想要我的腎,這就有點夸張了。”
“我年紀(jì)輕輕的,沒了腎以后怎么過,哦,還有我弟弟的腿,也是你們兩口子弄的,這兩千萬我就當(dāng)你給我的補(bǔ)償了,咱們青山綠水的,有緣再見哈?!?br>
那端很安靜。
安靜的詭異。
沈涼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的信號不好了,說了這么多別人沒聽到,多浪費感情啊。
就聽到江元柏冷靜到可怕的聲音:“沈涼,你現(xiàn)在回來,我還可以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br>
這話說的。
以為她斯德哥爾摩啊。
沈涼笑嘻嘻的,語氣甚至有些痞:“兄弟,你可別這么說了,你這么一說,搞的我都想笑,你說我都跑了,因為你一句話,我就傻乎乎的回去?讓你把腎換給你的白月光?你覺得還現(xiàn)實呀?”
“你覺得你能跑的掉嗎?!”男人的聲音漸漸的冷靜下來,那股子陰冷,如盤桓的蛇一樣,吐著潮濕腥氣的蛇信。
“那您可就想歪了,離開了您,我多跑一天不是多快活一天,跟在您身邊,遲早我得被折騰死,你說我冤不冤枉啊?!?br>
說著話,她聽到了那邊的男人不再說話。
但是卻沒有掛斷她的電話。
她收斂了笑容:“我知道你現(xiàn)在想的是什么……改明兒等我心情好了,我們再聊,拜~”
接著沈涼就把手機(jī)扔出窗外,徹底杜絕了江元柏私心。
真是搞笑。
以為她的小說電影是白看的!
那端的江元柏看著已經(jīng)掛斷的電話,似乎是不能接受沈涼居然掛了他電話的現(xiàn)實。、
她??!居然敢掛他的電話!
“江總……時間太短……現(xiàn)在徹底沒了信號……”技術(shù)人員微微顫顫的通過電腦視頻,在那端跟個鵪鶉一樣不敢說話。
“廢物,要你們有什么用!”
接著他就一腳踹翻了筆記本,屏幕碎成渣渣,電腦傳來幾聲刺啦刺啦的電流,最終黑沉了下去。
身后的余蘭柔聲的問著:“怎么了?”
江元柏控制著自己的脾氣回應(yīng)了一句:“沒事。”
“元柏,以后我們就是夫妻了,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說說,我可能幫不上你的忙,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傾聽者,你跟我說說好不好?”余蘭只知道,江元柏的臉在看到信息后,忽然就黑沉了,然后就滿臉怒容的打給了沈涼。
其實她應(yīng)該開心的,開心兩個人終于崩了。
可是余蘭不知道為什么卻忽然產(chǎn)生了動搖。
她總覺得哪里不一樣了。
也許是那個吻……
大開的窗子,漫天的飛雪,在被呼呼的風(fēng)吹的如海浪般的窗簾下,男人霸道的身姿,禁錮著懷中脆弱的小女人,想要俯身吻下去,那一切都太刺眼。
江元柏滿腦子都要炸了,他憋了一句:“我沒事。”
余蘭還要說什么,那邊的江元柏卻到了頂峰,手氣到顫抖的握著手機(jī),接著下一刻就把手機(jī)猛地一砸。
方向沒控制好,砸在了玻璃上。
玻璃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沒掉。
但是因為風(fēng)太大,停了稍微一會兒,就咔吧一聲應(yīng)聲而碎。
隨著玻璃碎掉,漫天的狂風(fēng)和大雪如魚貫入。
余蘭一直被寵著,寵出來了脾氣,見此忍不住的發(fā)火了。
“江元柏??!你到底怎么了!”
江元柏稍稍恢復(fù)了情緒:“你先睡吧,沈涼跑了,我一定會把她抓回來給你換腎的?!?br>
余蘭寬慰:“……我們可以再找,也沒必要用她的。”
可是江元柏卻不愿意了,他如利刃的眼神看過來:“不可能!死活不論,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闭f著他就朝著門口走去。
那眼中的侵略,余蘭太熟悉了。
她失聲喊著:“元柏!你是不是舍不得沈涼,你想要她是嗎?!”
想要她?
江元柏先愣,再驚愕,最后是怒中夾雜著惡心:“她讓我惡心!你別亂想了,我……她果然是個心機(jī)深沉的女人!”江元柏不是傻子,稍微一聯(lián)想就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假裝的,那些淚水,那些脆弱。
她的演技竟然這么好,不去演戲還真的是屈才了!
說罷,他就離開了,畢竟抓捕沈涼,這幾天是最好的機(jī)會。
余蘭呆坐在病床上,看著吹進(jìn)來的鵝毛大雪,又怒又慌,又覺得有些凄涼。
他只說了惡心,卻沒有否決這句話。
他果然是想要占有了沈涼!
門口傳來的叩叩的敲門聲。
“余小姐,您的病房換了位置,一切東西擺放的都依照您的習(xí)慣,我這來帶您去。”
余蘭愣愣的跟著去,滿腦子都是在想,她要如何穩(wěn)定現(xiàn)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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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涼這端。
掛斷電話后,她就著水吃了兩粒退燒藥,才止住了腦袋暈沉沉的感覺。
“沈涼,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睚眥必報,自己都要不行了,還不忘記刺激刺激他,江元柏今晚估計該吐血了?!?br>
說話的是男配,梁思遠(yuǎn)。
只是,這不是那種掏心掏肺的忠犬男配,沈涼不敢找,她找的是一個亦正亦邪的反派男配。
這個亦正亦邪的男配,在小說里,會帶著目的,帶著好奇接近女主角,然后有了慢慢的心動,最后利用女主角打擊男主后,在女主角含恨的眼神中,才會激發(fā)……啊,我原來是這么愛她的屬性。
現(xiàn)在還沒到這個時機(jī)。
于是沈涼就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電話。
用一場交易,讓對方帶她出來。
這場交易是,最近江元柏招標(biāo)案的底價。
反正遲早會把他拉下馬來,那就先收點利息也沒有什么大的影響。
沈涼回頭看了一眼在車后座躺著的弟弟。
有人幫忙的確是不一樣,把推床還有病房里的一切設(shè)施都搬了下來。
她一晚上跟陀螺一樣,還沒真切的看看自己的弟弟到底長啥樣。
她收回目光:“吐血不會的,他有余蘭在旁邊,溫柔鄉(xiāng)會抹平他一切的傷痕,也許我打電話的時間都不太湊巧,不過還好,我打電話的時間很短,不會阻礙他們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