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商遠糾纏三年后,我遍體鱗傷選擇嫁給了一直默默陪伴在我身邊的蘇執(zhí)聿。
我和蘇執(zhí)聿成婚七年,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我想,他和孩子,就是我在日落前抓住的那束光直到我無意中翻開他十八歲的日記“如果可以,不要和不愛的人生孩子?!?br>
原來他之前不想要孩子,是因為這個原因。
原來他喜歡的另有其人。
原來他和我的相愛,只是蓄謀已久的接近。
就連我的孩子,也和他一樣喜歡那個女人。
我毅然選擇出國。
可那天,他和孩子卻拉著手站在樓下。
“媽媽,你什么時候回家?”
“老婆,你什么時候回家?”
我發(fā)現(xiàn)了蘇執(zhí)聿書房里的小暗格。
我用了什么密碼都打不開。
我的生日,棠棠生日,結婚紀念日。
我還有些發(fā)笑,為了給我準備生日禮物,搞得也太神秘了。
直到我生日當天。
大家都在海邊放煙花慶祝時。
童綰不小心落水了。
蘇執(zhí)聿第一個沖過去,跳下海,將她救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焦急和不顧一切的沖動。
讓還在期待驚喜的我笑容淡了。
晚上。
蘇執(zhí)聿睡了。
我赤腳來到書房,又試了試密碼。
這次打開了。
密碼是,童綰的生日。
暗格里面沒有我想要的驚喜,不過是一本發(fā)黃的日記。
蘇執(zhí)聿十八歲的日記。
翻開第一頁,少年的字跡飄逸靈動,一字一句都訴說著暗戀的艱辛酸澀。
只是暗戀的那個人,是童綰。
我默默合上,偷偷拿走了日記。
七年婚姻,我一直以為蘇執(zhí)聿愛我入骨。
所以才用盡全力去治愈被上一段感情傷害的我。
如今,我們的女兒三歲了,是豪門圈內人人羨慕的恩愛家庭。
直到看到這本日記,我才發(fā)覺。
我的幸福生活就像一張單薄的紙,一戳就破。
我在陽臺坐了一夜。
直到天亮之后,才如同往常一樣去哄棠棠起床。
給小人梳頭的時候。
她圓圓的小臉掛滿擔心。
“今天小姨會來嗎?”
我耐心解釋,“昨天小姨落了水,今天要好好休息,不能帶你去海洋館了,媽媽帶你去好嗎?”
鏡中的小圓臉上掛滿失望,“不好!”
我梳好頭,正要給她換上漂亮小裙子。
棠棠嘀嘀咕咕的說,“媽媽,以后過生日不要去海邊了?!?br>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她不開心道,“就是因為媽媽要去海邊,我和小姨的計劃才泡湯的。”
我的手僵在半空。
童綰是我繼母帶來的繼妹。
我開始和她關系很冷淡。
更別提她還和我的前男友商遠在一起了。
平日更是避嫌。
直到棠棠出生。
我初為人母,手忙腳亂,又放心不下事業(yè)。
是她自告奮勇替我照顧棠棠,讓我能專心我的畫畫藝術。
我們的關系這才親近起來。
不管蘇執(zhí)聿如何,童綰一心喜歡商遠,總是不知情的。
我壓下復雜的情緒,收拾好蒼白的臉色。
昨晚她才落水,我準備去她家看他。
剛進童家的門,就聽見保姆阿姨奇怪的聲音。
“蘇總已經過來了,我還疑惑,大小姐怎么沒跟來呢。”
我愣了愣。
我以為蘇執(zhí)聿早上匆匆出門是去公司,卻沒想到是第一時間來探望童綰。
我悄悄上了樓。
還沒進去,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硖K執(zhí)聿溫柔的聲音。
“你本來身體就弱,好好養(yǎng)著?!?br>
“這次,是童漾不該去海邊才鬧了這出?!?br>
原來,蘇執(zhí)聿的溫柔也可以給別人,我緊緊攥著手指。
童綰溫柔回復。
“不怪姐姐,是我不小心?!?br>
我轉身坐在客廳等待。
沒片刻,父親也來了。
見我后,便是嚴厲的指責。
“好好的生日,非得去海邊過什么。”
“綰綰的身體本就不好,你這個當姐姐的……”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偏心,索性偏頭,假裝聽不見。
以往都有蘇執(zhí)聿在面前維護我。
但此刻,他剛扶著穿著睡衣的童綰下樓。
童綰見到客廳這種情況,連忙打著圓場。
“昨天晚上是我自己不小心?!?br>
“對了,姐姐也來了,聿哥怎么沒說?”
我不想和蘇執(zhí)聿在童家面前鬧開。
沒說話。
蘇執(zhí)聿平靜的面色閃過一絲錯愕,卻很快反應過來。
他走下來,溫柔牽起我的手,“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br>
似乎生怕我鬧起來。
他的手握得緊緊的,像鋼鐵一般鉗制住我。
很快將我拉了出去。
直到坐上車。
我竭力平靜問,“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蘇執(zhí)聿蹙了蹙眉頭,隨后耐心解釋。
“漾漾,我是替你去道歉的,只是怕你多想才……”我打斷他,“我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他濃墨眸子中閃過不解,“昨夜不是小綰落水了?”
那不只是一場意外?
我對上眼前如墨潑般的眸子,心中像漏了個大洞,風吹拔涼。
我張了張嘴,“你認為是我的錯?”
他蹙眉不同意,“小綰本來身體就不好,又出了這種意外,你這個當姐姐的……”同樣的指責。
從蘇執(zhí)聿口中說出來,卻格外傷人。
我紅了眼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曾經我以為,蘇執(zhí)聿這般關心童綰,只是為了替我修補傷痕累累的家庭關系。
我沉浸在他的體貼中。
卻不知道這一切只是我幻想的虛妄。
車啟動,片刻靜默之后。
傳來蘇執(zhí)聿的道歉聲。
“抱歉,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br>
我偏過頭去,打開車窗。
任由風吹干我面上的淚水。
回家的路格外漫長。
一路無言。
但推門那一刻,我還是擦干面上的淚水,收拾好表情。
阿姨帶著棠棠玩玩具。
一聽到開門聲,她便笑著飛撲進蘇執(zhí)聿懷中。
“爸爸!
我想去海洋館?!?br>
蘇執(zhí)聿下意識看了我一眼,“我和媽媽帶你去好嗎?”
棠棠撇過頭,“我不要媽媽去。”
看著那圓圓的后腦勺,我心中難掩酸澀。
沒事,只是怪自己陪伴棠棠太少了。
我放柔聲音,“那媽媽在家做棠棠愛吃的好嗎?”
小身影終于動了動,黑溜溜的眼睛看向我。
“好,棠棠想吃媽媽做的糖醋里脊?!?br>
我的心這才暖了些。
直到一大一小離開。
我卸強撐的力氣,抬起發(fā)軟的腳步,回到房間倒在床上。
若是二十二歲的童漾。
在看到日記的第一眼,就會決絕的離婚。
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可是三十二歲的童漾是個膽小鬼。
她在美滿的溫水中被泡了七年,早就沒了一身傲骨。
那不過是一本十八歲的日記而已,誰年少沒有喜歡過人,早就該過去了。
我又悄悄打開日記,讀了起來。
“如果以后和不愛的人在一起,我寧愿不要孩子?!?br>
看完這句話我,已是淚流滿面。
蘇執(zhí)聿之前的確不想要孩子,只說不想讓我經歷生產之苦。
我從沒懷疑過。
直到一次醉酒疏忽,我懷孕了。
他原來還想勸我打掉。
我執(zhí)意留下,這才有了棠棠。
我?guī)е鴾I痕陷入熟睡。
夢里,遇到了二十二歲的蘇執(zhí)聿。
我剛因家中父親的偏袒爭吵后離家出走。
他沉默的像大樹的倒影,默默的替我撐傘。
“不會沒人愛你,我一直都在?!?br>
我在雨中嚎啕大哭,又生怕旁人看見。
他擋在我面前,背脊被雨淋濕,卻用傘將我遮的密不透風。
再次醒來,我才察覺時間不早了。
我連忙起床,棠棠想吃的糖醋里脊還沒做呢。
我撐著頭重腳輕的身子,拒絕了保姆的幫助,做好了一桌飯菜。
但直到天黑,父女倆都沒有回來。
我向大門看去一次又一次。
門口空蕩蕩的。
保姆委婉的勸道,“夫人,許是小姐他們在外面吃了,要不你先吃?”
我有些失神 ,“可是棠棠,不是想吃媽媽做的糖醋里脊嗎?”
最后,我披起衣服出了門。
我要找找他們究竟在哪。
趕去海洋館,里面已經打烊了。
負責人殷勤的接待我,“蘇總已經帶著小小姐和童小姐回去了?!?br>
“童小姐……”我反應過來是誰,心中有些明了。
我到了童家,卻沒敢進去。
別墅里燈火明亮,溫馨和諧。
隱隱還有談笑聲傳來,夾雜著棠棠的童言童語。
“我最喜歡吃小姨做的話梅排骨了。”
我站在門外的陰影處,像一個不見光的影子,偷窺著旁人的幸福。
透過窗戶,我能看見蘇執(zhí)聿溫柔的眉目。
他聲音清潤,“小綰生著病還陪你去海洋館,棠棠要說什么!”
“謝謝小姨,要是小姨做我媽媽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天天吃話梅排骨了?!?br>
謊言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自己。
我失魂落魄的離開。
那個笑著叫媽媽的孩子。
那個溫柔叫老婆的男人。
最后都喜歡童綰嗎?
那我呢?
我算什么?
終于,我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
等睜開眼睛。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醫(yī)院。
旁邊有人影。
我下意識以為是蘇執(zhí)聿,偏過頭不想看。
卻意外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
“你醒了?”
我轉頭,看見一個半大的少年,模樣黑瘦,見我醒來后十分緊張。
“你電話里的人打不通,醫(yī)藥費是我墊付的?!?br>
此時醫(yī)生板著臉走進來。
“自己的身體都不清楚,高燒到休克了,要不是遇上這個好心少年,就……”我這才摸清楚情況。
原來,我在路邊昏倒,被這個半大少年發(fā)現(xiàn)后送往醫(yī)院。
我在醫(yī)院高燒了一晚,凌晨才退燒。
我還了少年的錢,說了幾句感謝之后,又匆匆回到家。
家里沒人。
我鬼使神差打開日記,讀到最后幾篇。
“如果你喜歡他?!?br>
“我也會讓你得償所愿,哪怕不擇手段?!?br>
讀到這里,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童綰喜歡商遠。
蘇懷聿在我身邊的種種陪伴,種種癡情。
不過是為了怕我和商遠復合,干擾了童綰的幸福。
心好像被撕成碎片,我笑著笑著,淚水就掉了下來。
保姆輕輕叩門,習以為常開口。
“童家那邊綰小姐高燒,沒人照顧,蘇總和小小姐留在那邊了不回來了。”
我自嘲的笑笑。
這樣明顯的細節(jié),以前的我竟然沒察覺。
更愚蠢的是,我竟然還舍不得這些虛假的美好。
收斂起失落,我平靜開口。
“沒關系。”
“張媽,把我的東西都清出來吧?!?br>
張媽疑惑,“夫人這是?!?br>
我笑笑,“去清吧?!?br>
想開之后,也就舍得了。
很快我的東西就被清出來了,我叫來搬家公司,打包送往另一個住處。
看著變得空蕩的家,余下的,只有畫室里的畫了。
第二天一大早。
我就讓人把所有畫搬出來,堆在院子里。
這其中人像畫占了大部分。
我看向地上堆積的畫。
蘇執(zhí)聿繾綣的雙眸,棠棠的笑顏,許許多多,曾經見證了我幸福的每個瞬間。
我讓人幫忙把畫堆在院子里,最后點燃。
火焰一下竄起來,吞沒畫卷。
火焰正旺的時候。
蘇執(zhí)聿帶著棠棠回來了。
他看著被燒掉的畫,眉頭緊皺,“你這是鬧什么脾氣?”
直到火焰徹底吞沒掉畫上熟悉的側臉,我這才抬起眼來看蘇執(zhí)聿。
“蘇執(zhí)聿,我們離婚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