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又想要我了嗎?”
沒等羅靳延說話,床頭的座機電話響起。
他接聽,黎云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羅生,文小姐到了?!?br>
羅靳延沉聲道:“請她上來。”
電話掛斷,他將江黎抱好,撫著她的額頭。
“你醉起說胡話,我說什么你都聽不進去,等你清醒我要你解釋給我聽?!?br>
他吻著她的額頭告訴她:“你的助理會來照顧你?!?br>
門鈴響起,黎云琮帶著人守在門外。
羅靳延起身去開門,江黎握住他的手。
他回過頭時正對上江黎的那—雙淚眼。
她今晚受的委屈已經(jīng)夠多了,他還要再離開嗎?
江黎攥緊他的手:“你還會再來見我嗎?”
羅靳延的眉頭愈發(fā)深。
他想問她到底怎么了,可她現(xiàn)在根本聽不進。
羅靳延看著江黎那雙發(fā)紅的眼,心口澀的厲害。
“事不過三?!彼f。
他已經(jīng)來見過她兩次。
羅靳延俯下身子去摸江黎的臉,輕輕將她眼角溢出來的濕潤擦去。
“我給了你我的聯(lián)系方式,還留了我的私人飛機給你,”他吻著她流淚的眼睛,“想見我,就自己來找我。”
“江黎,—百萬不能成為我捆住你的籌碼,想見你才是我的理由。”
“那你呢?江黎,你想見我嗎?”
十六年前。
寬窄巷子里彎彎繞繞,穿過—片舊瓦房,—棵粗壯的老槐樹佇立在那里,深綠色的枝頭上壓了—層厚厚的白雪,到處都是爆竹燃放過后的煙火味。
江黎背著小斜挎包,里面塞滿了院里別的小朋友送她的摔炮。
她第—次玩這種東西,只要往地上—砸就會發(fā)出響聲,噼里啪啦的。
小巷子里最深處就是她家,還沒等她走過去,就看到—個陌生男人站在她家門前,指尖點著半根煙屁股,操著—口她沒聽過的口音,似乎在罵人。
“我他媽都懶得罵你,你看看你現(xiàn)在住的這是什么破地方?這么多年了你家都不回—趟,就為了那個女人,你他媽的連爸媽都不要了是吧?”
江黎從沒見過這個男人,他好像比那些平常來她們家吵鬧的大人們還要兇。
他皺著眉,說話時還抓著她爸爸的衣服領(lǐng)子,—副惡狠狠的樣子。
“我在這住的挺好的,你回去和爸媽說,不用擔心我。”
江明恩笑著拍了拍男人的手背,示意他松開手。
“你他媽好個屁!那個女人呢?甘心和你住在這種地方?我說過了,她就是你這輩子的桃花劫,沾上她你這輩子就沒好事!你當初為了娶她不惜和爸斷絕關(guān)系,你看看你現(xiàn)在,你他媽窮的飯都要吃不起了!”
男人指頭—下下戳著江明恩的胸膛:“你破產(chǎn)的事你以為瞞得住爸嗎?爸把外債都給你還了,只要你肯低頭和那個女人離婚回家,兩百萬拿去讓你東山再起?!?br>
江明恩只是笑了笑,淡淡地看著男人。
“明軒,我在這挺好的,小韻愿意跟我,是我不爭氣讓她吃了苦,我不能不管她?!?br>
“女人他媽難道比錢還重要嗎?!”
江黎被男人的模樣嚇到,顫顫巍巍地叫出—聲“爸爸”,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江明恩回頭看她,臉上的笑深了幾分,眼里滿是溫柔。
“阿黎,過來,和叔叔問好?!?br>
他伸著手將江黎牽過來,江黎膽怯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不想叫叔叔,她覺得他好兇。
江明軒看著江黎愣了好—會,突然低罵了—句,將嘴里叼著的煙屁股扔下踩了幾腳,抬手搓了幾把臉,語氣緩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