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還需要平衡?
“他真是……造孽。”老夫人一時心灰,“我怎么生了他?”
管事媽媽寬慰她半晌。
寧夕拿了賬本回去,不喜不怒,認認真真當功課做。
她身邊的曹媽媽想說話,被寧夕壓住了話頭。
寧夕:“什么都別問。大事是大事的做法,小事是小事的做法?!?br>
曹媽媽等人不敢說話了。
徐雪慧院子里的傭人,也聽說了這件事。
“……老夫人最疼的還是您?!杰姺蛉恕皇悄昧藦N房的賬本,對牌沒有給她?!?br>
徐雪慧正在梳頭。
她安安靜靜聽著,梳子一下下從她的青絲流淌。
她聽著傭人向她“報喜”,又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
她有張很動人的臉,五官明艷喜人。
“是夫人漂亮,還是我漂亮?”徐雪慧突然問。
傭人一愣:“您自然是最漂亮的。不管是夫人還是二姨太,都比不過您。”
“撒謊?!毙煅┗鄣f。
傭人:“……”
“寧夕長得好看?!毙煅┗壅f。
徐雪慧一直覺得繁繁很美,又妖嬈嫵媚,她不及繁繁。
可寧夕站在繁繁旁邊的時候,愣是把繁繁比了下去。
寧夕身上,有世家用底蘊、金錢和寵愛培養(yǎng)出來的高貴感。這種高貴,刻在她骨子里,稍微不經(jīng)意就流露幾分。
如此氣質(zhì),繁繁和徐雪慧都比不上。
“我沒覺得夫人哪里好看,普普通通的。就是個子比較高?!迸畟蛘f。
徐雪慧聽著,輕輕嘆了口氣。
若說先來后到,徐雪慧排在第一。
她在盛謹言身邊時,還沒有蘇月兒,更別說繁繁。
結(jié)果呢,每個人都比她占優(yōu)勢。她小心翼翼、處處忍讓,反而每個人都可以踩在她頭上。
已經(jīng)是民主政z府了,外面青幫、洪門的大佬、一些商戶,全部都是幾房太太,不分妻妾。
徐雪慧又得老夫人器重,幫襯管家。
還以為分家后,她是三夫人??傻筋^來,也只是個三姨太。
本不該這樣的!
徐雪慧把梳子放下,對鏡沉默了好半晌。
女傭心中七上八下,怕她發(fā)脾氣。
“姚小姐好久沒來做客了?!毙煅┗弁蝗婚_口,卻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女傭舒了口氣,順著她道:“是啊?!?br>
“請她來?!毙煅┗壅f,“姚小姐這個人,有趣得很?!?br>
而且,姚文洛和寧夕有仇。
中秋節(jié)在老宅門口發(fā)生的事,老夫人已經(jīng)知道了,徐雪慧也知道了。
舊恨新仇,姚文洛應該恨極了寧夕。
“是?!?br>
“別用我的名義請,就說阿殷請她。最近阿殷的鋼琴練得不太好,請姚小姐來指點幾分?!毙煅┗壅f。
女傭再次道是。
上午無事,寧夕在家看書。仲秋陽光溫暖不燥,落在陽臺外,一株芙蓉被曬出淡淡紅潤,嬌羞可掬。
有人敲門。
女傭開門,寧夕聽到女子輕快活潑的聲音:“寧夕人呢?”
寧夕放下書,站起身拿了件長流蘇披肩,緩步下樓。
一樓客廳,姚文洛正坐在沙發(fā)里,悠然自得,喊女傭給她沏茶。
“姚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我不曾請你來吧?”寧夕走到了樓梯蜿蜒處,便開口。
長流蘇搖曳,又被身后長窗的陽光一照,她似披了一身金芒。
姚文洛微微瞇了瞇眼。
“我來看望老夫人和長殷,順道看看你。不歡迎我?”姚文洛挑了挑眉。
寧夕緩步下來,不咸不淡攏了下披肩:“我和姚小姐好像不熟?!?br>
姚文洛笑了笑:“寧夕,你干嘛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咱們不打不相識,我是很愿意和你來往的。”
又笑道,“阿裕像我親哥哥,而你已經(jīng)嫁給了他,往后你也是我嫂子。一家人別見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