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fēng)吹不過盛夏》,是網(wǎng)絡(luò)作家“白月光盛聿白”傾力打造的一本小說推薦,目前正在火熱更新中,小說內(nèi)容概括:江老夫人看向盛聿白,“你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只當(dāng)你年紀(jì)小。”“現(xiàn)在也算是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人,若還是能被那些狐媚子唬住,不知輕重,倒是真的要好好反思一下了?!薄凹热浑x了婚,就各自好好過日子?!笔㈨舶酌嫔缓茫澳棠?,池季賭氣亂說的,你別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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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

眾人竊竊私語,真的假的?

一些人看向宋筱筱的目光也帶上異樣。

“都舍得離婚了,還會爭風(fēng)吃醋?”

“說不定只是以退為進?”

江老夫人也被驚擾了,被人擁著過來,“池季這孩子是我邀請過來的,怎么了?”

宋筱筱 委屈解釋,“沒什么,只是我不小心摔倒了?!?br>
江老夫人眼光毒辣,“這么高的鞋跟,難免摔倒,還是小心些?!?br>
眾人這才把目光落在她的鞋跟上。

江老夫人看向盛聿白,“你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只當(dāng)你年紀(jì)小?!?br>
“現(xiàn)在也算是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人,若還是能被那些狐媚子唬住,不知輕重,倒是真的要好好反思一下了。”

“既然離了婚,就各自好好過日子。”

盛聿白面色不好,“奶奶,池季賭氣亂說的,你別放心上。”

我立馬打斷,“還是早點去領(lǐng)離婚證吧,免得江總總覺得我賭氣,這樣亂扣帽子,還是說,江總不想離?”

眾目睽睽下,盛聿白神色發(fā)冷,“你可想好了?”

我點頭,“想好了。”

“好。”

清冷的聲音不帶一絲遲疑。

這場鬧劇算是拉下帷幕。

臨走前,我特意向江老夫人道了歉,我并非有意拿離婚的噱頭干擾老夫人的壽宴。

實在是……老夫人拍了拍我的手,“你以后雖不是我的孫媳,這也是我看好的閨女?!?br>
“有事,盡管來找我這個老婆子?!?br>
踩著明快的月光回家時。

我才覺得心底驟然一輕。

有些東西放下很難。

可放下過后的日子,卻會變得輕松。

第二日,我還在睡夢中。

就被幾個好友的電話震醒。

“真離婚了?”

“把自己的東西心甘情愿拱手他人,為了一時賭氣,真不值得?!?br>
我慢悠悠的起床。

一邊煎著蛋一邊回復(fù)。

“不是我的東西,守再久也沒用?!?br>
掛掉電話。

我端著簡單的早餐,正準(zhǔn)備享用。

門鈴聲忽然響了。

我打開門。

門外盛聿白還穿著昨天的那身衣服,只是眼底有些憔悴。

我不意外,他知道我住在這兒。

只是有些疑惑,不打一聲招呼就上門,一點不像盛聿白的做風(fēng)。

“有事嗎?”

我清了清聲。

盛聿白扯動唇角,“不是說領(lǐng)離婚證?”

很快,我收拾好,重新坐上盛聿白的車。

副駕的座位距離正好。

車前還多了一個小巧的擺件。

我收入眼底,默不作聲。

一路沉默。

直到到了民政局。

盛聿白驟然開口,“你真想好了?”

我奇怪的看向他。

他什么時候做事也這樣拖泥帶水起來?

盛聿白偏過頭,眸底漆黑,“我照顧筱筱,只是惦記著往日情份,并沒有任何逾距的事?!?br>
“你要是因為一時沖動提離婚,我們現(xiàn)在還可以就此作罷。”

頭一次從盛聿白的嘴里聽到解釋。

我卻一點都不期待了。

我掃了一眼擺件,意有所指。

“我們還是趕緊去吧?!?br>
“免得這副座的主人等急了。”

盛聿白也注意到了擺件,“這是她不小心落下的。”

我似笑非笑,“你信嗎?”

盛聿白沉默。

我打開車門。

直到紅色的本子重新捏到手里。

我的嘴角露出久違的笑意。

再見了盛聿白。

也許離開你,我會有更好的人生。

我出門后便徑直上了網(wǎng)約車。

盛聿白的身影沉默的像一座鐘。

我的車徑直開過。

透過玻璃看見,自嘲的笑了一聲。

我怎么會覺得盛聿白不舍呢?

明明這些虛妄的幻覺,讓我作繭自縛了三年。

除了老夫人,我拉黑了和盛聿白有關(guān)的所有人。

還沒到家,一個電話響起。

“今天說好選角的,你可別忘了?!?br>
我叫停司機轉(zhuǎn)道,往一旁的大廈奔去。

沒人知道,我其實還有個筆名,下面有幾本不錯的書。

其中最出名的一本,莫過于我以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為原型,寫的一個高中少女的暗戀往事。

前不久有劇組聯(lián)系到我,想要翻拍這本書。

如今正擔(dān)任著原著編劇一角。

到了地方。

導(dǎo)演先給了我?guī)追葙Y料。

“池老師,你先看看?”

入目第一眼便是宋筱筱的資料。

導(dǎo)演還在極力推薦,“雖然宋筱筱是偶像出身,但演技也是在線的?!?br>
我打斷他,“她和我書里面的主角形象不符?!?br>
見我堅持,導(dǎo)演思考一番也同意了。

最后選了一個新生代女演員。

眼睛水靈靈的,像會說話一樣。

確定演員之后不久就要開機了。

我收拾好東西,便一頭扎進劇組。

劇組開拍的很順利,很快就拍完第一部分的劇情。

和劇組的人喝酒慶完功后,我?guī)еⅤ傅木埔饣氐剿奚帷?br>
卻意外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奶奶生病了想見你,你在哪,我來接你。”

盛聿白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著急。

我瞬間醒酒,“我馬上過來?!?br>
我不想和盛聿白有太多牽扯。

但我的確拒絕不了江老太太的請求。

和導(dǎo)演組請假之后,我打車趕到盛聿白發(fā)來的地址。

推開病房大門。

盛聿白清冷的面容直應(yīng)眼眸。

許久不見,他面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憔悴,形依然挺拔。

“換號碼了嗎?

怎么沒和我說?!?br>
他目光注視我。

我瞥了他一眼,“不管我換什么,江總不是都能查到?!?br>
盛聿白低咳一聲,“事情從急,我問了奶奶?!?br>
我越過他,走進病房。

老人精神狀態(tài)還算良好,只是笑呵呵的說想我了。

也不算什么大病,只是身體的基礎(chǔ)疾病,慢慢調(diào)養(yǎng)就好。

我和江老太太說了一會兒話,她氣定神閑,“門口杵著干什么,還不進來削水果?”

盛聿白走進來,拿起蘋果,隨著修長的手指轉(zhuǎn)動,果皮修的均勻干凈。

一塊被劃好的蘋果遞到我面前。

當(dāng)著奶奶的面,我不好意思拒絕,接下了。

江老太太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聊著天,在得知我參加了新的工作后,看向盛聿白。

“以前都是你耽擱了小季,看沒了你,小季日子過得多好?!?br>
盛聿白額前碎發(fā)飄動,垂下來讓人看不清眼中神色。

“是?!?br>
我差點以為出現(xiàn)了幻聽。

但是到現(xiàn)在也算知道了江老太太的意思。

恐怕她是有意撮合我和盛聿白和好。

接下來的時間我便不多說話了。

江老太太看出了什么,打發(fā)盛聿白出去打水。

她看向我,眼中有一絲無奈,“抱歉,是我這個老婆子讓你為難了。”

“我這個孫子一向不求我什么。”

“唯有這次,你不家,電話也拉黑,他找不到你,才求到我這兒來?!?br>
“他以前的確是個傻小子,但這次怕是真知道錯了,你們,就真的沒有……”江老夫人眼中帶著試探。

我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都過去了?!?br>
我不覺得,離開我之后,盛聿白就發(fā)覺自己喜歡上我了。

這或許是一種習(xí)慣。

不過是三年來,多晚回家,都有一盞燈等待。

不管如何,都有一雙期待又晶亮的眼神望著他罷了。

可是那盞燈,亮久了也會累。

“奶奶,我這次是特意請假出來的,以后有空再來看你吧?!?br>
我壓下心中的不自然,起身告別離開。

剛出了病房門,卻被一旁的黑影嚇了一跳。

盛聿白不知何時靠在走廊上,身形擋住燈光,落下一大片陰影。

見我出來,落寞從他眼中一晃而過,又重歸于平靜淡漠。

“我送你回去?”

我有意拉開距離,“不用。”

我偏過頭往前走了幾步。

身后傳來聲音。

“池季?!?br>
“我有東西給你?!?br>
“這是你沒有收拾完的東西?!?br>
盛聿白幾步踏上來,從兜里掏出一張陳舊的明信片。

上面字跡泛黃,寫著一句祝福語。

我掃了一眼便知道是什么。

夏至未至,正是畢業(yè)季。

想到要畢業(yè)了的人,我滿臉愁緒。

一旁的同學(xué)不忘提醒,“舍不得你的學(xué)長?

那鼓起勇氣上啊,等他畢業(yè)了,你就找不到機會了?!?br>
內(nèi)向的性格哪能輕易突破,思緒良久,我還是鼓起勇氣,走到少年面前。

“請問……請問……”面前的人耐心等待,“怎么了?”

我脫口而出,“江學(xué)長,能幫我寫一張明信片嗎,我也想成為像你這樣優(yōu)秀的人!”

“你怎么沒告訴我,你高中就認(rèn)識我?!?br>
盛聿白聲音起伏不定。

那龍飛鳳舞的字跡,他自然一眼就認(rèn)出來是自己高中寫下的。

下面,還有一行娟秀的字跡。

“請慢慢發(fā)光吧?!?br>
這是我曾經(jīng)的祝福。

只是沒想到。

曾經(jīng)又黑又瘦,不被任何人注意的我,會出落成如今落落大方的美麗模樣。

直到我滿懷希冀上了大學(xué),才得知,盛聿白一如既往的耀眼,只是身邊也有了一個耀眼的存在。

原來一句錯過,就已經(jīng)是錯過了。

我開始收斂心思,過自己小透明的生活。

我輕飄飄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br>
如今,那句未脫口而出的告白不再成為遺憾。

盛聿白聲音沙啞,“那個人,原來是你啊?!?br>
我嘆氣,“原來你還記得?!?br>
不管怎樣,這條路我們也算曾經(jīng)相伴。

曾經(jīng)無人的鋼琴室,一個少年默默的纏著手中的繃帶,一個女孩隔得遠遠的翻著琴譜,自以為沒被發(fā)現(xiàn)的偷看。

我轉(zhuǎn)身想走,卻被一個人扣住手腕。

我的聲音變得冷淡,“放手?!?br>
曾經(jīng)的相遇,早就被這三年的相處透支了。

“江總,你還要透支我們當(dāng)下的情份,變成永不見面的仇人嗎?”

盛聿白神色復(fù)雜,墨眸深處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半響,他薄唇顫動,“可以給我你的號碼嗎?”

我皺起眉,“你還記得我們離婚了嗎?”

他聲音竭力平穩(wěn),“我只想知道你的平安?!?br>
我不知道盛聿白在發(fā)什么瘋。

我沒給他我的號碼,快步走出醫(yī)院。

回到劇組時,導(dǎo)演神色有些古怪,看著我期期艾艾。

“池老師……”我開口,“楊導(dǎo),有什么事嗎?”

導(dǎo)演嘆了口氣,向我解釋,“那個宋筱筱,被資方塞進來演女三了。”

“她是江氏點名要加的人,要求又只是一個女三,也不過分?!?br>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江氏加錢成為投資方,真是一擲千金了。

對劇組來講,何樂而不為。

左右沒有太多的事,劇本也打磨完成,我便少在劇組露面了。

卻沒想到宋筱筱還是打聽到我,帶著禮物上門拜訪。

她來的突然,我并未做準(zhǔn)備。

想著少生事端,便隔著一封畫屏,借口生病了。

她端坐在沙發(fā)上,目光關(guān)切,“遲老師注意身體??!”

“聽說之前遲老師不太滿意我演女主?!?br>
“但是我很喜歡遲老師寫的劇本,尤其是這個蘇珊的心事?!?br>
“我還想再爭取一下?!?br>
“我和劇本里面的主角有些經(jīng)歷感同身受?!?br>
“她在高中時,默默無聞的給男主送水送創(chuàng)口貼?!?br>
“這讓我想起了我的高中……”我沒忍住,開口打斷,“女主角已經(jīng)確定了,不會再更改了?!?br>
許是熟悉的聲音讓她聽出了什么,宋筱筱的話有些遲疑,“我聽遲老師聲音有些耳熟啊。”

我走了出去。

面前人一驚。

宋筱筱皮笑肉不笑,“原來是這個池,我說名字挺不湊巧的?!?br>
“池老師,因為私欲,就卡掉我的角色,不太好吧?”

我回應(yīng),“導(dǎo)演有自己的考量,況且我作為原著作者,認(rèn)為你并不貼我的角色?!?br>
宋筱筱徹底黑了臉,“好,說來我都要和阿白說說,現(xiàn)在小季都成為大編劇了。”

這明晃晃的告狀意思,我不為所動。

我不知道告狀的結(jié)果怎樣。

但盛聿白的確知道了,我成了這個劇組的編劇。

之后,劇組總是會有些莫名其妙的贊助。

突然升咖的盒飯,變舒適的住宿。

一問起資助方來,便是一句,“很看好池老師啊?!?br>
也時不時有人來劇組送上玫瑰花。

以至于現(xiàn)在人見到我便打趣。

“喲,池編今天的玫瑰花還沒到啊?!?br>
與此同時。

盛聿白拿著新注冊的號,重新加上了我。

開始了打卡式聊天。

以往我倆的聊天框總是言簡意賅。

現(xiàn)在他卻像做著某種任務(wù)。

生硬地分享著日常。

“今天的云?!?br>
“吃飯?!?br>
“工作很累?!?br>
我熟練的拉黑一個,卻又會發(fā)現(xiàn)自己列表中的某個人,會變成他。

許是告狀行不通。

宋筱筱又開始在劇組搞事。

記著自己前輩的身份,“指點”其他人的眼睛。

尤其是演女主的小姑娘,深受其害,被NG了好幾久,以至于在一場下雨的戲份中高燒暈倒。

我找上宋筱筱。

“能演嗎?

不能演走人。”

宋筱筱面上沒有偽裝的笑意,而是明晃晃的挑釁。

“導(dǎo)演都沒有權(quán)力決定,你有權(quán)力?”

“你以為現(xiàn)在劇組的條件是誰帶來的?!?br>
“我可以不演,但我告訴你,到時候想請我回來,可就不是這么簡單了?!?br>
宋筱筱的神色讓在場的不少人都氣憤的捏了捏拳頭。

我胸膛起伏,冷笑,“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江家是你做主的了。”

“我倒是要問問江老太太了?!?br>
我并不愿麻煩老太太。

好在這話說出來,宋筱筱的面上閃過一絲慌亂。

她強忍著開口,“你不是離婚了嗎,還勾著江家不放?!?br>
“更何況,你這劇本,不也是偷的我和盛聿白認(rèn)識時的故事為靈感?!?br>
我沒有表情,“誰知道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誰又能想到,著名的編劇,會偷別人的故事?!?br>
宋筱筱冷笑。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有過這段經(jīng)歷。”

微冷的聲音傳來。

抬頭,盛聿白不知何時出現(xiàn),手邊依然是熟悉的烈焰玫瑰。

我看著玫瑰,只覺得有些頭疼。

宋筱筱卻面露喜色,“阿白,你來看我了?

這花是給我的嗎?”

鮮艷的紅玫瑰被舉起來。

隨后在眾目睽睽之中,塞到了我的懷里。

“送給你的?!?br>
盛聿白聲音平靜。

身后有人議論,“原來一直給池編劇送花的是他?!?br>
我蹙眉,“我不要。”

盛聿白收回花,語氣不徐不急,“那我下次換別的。”

“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送的花,任何花。”

盛聿白陷入沉思,“是得送點別的?!?br>
我深呼吸一口氣,“江總,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br>
“你該送花的對象在那兒呢?!?br>
我指了指宋筱筱。

盛聿白眸光掃過去,神色平靜。

“我已經(jīng)和她說清楚了?!?br>
“這部劇,也是作為賠償,她自己選的?!?br>
我后退一步,拉開和盛聿白之間的距離。

“你們之間的事兒,與我無關(guān)。”

一邊的宋筱筱紅了眼眶,“阿白,你非這么絕情?”

“為什么離婚之后,反而對我這樣冷淡,還要和我劃清界限?”

“難道你忘了,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了嗎?”

那晶瑩的淚水,讓我都不禁感慨,男人的真情瞬息萬變。

盛聿白抬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居高臨下。

“你心中清楚,我只是在補償。”

“如今補償完了,自然該劃清界限。”

宋筱筱面色激動,“為什么!

你難道不是一直在等我嗎?”

盛聿白眸色微冷,“等你?

當(dāng)年寫紙條的,難道是你嗎?”

宋筱筱面色驟然一變。

紙條?

我有些想起了。

我高中,其實偷偷給盛聿白寫過紙條。

高中的盛聿白很優(yōu)秀。

可在這所學(xué)校,依然有很多人看不起他的出身。

只因為,他是江家的私生子。

再優(yōu)異的成績也遮掩不了這一點。

他們撕碎他的作業(yè)。

弄臟他的衣服。

看著他冷了面色后,又裝作若無其事的道歉。

那時,我做的最多的。

就是寫一些安慰的紙條。

“堅持!

少年!”

“只要熬過黑暗,你就可以盡情發(fā)光了!”

少年走向了屬于自己的光。

只是他沒認(rèn)出,當(dāng)初是誰在身邊默默的鼓勵他。

直到看到明信片上的熟悉字跡。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故事的我只覺得有些好笑。

我企圖岔開自己的思緒,“導(dǎo)演,這個角色換人吧?!?br>
在盛聿白壓低的目光中,導(dǎo)演連連點頭,“換!”

我胡亂點頭,抬起腳步,離開片場。

一個身影始終跟在我身后。

夕陽漫天,橘粉色的水墨鋪出幾道,格外美麗。

我終于停下腳步。

“所以,你是知道了,當(dāng)年寫那些紙條的人是我?”

盛聿白的聲音艱澀,“是?!?br>
“當(dāng)初大學(xué)里,遇見宋筱筱,我誤以為,她是暗中鼓勵我的人?!?br>
“后來,我們經(jīng)歷了一些事,徹底分開?!?br>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和你在一起了?!?br>
命運像是故意捉弄人。

我與暗戀了七年的少年郎在一起了。

卻又因倍受冷漠的三年,放下了這份喜歡。

我笑,“一個人,怎么會因為一些紙條喜歡上另一個人呢?”

盛聿白眼底閃過一絲痛色,輕攥住我手腕的手微微發(fā)抖,“是啊,怎么會呢?!?br>
“可是即使沒有紙條,我想我也是喜歡你的?!?br>
“那個晚上為我熬粥,緩解胃痛的人。”

“那個天黑一直等我回家的人?!?br>
“是我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意,才白白浪費了時間。”

“池季,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盛聿白的墨眸滿懷希冀。

夕陽倒映在他眼中,微風(fēng)輕撫。

聲音像被卡在喉嚨之中。

我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發(fā)出來。

最后,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哪怕我曾經(jīng)走了九十九步。

但這最后一步,我實在不想邁了。

“如果,你還記掛之前的情誼,你就彼此安好吧。”

我迎著落幕的夕陽走了出去。

身后傳來輕飄飄的聲音。

“池季……我后悔離婚了。”

我用了一天時間重新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繼續(xù)埋頭進劇組的工作。

宋筱筱被換走了,消失的悄無聲息。

臨走前,她在微博發(fā)了一篇長文。

大意是致歉,利用江總的身份炒作自己,兩人并無關(guān)系。

同時向江總夫人道歉。

我不在乎這是她的本意,還是盛聿白有意為之的結(jié)果。

總之,只要避開某個人,生活重新歸于平靜。

《蘇珊的心事》拍攝完成過后,不久上線。

收獲觀眾喜歡的同時,還斬獲了不少獎項。

我也因此拿到了編劇新人獎頒獎典禮上。

主持人笑意盈盈的采訪,“暗戀這一題材近來一直較低,池編是怎么想到做這個題材的呢?”

聚光燈下,我的目光有些恍惚。

卻依然從容不迫的回答,“也許在我們平凡的青春中,暗戀是我們茫茫荒原中最隆重的一抹色彩?!?br>
“也許只有年少時,才會執(zhí)著這種毫無意義,卻也沒有辦法放下的存在?!?br>
“我要致敬我當(dāng)初的勇氣!”

臺下掌聲雷鳴。

茫茫人頭中,我卻偏偏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眸子。

那雙眸子笑著,亮晶晶的,卻又像含淚。

拿獎之后,我并沒有選擇繼續(xù)創(chuàng)作,而是準(zhǔn)備沉淀一下,出國進修。

我有條不紊的安排著。

臨行前,我最后探望了江老太太。

老太太在搖椅中半瞇著眼,“決定好了?”

我點頭,“都準(zhǔn)備好了?!?br>
她露出太陽花一樣的笑,“哎喲,某個傻小子現(xiàn)在可后悔嘍!”

說話間,我錯過門縫看到一截黑色衣角。

我開口,“人都會習(xí)慣的?!?br>
盛聿白雖然沒有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

但我知道,只是我看不見。

每次順利的合作,舒服的出行,恰到好處的福利。

我自然知曉,并非我這般好運。

盛聿白似乎在笨拙的復(fù)刻,三年內(nèi)我那些精心的照顧。

而我也著實體驗了一把,無關(guān)緊要是什么感覺。

我走出去。

黑衣男人躲閃不及,身形一僵。

“抱……抱歉,你不想看到我?!?br>
我叫住他的名字,“盛聿白。”

他眼底眸光微轉(zhuǎn),“我在?!?br>
我道,“你不用這樣,我不需要任何補償。”

盛聿白搖頭,神色鄭重,“不是補償,我只是想給自己求一個機會?!?br>
“如果能做一千件事,一萬件事讓你回心轉(zhuǎn)意,我也會去做。”

我風(fēng)輕云淡,“我要出國了,你的人生也不該圍著我轉(zhuǎn)。”

“一別兩寬,算是個體面的解決?!?br>
留下最后一句話,我轉(zhuǎn)身離開。

遲來的太陽拯救不了枯萎的向日葵。

去國外進修的那天飛機上。

一大束赤霞橘光很耀眼。

恍惚之中。

我好像看到那個十七歲的少年。

從操場的初夏驕陽中走近。

向我揮手,作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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