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程季陽的表情閃過詫然與心虛，
我饒有興致的輕笑一聲。
“你別亂想，萱萱只是擔心我?！?br>他松開了手，干澀開口。
我沒有去看被他下意識護在身后的胡思萱。
“脖子嚴重嗎？會不會影響比賽？”
程季陽抿緊了唇，眼神探究。
“沒事……”
我知道他在試探什么，他害怕我會傷害胡思萱。
其實在三年前，我并不是立馬就接受了程季陽出軌的事實。
我也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過，紅著眼問他為什么。
那段時間我就像個瘋子，神經(jīng)敏感到每天拿著他的衣服尋找蛛絲馬跡。
后來我鬧累了程季陽也煩了，搬了出去。
我的理智告訴自己，俱樂部馬上就要步入正軌，我的付出總算有了回報。
如果這時提出分手，
我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賽車手們很有可能跟著程季陽離開。
后來程季陽冷了我一個月，他說。
“你想明白了的話就別鬧了，但你的控制欲讓我喘不過氣。
我們暫時冷靜一段時間吧，你還是我的女朋友?！?br>我抓著手機的手逐漸收緊，他便以為我默許了。
我成了俱樂部空有虛名的嫂子，但我也是實在的受益者。
“呵?！?br>身后傳來一聲急促的笑，極盡嘲諷。
8.
宋閔文倚靠著門，眼神輕蔑而散漫。
“怎么沒有人這么擔心我？”
程季陽一直很敬重宋閔文這位前輩，
盡管面色難堪也沒有回嘴。
宋閔文在我面前一向是乖順聽話的，此刻看著程季陽的眼神冷肅而壓迫。
我倒是忘記他曾經(jīng)也是賽車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宋神。
我上前一步擋住兩人交流的視線。
“保險起見你還是去大醫(yī)院看看吧，就讓萱萱陪你去吧，我還有事。”
程季陽沉默后叫住我，眼神帶著期盼與委屈。
“你不陪我去嗎？”
我沒有回頭，譏諷的笑了。
“一個大男人，別這么矯情?！?br>“從前我擦破點皮你都會陪我去醫(yī)院?！?br>我不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風，我只覺得煩躁。
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視，不耐的撩起了頭發(fā)。
還未出聲，程季陽的眼睛忽地瞪大，不可置信的指了指我的脖頸。
“那是什么？”
他的表情好像被拋棄般失控。
透過窗戶上的倒影，我看見了自己頸側(cè)的紅痕。
心里暗罵一句，面上依舊冷靜無波。
“沒什么?！?br>程季陽顯然不接受這個說法，砸了手邊的水杯。
“盛姝！”
他失控的喊我。
被人拉住躲過碎片罩在了身邊，我看著一地玻璃渣黑了臉。
“程季陽，能不能別這么敏感？很煩。”
或許是我實在掩飾不住眼底的厭惡與煩躁，
程季陽難以置信的看著我的眼神，慌張的想來拉我。
“姐姐……”
我快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沒有回頭。
后來我聽說程季陽砸了整個休息室，甚至誤傷了胡思萱。
我派去了專業(yè)的教練培訓程季陽，沒有再見他。
9.
情事過后，煙霧繚繞中宋閔文接過我手里的半根香煙。
他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完美的肌肉線條暴露在空中。
“決賽你有十足的把握么。”
愣神間看見他帶笑的眼，我下意識岔開話題。
“你想讓我贏嗎？”
他極具侵略性的撫上我的腳腕。
所以人都覺得宋閔文是個高冷矜默的神級賽車手。
最開始我也這么認為的，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他比誰都像小孩。
“你的實力我清楚，雖然你比他還小幾個月，但在賽場上你是他的前輩?！?br>我不適的縮了縮腳。
他將煙頭按滅，粗糲的大手順著我的小腿往上。
“那我要是贏了，你給我個名分？”
我按住他作亂的手，定定的看他。
“你知道的，我不會跟他分手?！?br>空氣凝滯，宋閔文剛剛還帶著欲望的眼忽地熄滅。
我咽了咽口水，依舊固執(zhí)的與他對視。
最后他在反復確認我的確是認真的后，利落的穿上了衣服。
“可我當小三當?shù)膮挓┢＞耄幌朐偃塘?。?br>我的身體比我先一步的往前傾了半分，但還是生生止住。
最后他自嘲一笑，走的時候?qū)㈤T甩的震天響。
我還在愣神，電話同時發(fā)來兩條信息。
程季陽發(fā)來視頻通話。
“姐姐……你最近都沒來看我訓練?！?br>程季陽的表情有些局促，這是他三年來第一次向我服軟。
我又點燃一只煙，煙霧模糊了手機那邊的臉。
“最近有些忙，有事嗎？”
“上次是我太任性，那幾天蚊蟲很多，是我瞎想了。
過幾天就是我們戀愛五周年，我準備搬回來?！?br>程季陽的背景似乎不是家里，裝潢有些眼熟。
我深吸一口煙，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在屏幕的一角，我看見地面上粉紅色的小盒子。
草莓味超薄，而我對草莓過敏。
胃里一陣翻騰，我強忍著沒有發(fā)作，快速掛斷了視頻。
平復好心情后我打開了技術(shù)部發(fā)來的消息。
那天程季陽車內(nèi)的實時監(jiān)控。
“我跟盛姝已經(jīng)像親人一樣了，她脫光了我都覺得在照鏡子?！?br>程季陽滿臉寵溺的扶了扶耳機。
“可我看見他們叫她嫂子就不舒服，難道你要我做一輩子第三者嗎？”
胡思萱泫然欲泣的聲音在車內(nèi)回響。
“你放心，她對我來說只是貼上來的便宜貨，棄之可惜罷了。
我愛的只有你，別哭了好嗎，我都心疼了?！?br>程季陽在賽車的轟鳴聲中柔聲安慰著。
視頻沒有播完，
我捏緊了手機，或許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度。
幾輪深呼吸吼，我給程季陽發(fā)了條消息。
“每天一早過來?！?br>指尖落在通訊錄上宋閔文的名字上，
猶豫再三最后還是打了出去。
10.
敲門聲響起，我扯了扯身上布料少得可憐的睡裙。
門打開后，宋閔文的眸光一暗，視線大膽的在我身上徘徊。
“不想給我名分還來引誘我？我就有那么賤？”
宋閔文抿了抿唇，眼睛瞇起。
我靠在門邊，挑釁的看著他，剝下了一邊的吊帶。
“那你上鉤了沒有？”
感官被放大，氣息交纏在一起。
宋閔文一手托住我的臀，一手關(guān)緊了門。
我們都太熟悉彼此，不需要太多言語就能知道對方的一切。
他難耐的低吟一聲，懲罰似的舔舐我的肩頭。
以前我不會允許他在我身上留下痕跡，所以他下意識的來看我的表情。
在讀懂我眼底的縱然后，他張開了牙齒，在我的皮膚上留下顯眼的牙印。
我們緊擁著對方，像是抓住了無垠海面行僅存的倚靠。
我的指甲狠狠嵌進他的后背，盡量穩(wěn)住自己被鑿碎的音節(jié)。
“明天……程季陽會……過來?！?br>我扶住他的肩，難耐的想推開些距離。
他壓得更近，喉嚨中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
“所以呢，我要速戰(zhàn)速決給你們騰地方？”
我感受到他報復性的動作，下意識想逃卻被按住腰肢。
“今晚……你留下來吧。”
宋閔文猛的抬起頭，眼中迸發(fā)處強烈的光。
我們注視著彼此，最后緊促的吻在一起。
意識沉淪前，我聽見他無奈的低嘆。
“盛姝，我總有一天死在你身上?！?br>晨光透過窗簾，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我還沒睜眼，手機便貼上我的耳朵。
“姐姐……你醒了嗎？我馬上到了?！?br>程季陽雀躍的聲音響起。
我一抬頭，撞進宋閔文狡黠的笑眼。
“嗯，我在家，你過來吧。”
11.
宋閔文熟練的將我抱起，仔細的為我拉上衣服。
“真的要攤牌了？你別又耍我?！?br>我困得半瞇眼，懶洋洋的撓了撓頭。
“怎么，害怕了？”
他炙熱的眼神掃過我身上遍布的紅痕，眼底蘊藏著激動。
“我等這天很久了，盛姝，比你想得還要久。”
公寓的密碼我一直沒改過，程季陽隨身都有可能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我其實心里有些緊張，我見過抓小三，但我沒見過自爆的。
我的眼神一次次瞥過門口，絲毫沒有注意到頭頂男人愈沉的臉。
“你在猶豫？”
胸前傳來涼意，大手使壞的揉捏著我。
“沒有……這不是凡事都有第一次么?！?br>我抵住宋閔文壓下來的身體，手心被他震動的胸腔震的發(fā)熱。
最后還是沒能抵擋住進攻，我又軟了身體任由他抱著啃。
在我漸入佳境時，大門咔噠一聲被人推開。
“姐姐……你在嗎？”
我想偏過頭，卻被宋閔文按住腦袋。
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緊接著是東西散落一地的聲音。
身上的男人終于肯放開手，他直起身看向門口呆愣的程季陽。
當著他的面，囂張的抹了抹嘴上的水漬。
“宋閔文！”
程季陽的腦袋快要炸了。
我撐起胳膊，懶洋洋的看著他目眥欲裂的捏緊了拳。
“你看見了?！?br>程季陽腳步微浮，不敢置信的看著隨意的我。
“盛姝！為什么？”
我挑了挑眉沒說話，倒是宋閔文接過了話茬。
“你朝她吼什么？如果不是她對你膩了她會找我嗎？
說起來我也該叫她嫂子，我是給你面子，不然我就叫她寶寶了。
你要是覺得我當小三不對，那你就跟她分手吧，你們分手了，我不就不是小三了？
既然她選擇了我，那你才是小三吧？不是嗎，守門員？”
程季陽似乎是沒想到自己平常尊敬的，不茍言笑的前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徹底傻了，氣的嘴唇都在顫抖。
雖然現(xiàn)在的氣氛很焦灼，但我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昨晚宋閔文抱著我念出這段男小三語錄時，我還笑話他，沒想到他居然背下來了。
1.
再抬頭時，程季陽已經(jīng)對宋閔文揮出了拳頭。
宋閔文沒有躲，他的嘴角滲出血絲。
“我把你當成最尊敬的前輩，把你當成我的職業(yè)標桿，你居然撬我女朋友？”
程季陽氣的胸腔劇烈起伏著。
宋閔文用指腹抹開了嘴角的血，頂了頂腮。
“不是你自己說的，沒有撬不動的墻角只有守不住女人的男人。”
我端著咖啡看著樓下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內(nèi)心不禁有些暢快。
曾經(jīng)我顧及的太多，徹底宣泄出來后心里的郁氣消散不少。
后來他們將對方打的鼻青臉腫，被趕來的警察帶走了。
我坐在警車副駕，后視鏡內(nèi)的憤恨盯著對方的兩人。
“也就是說，你們都說自己是她的正牌男友？”
警察無奈的看著幼稚互罵的兩人。
“盛小姐，那么究竟哪個是您的男友呢？”
警察問。
瞬間，兩道無法忽視的視線同時向我聚焦。
我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眼球轉(zhuǎn)動。
“我不認識他們?！?br>最后我當著被拘留的兩人的面離開了。
離開前一秒，我看見宋閔文嘴角帶著自嘲的笑，頹然的坐著。
警局外，我撥出一個電話。
“我的資產(chǎn)處理的怎么樣？你上次發(fā)來的別墅照片我看了，定下來吧?！?br>我看著日歷中標記的日子，那是我為自己定下的解放日。
但不知為何，宋閔文的那一眼讓我有些胸悶。
一周后的訓練日我不得不去。
在警局那天之后，程季陽不厭其煩的每日發(fā)來消息。
或是詢問我的三餐，或是卑微的挽留認錯，又或是表忠心自己跟所有人都斷了。
我退出對話框，眼神停留在與宋閔文的聊天界面。
整整一周，宋閔文沒有給我發(fā)來一條消息，就像在我的世界徹底消失。
我停頓片刻，給他發(fā)了個表情包。
刺眼的紅色標注惹的我眼熱。
手機被丟在副駕，我連灌了好幾口冰水。
13.
我來到訓練場時，發(fā)現(xiàn)所有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個人的眉眼間都有著異常的笑意。
當我走到中心時，我終于意識到了什么。
巨大的訓練場中心搭建起了一個小臺子，布置的有些華麗。
被人推著走上臺時，我看見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有我剛成為工程師時的老師，有與我齊頭并進的同事。
最多的，是俱樂部的隊員和程季陽的兄弟。
他們陸續(xù)上臺，將玫瑰花一把塞進我的手心，曖昧的朝我笑著。
當著他們的面，我盡量保持著冷靜。
直到看見程季陽一身正式的西裝，手捧玫瑰出場。
所有人都在歡呼，在驚嘆，在喝彩。
只有我木然的捏著手里的玫瑰臉色復雜。
我以為自己將話說的很清楚了，但很顯然。
程季陽沒有認清現(xiàn)實。
他走進我，一臉鄭重的單膝跪地，掏出一顆鉆戒。
“盛姝，今天是我們戀愛五周年紀念日，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我想問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不時夾雜著哨聲與歡呼。
“程哥好帥！”
“好浪漫啊嗚嗚嗚?！?br>“答應他！答應他！……”
我看著他誠摯的舉起鉆戒，冷冷開口。
“五周年紀念日？可我們在三年前就分手了啊?！?br>臺下人們的歡呼凝滯了片刻，
都不明所以的看著程季陽。
程季陽捧著戒指的手微微顫抖，表情受傷。
“姐姐，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我真的愛你，你也愛我的，不是嗎？”
我捏起那枚鉆戒，湊到眼前端詳片刻。
再抬頭，我看見人群中眼角帶淚的胡思萱。
我走下臺拉過她的手，將戒指套了上去。
尺寸完美，卡的剛剛好。
胡思萱呆愣的被我舉起手，看向臺上不可思議的程季陽。
“戒指不是我的尺寸，而是這位三姐的?！?br>“姐姐！不是這樣的！”
程季陽慌忙跑下臺來拉我。
我側(cè)身躲開，從手包里掏出厚厚一沓照片。
“這些是你三年來交過的女朋友，一共十八位。
我在俱樂部為你研究賽車時，你在陪別人泡溫泉。
我被對家拿刀威脅時，你在陪別人看日出。
我工作到暈厥住院時，你在陪別人打胎……”
我譏笑的翻閱那些照片，每拿出一張便說出他當時在干什么。
看到一半，我就覺得累了。
當著他逐漸慘敗的臉，我舉起胳膊將照片撒向天空。
洋洋灑灑的數(shù)百張照片雪花般飄落在眾人眼前。
程季陽低頭看著腳邊的照片，無力的跪了下來。
“原來你都知道……”
我譏笑的環(huán)顧周圍緘默的人群。
在這些人里，一大半都知道這些事，但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
我略過身體顫抖的程季陽，抬腳來到胡思萱面前。
抬手間，狠狠的摑了她一巴掌。
“你不是唯一一個，但卻是最不要臉的一個?！?br>我直視著她飄忽的眼神，晦氣的擦了擦手心。
胡思萱捂住臉，恨恨的瞪我。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還霸著他不松手？”
我挑眉看她，反手又扇了她一掌。
“你一個不要臉的小三還敢在我面前造次？
沒有我，程季陽現(xiàn)在只是個酒鬼的兒子，你算什么東西？”
14.
跟程季陽徹底撕破臉后，他讓律師給了我一份財產(chǎn)轉(zhuǎn)讓書。
他在俱樂部的股份，名下的房車全都給了我。
我知道這是他在表忠心，想挽留我。
“姐姐，我知道你生氣，但我真的不會再犯了。
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你，我們能不能重來？”
我爽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卻不回應程季陽發(fā)來的短信。
拿起手機點進宋閔文的頭像，他依舊沒有把我加回來。
我撇撇嘴，點開他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條是在昨天。
“我再也不會心甘情愿被你利用?！?br>配圖是在海邊。
我看了看茶幾上的飛機票。
想了想還是開車去了海邊。
正巧日落，金燦燦的余暉閃耀的讓我瞇起了眼睛。
我摘下墨鏡，看著與一群孩童嬉鬧的宋閔文。
我沒有走上前，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宋閔文減短了頭發(fā)，配上他古銅般的皮膚后更顯硬漢氣質(zhì)。
想起他窩在我脖頸撒嬌的樣子，強烈的反差讓我勾起唇角。
似有所感般，宋閔文扭過頭看到了我。
他臉上閃過一瞬驚喜，最后又壓下了嘴角。
我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朝我走來，手心有些出汗。
宋閔文站在我面前，擋住了灑在我臉上的日落。
他低頭盯著我，嘴唇蠕動卻不說話。
我歪了歪頭，朝他笑得隨意。
“決賽加油?！?br>他的眉眼愈發(fā)冷凝，不滿的皺起。
“你來就是想說這個？”
“順便來看看日落？”
我的指頭摩挲在一起。
他不說話了，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要走。
腦子并沒有多想的，我拉住他的手臂。
他的肌肉還是那樣緊實，燙的我的手心發(fā)熱。
我愣神與自己的條件反射。
他好笑的看著我拉住他的手，眼底是玩味。
“怎么？還想讓我做見不得光的小三？”
“我分手了。”
幾乎是瞬間，我脫口而出。
宋閔文冰凍的眉眼化開了些，往我逼近了一步。
“所以呢？”
我不敢抬頭去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實質(zhì)性被他的視線灼傷。
“我……”
第二個音節(jié)沒能脫出口，腦袋被人捧住。
唇齒間，宋閔文的氣息包裹住我。
他吻的很用力，幾乎要把我活吞。
我艱難的喘息著，他略帶怨氣的在我唇上留下了痕跡。
我扒住他的肩，胸腔劇烈起伏著。
他托起我，額頭抵在我的胸口。
“你在為我跳動?！?br>他的耳朵貼住心臟位置，抱著我的胳膊收的更緊。
15.
其實我只是因為缺氧。
但看著他比落日還耀眼的眼神，我沒有說出口。
海邊公路上，我坐在副駕不說話。
宋閔文的車速到了恐怖的程度。
大門被粗暴的關(guān)上，我看著失控的宋閔文有些心悸。
“你……你先冷靜一下?！?br>他紅著眼睛，聲音低啞。
“壓不住了。”
“慢點……我的腿！”
我靈魂出竅般躺在床上，宋閔文掐著表耐心等待我回神。
“休息時間快結(jié)束了?！?br>我猛的看他，抓起枕頭砸向他的臉。
“資本主義都沒你會剝削，干點人事行不行？”
他坦然的撇開枕頭，強硬的靠過來。
“你都不知道我這么多人怎么過的?！?br>床腳的電話突兀的響起，被宋閔文撈起。
在看清來電人時，我明顯感受他的眼神變了。
我伸手示意讓他把手機拿給我，他卻之間接通了。
“姐姐……我好想你?！?br>程季陽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喝了酒。
我看著程季陽迷離的臉出現(xiàn)在手機，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他爹是視頻！
16.
我伸手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瞪著手機后笑得狡黠的宋閔文。
“我真的錯了，我都改，我都可以改，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程季陽抱著酒瓶，眼淚糊住他的臉。
我臉色復雜，伸手想去掛斷電話。
宋閔文壓緊我，擠進屏幕。
“不好意思，她現(xiàn)在有些忙?！?br>宋閔文刻意的將屏幕轉(zhuǎn)到他身上，露出肩上的抓痕。
程季陽的眼神逐漸聚焦，在看清宋閔文的瞬間破口大罵。
“臥槽宋閔文你個孫子！不準碰她！”
對比程季陽的奔潰，
宋閔文笑得像只狐貍。
“宋閔文！你個不要臉的男小三！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程季陽幾乎要破音，我甚至聽見了牙齒摩擦的聲音。
宋閔文利落的掛斷電話，大手一撈，我們的位置呼喚。
我低頭看著他，無奈的掐了掐他。
“你是小學生嗎？”
他扶住我腰，眼神埋怨。
“一想到你讓我當了三年小三我就生氣，你得補給我?！?br>……
刺眼的光穿透窗簾，我將頭埋進被子。
在縫隙中，我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我面前。
宋閔文黑沉著臉，手里捏著一張飛機票。
我心下一緊，僵硬著想轉(zhuǎn)過身。
身體突然騰空，我被他用被子裹住只露出腦袋。
“你要出國？所以昨天是分手炮唄？”
宋閔文似笑非笑的看我，拳頭緊攥，眼尾是異樣的紅。
我心虛的不敢看他。
“就是出國玩幾天散散心。”
“還騙我，你到底把我當什么？免費的玩具嗎？”
宋閔文額角青筋暴起，將一份財產(chǎn)變賣書甩在我面前。
我掙扎著要擺脫被子的束縛。
“你怎么亂翻別人東西?。 ?br>眼神轉(zhuǎn)向他時，我愣住了。
宋閔文哭了，眼淚滴答滴答落在床單，蔓延開一片。
我沉默了。
宋閔文邊哭邊兇狠的瞪我。
“這次你準備徹底消失嗎？那我呢，你根本不在乎我。”
一米九的大個子彎了脊背，失控的任由眼淚流下。
眼前的一幕莫名有些喜感。
有點想笑，但心里滿是苦澀。
17.
房間內(nèi)的氣氛變得詭異。
我被裹的想蟬蛹般坐在床頭，一個硬漢哽咽的細數(shù)我的罪行。
“認識你的第一天，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所以我沒有表露我的心意。
我等了兩年，等到你找我，結(jié)果還是當小三。
我又等了三年，你分手了，可你根本沒想過給我名分……”
我不知道原來硬漢的內(nèi)心會是這么柔軟。
看著他哭紅了眼睛，我的內(nèi)心也很煎熬。
宋閔文哭累了，看著我面無表情的坐著，眼底閃過濃烈的失望。
我看著他站起身穿衣，最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我聽著他離開后關(guān)上門的聲音。
哽在喉頭的濁氣終于釋放出來，但為什么心里還是很悶呢？
我緊咬住唇，眼底有淚花翻涌。
“沒關(guān)系的，我只是習慣了他而已，等出國了有那么多帥哥等著我寵幸。
誰還稀罕他啊……”
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的流向下顎。
情緒快奔潰時，門外又響起密碼解鎖聲。
是去而復返的宋閔文。
“如果我拿了冠軍，你能不能等我一會？”
……
三天后的F1總決賽開始時，
我正坐在西班牙南部的海邊。
從手機上，我看著比賽直播。
不出意料的，宋閔文打敗了程季陽成為了新一屆F1的總冠軍。
宋閔文站上領獎臺時被問到得到總冠軍最重要原因。
他在程季陽一臉怨恨的注視下囂張一笑。
以往的冠軍一般都會說些追求夢想之類的話。
可宋閔文只是淡淡掃過程季陽的臉。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要去見一個人?！?br>他直視著鏡頭，虔誠的望進我的眼睛。
“我愛你，盛姝，就算沒有名分，我也要跟你在一起?！?br>程季陽的臉色徹底扭曲，拳頭捏的吱吱響。
在主持人怪異的目光下，宋閔文將手機里我的照片打開。
展示給鏡頭前的全世界的人。
“所以，給我個名分吧?！?br>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