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變態(tài)殺手跟蹤時，未婚夫秦宴正陪著我的閨蜜去診所拿藥。
就連我的求救電話也被他掛斷。
“清雅一感冒你就有危險，你怎么不去死呢？”
五天后，他點上一支香煙，握著解剖臺上尸身被嚴重損毀的孕婦左手，試圖通靈。
卻怎么也找不到死者的記憶。
1
我的尸體是在凌晨一點，被撈地溝油的商販在下水道里發(fā)現(xiàn)的。
警察穿著防護服，戴著口罩，蹚著污水，打撈了六個小時。
結果，只找到了我的軀干和四肢。
“秦主任，死者女，年齡在24歲至27歲之間，生前遭受過殘忍的折磨，全身上下三十多處骨折，頭顱失蹤?！?br>“而且……死者生前應該是有身孕的?！?br>饒是跟著秦宴解剖過幾十具尸體的助理，在總結的時候也卡了殼。
秦宴站在我的尸體旁，皺眉沉思后，對著助理點了點頭：“驗的不錯?！?br>隨后簽字，把驗尸報告提交給了刑偵支隊副隊長陸川。
陸川看著尸檢報告，臉色鐵青，把會議室里面的桌子拍的震天響。
“在我們的轄區(qū)竟然發(fā)生這么慘絕人寰的事情，真他媽的畜生?！?br>隊友紛紛討論，得出結果。
這種程度的作案，應該是仇殺。
蓄意報復。
秦宴全程盯著尸檢報告，在會議快要結束的時候淡淡的說了句：“是他，回來了?！?br>還在討論的眾人，瞬間神色凝重。
秦宴口中的他，指的是十多年前曾經轟動全國的雨夜孕婦被殺案的兇手。
那一年接連有孕婦失蹤被害。
可兇手卻逍遙法外，遲遲未能落網。
秦宴的父親也因此被革職，最終郁郁而終。
這個兇手成了他一生的遺憾。
也成了秦宴心里的一根刺。
2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后，陸川迅速安排人手開始摸排走訪。
努力尋找尸體殘缺的部分，以盡快確認死者身份。
這時一位女警走了過來，將一盒糕點遞給了秦宴。
“秦主任，連續(xù)半年了，嫂子對你可真夠好的。”
“話說你們都訂婚這么久了，什么時候結婚啊，我們還等著喝喜酒呢?！?br>提起我，秦宴本來平靜的眸子，驟然抬上一層厭惡：“我說過，她送來的東西直接扔?！?br>看到女警啞然，陸川手背在身后，示意她先走開。
隨后摟上了秦宴的肩膀：“事情都過去半年了，你怎么還這么軸呢。”
“我知道你妹妹的離開對你打擊很大，可那也不能全怪林佳，都是意外?！?br>秦宴再也聽不下去了，眼中的恨意更加濃郁：“你知道嗎？我爸臨終前最大的心愿，一個就是讓我親手抓住那個兇手，第二個就讓我照顧好小雨?！?br>“可是因為她，就因為她，小雨死了，她才十八歲啊，你讓我怎么能不恨?！?br>“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與其浪費那些時間，我還不如多看一會尸體，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還死者一個公道。”
我飄在他身邊，聽著他訴說對我的恨。
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秦宴，小雨收到的那條短信真的不是我發(fā)的，你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
3
這個案子是那名兇手時隔十二年后的又一次作案。
秦宴高度重視，一直跟蹤案情。
可是已經過去兩天了，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陸川把頭都撓破了，頂著兩個比眼睛還大的眼袋道：“用你的通靈術吧，試試跟死者溝通一下，看看會不會有什么線索。”
秦宴頭都沒有抬：“你不是不信嗎？”
“誰讓每次都管用呢，我這個唯物主義，也不得不信一次邪。要是這個案子在我手里破了，那我這轉正機會不就來了?！?br>秦宴沒有說話，默默的點了個頭。
解剖室內，陸川屏息凝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
刺眼的強光燈再次打在我的身上，我飄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殘破不堪的身體，那些痛苦的記憶再次席卷全身。
如往常一樣，秦宴站在解剖臺前給死者鞠躬：“你看起來還很年輕，真是太可惜了，說來慚愧，你最寶貴的那一部分我們還沒有找到?！?br>隨后他點燃了一支香煙，握住了我腐爛殘缺的左手。
“你是怎么死的，什么時間，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在哪里？告訴我好嗎？”
隨著他握住我手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緊緊的攥住，疼的仿佛就要裂開。
上一次他主動牽我的手時，還是半年前。
一枚鉆戒被他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林佳，嫁給我吧?！?br>我以為八年的愛情長跑結束，接下來我們面臨的就是結婚，生子，共度余生。
可是啊，言猶在耳，只是故人不再，
小雨因為收到了我發(fā)的一條短信而出事。
那是他疼了多年的妹妹，那一刻她恨毒了我。
赤紅的雙眼死死看著我：“你為什么要讓她大半夜外出，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他再也不回家了。
從此，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成了我的好朋友，許清雅。
4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秦宴的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握著我的那只手，逐漸顫抖，下一刻他猛的睜開了雙眼。
看著我的手，緊緊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的疑惑。
“怎么樣，有結果沒有？”陸川問道。
聽到有人說話，秦宴這才從愣神中緩了過來，放下了我的手。
雙手撐著解剖臺，脫力的說道：“奇怪，以前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可今天我嘗試了很多次，都無法觸及到死者生前的記憶?！?br>“我只能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模糊身影在奔跑，就連她的表情都看不清楚?！?br>我站在他身邊，任由心臟被撕裂重塑，再撕裂。
秦宴恨我，恨到這半年來從不愿意正眼看我。
恨到關于我的一切全都自動屏蔽。
我忽然就變的有些抓狂。
沖著秦宴聲嘶力竭的嘶吼：“那只手你牽了八年，你為什么沒有感覺。”
“那條裙子還是你買給我的，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你說你愛我，無論我變成什么樣子，你都會找到我?！?br>“可我如今就躺在你的面前，你為什么認不出來了?！?br>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無論我說什么，他都聽不到。
也許是早就不在乎了吧。
潛意識里面，早就把我這個人剔除去了。
他現(xiàn)在在乎的人只有許清雅。
秦宴像是支撐不住了一樣，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陸川急忙上前攙扶：“沒關系，你盡力了，你好好休息一下?！?br>這時，秦宴的手機鈴聲從柜子里面?zhèn)鞒觥?br>他終于露出了這幾天來，唯一的一次微笑：“清雅怎么了？”
“別慌，你關緊門窗，我馬上過去?！?br>5
陸川失望的搖了搖頭：“我還以為是林佳?！?br>隨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腦袋：“對了，我記得林佳好像說過她懷孕了，最近不太平，特別是孕婦，千萬得注意安全，你趕緊搬回去住吧?！?br>秦宴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輕嗤一聲：“酒后一次意外而已，怎么會那么容易懷孕，那種話你也信?！?br>“再說了，她壯的能打死一頭豬，能出什么事，你有那閑工夫操心她，還不如多操心操心案情?！?br>陸川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教育你，只是想跟你說，人生路很短，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br>“咱們在隊里見過多少次生離死別，那種蝕心跗骨之痛，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你好好想想吧。”
秦宴連正臉都沒有給一個：“管好你自己吧，清雅出事了，我去一趟?！?br>門被他重重的關上。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內心的痛苦瞬間席卷全身。
果然，最愛之人捅刀子，才是最痛的。
他不再信我，就連孩子這件事也是不信的。
秦宴的車子在去往許清雅家的路上疾馳，我也輕飄飄的落在副駕駛跟著他前往。
他全程眼神專注，沉默良久，最終在許清雅樓下，不耐煩的掏出了手機。
打開了我們兩個的聊天界面。
我的消息停在了一周前。
以前的我每天都會給他發(fā)信息，從吃飯穿衣，到打雷下雨從不間斷。
即是他每次都不回，或者是冷冷傳來兩個字：無聊
可這次，七天了，我沒有發(fā)過去一個字。
最后又翻出我撥給他的最后一通電話后，煩躁的又把手機踹進兜。
“我看你這次能堅持多久?！?br>6
他上樓了，開門的手是那么熟練，就連房間里面也備有他的拖鞋。
許清雅穿著睡衣從床上爬起，光著腳跳到了他的身上：“阿宴，有人跟蹤我，我好害怕。”
她雙眼通紅，臉上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地落在秦宴的手臂上。
秦宴怔愣了幾秒后，伸出僵硬的手，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有我在，別怕?！?br>許清雅用哭的紅腫的雙眼望著他：“你這幾天都在忙什么，我連你電話都打不通?！?br>“十二年前那個孕婦殺人案的兇手出現(xiàn)了，并再次殺害了一名無辜的孕婦?！?br>“對不起啊，這兩天忽略你了。”
許清雅輕柔，埋在秦宴懷里的那雙眼睛心虛的閃躲：“真是太可憐了，兇手有線索了嗎？”
“暫時還沒有，目前死者的DNA檢測結果還沒有出來，死者身份也沒確認，案情還是比較復雜的?！?br>許清雅暗自吐了一口氣：“你一定很累吧，我去給你你愛吃的紅燒魚?！?br>看啊，才過了多久。
她連秦宴的口味都知道了。
做法還是我交教給她的。
真是好手段。
魚被秦宴親自挑好了刺放進許清雅的盤子中。
她的眼底是難以掩飾的得意。
“兇手還沒有落網，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會跟你們小區(qū)的保安打招呼讓他們留意最近的可疑人員，你如果有事的話，立馬打電話給我?！?br>許清雅乖巧的點頭：“有你在，真好?！?br>魚是他們吃的，可是被刺傷到的卻是我。
一想到我給他撥打的那最后一同電話，我就難受的攥緊了拳頭。
雨夜，黑衣人。
一把明晃晃的斧頭在我身后，像是索命的惡鬼。
慌亂之中，我躲在垃圾堆里，顫抖著雙手給秦宴打電話。
良久，電話才接通。
他的語氣中卻是滿滿的不耐煩：“清雅一感冒，你就有危險，真是什么理由都能被你編出來。”
“等什么時候你的尸體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才信你的話。”
隨即不再等我解釋，便匆忙掛斷。
也掛斷了我唯一的求生之路。
雨夜很涼，斧頭很重。
我很疼……
7
案情討論會上。
參與此案的刑警，湊在一起推測死者身份。
“這都過去八天了，怎么沒有家屬來報案呢?！?br>“家里丟的可是一個孕婦啊，怎么都不著急呢?！?br>“近兩個月的失蹤人口我都比對了，附和條件的就一個，今天上午還被找到了，只是跟老公鬧矛盾，故意離家出走?！?br>“現(xiàn)在只能等DNA檢測結果了，最快明天就能出，到時候就可以確認死者身份?！?br>正當大家討論激烈時，保安室打來緊急電話。
警局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快遞包裹。
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秦大法醫(yī)，猜猜里面是什么？
送包裹的人早已不見，監(jiān)控也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秦宴滿目猙獰的盯著包裹，手臂上青筋凸起。
在排爆組確認無誤后，包裹被打開。
一瞬間，在場的人臉色無不憤怒。
里面是一把帶血的頭發(fā)。
“這是公然挑釁警方，嫌棄咱們查案速度慢了?！?br>陸川一拳錘在了墻上。
只有秦宴握著那把頭發(fā)久久回不了神，眼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他說過，我的發(fā)色與手感是獨一無二的，他閉著眼都能摸出來。
辦公室里，秦宴反復的查看驗尸報告。
最終眼神落在死者懷孕那幾個字上。
這才堅定的確認了，那把頭發(fā)的主人絕對不是我。
他一直堅信，我跟他說懷孕就是為了騙他回家。
手機被他再次掏出，還是沒有我的新消息。
他猶豫良久，最后刪刪減減的打出了一行字：馬上給陸川回電。
信息發(fā)出了，卻顯示您已不是對方好友。
他煩躁的把手機拍在了桌子上。
與此同時，我公司主管過來報案。
“林佳請了一周的假說是太累了要休息，可是假期結束了，我們一直聯(lián)系不上她人?！?br>“警察同志，我們可是來報過案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兒可是和公司沒有任何關系啊?！?br>8
打發(fā)走我主管后，陸川急忙找到了秦宴：“我也給林佳打電話了，一直無人接聽，連微信也不回?！?br>“我真擔心她是出什么事了，以前林佳從來不會這樣無緣無故失蹤的?！?br>秦宴起初的緊張情緒，在幾秒鐘內緩和。
“她就是故意想吸引別人注意力，這種事情她做過太多次了?！?br>“不然她為何只單獨刪除了我的微信，而把你的微信留著，還不是想找機會跟你打聽我的情況?！?br>“別搭理她，過幾天她就會乖乖出現(xiàn)的。”
沉默了幾秒后繼續(xù)說道：“對了，要是她給你打電話 ，麻煩你轉告她，以后不要再玩這種把戲，真的很惡心人?！?br>晚上他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一到家就給許清雅打去關心電話：“今天沒事吧。”
“是沒事，可我還是好害怕，阿宴，你能不能以后每天都來陪我啊?！?br>秦宴心疼的笑了：“以后我盡量?！?br>半個小時的電話粥結束。
秦宴揉著眉頭靠在沙發(fā)上休息。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他撇了一眼手機號，是林佳的手機號，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不耐煩表情。
“林佳，失蹤的游戲很好玩是嗎？”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我告訴你，你就算是死在外面，我也不會有一點點，一點點地心疼，死了這條心吧?！?br>“以后別再跟別人說你懷孕了，拿孩子來說事的行為，很可恥。”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秦主任您好，我是警隊的小徐，手機是我們在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找到的?！?br>“您……還是先過來一趟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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