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輪回萬世,我也會找到你,到那時,你再也逃不脫我的手掌心!”
漆黑如墨的空間里,似呢喃,似祈禱,更似召喚般的聲音,如魔音般一遍遍地回蕩著,帶著穿透空間的魔力,直達(dá)蘇容內(nèi)心深處,甚至連靈魂都因為這句話而顫抖著。
蘇容渾身一顫,從夢中驚醒,全身冷汗直冒。
她睜著一雙迷芒的大眼睛,愣愣地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
良久,她才坐了起來,打開床頭燈,揉了揉酸脹的眉心。
原來,只是個夢!
“鈴鈴……”忽然,床頭柜處的手機鈴聲響起,她驚了一下,愣了幾秒,似乎才反應(yīng)過來,伸手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拿起,微瞇著眼看了看,才刬了接聽。
“寶貝容兒,醒了嗎?記得六點的飛機嗎?要不要我去接你?”電話剛接通,手機里便傳來了一道磁性卻溫和的聲音,聲音里帶著一貫的寵溺。
“允其呀,知道了,剛醒呢。
我一會自己打車過去就行。
”蘇容回過神來,放緩了聲音,略帶迷糊的聲音里帶著些許的軟懦,聽得那頭凌允其的心都酥了。
“好,那我在機場等你。
別急,現(xiàn)在才五點呢,慢慢來。
”
電話那頭,俊朗的男子一邊換衣服,一邊拿著電話溫聲說著,俊逸的臉上揚著甜蜜的笑容,一想到心愛的女子終于答應(yīng)陪他出游,并且愿意將自己交付,他懸了多年的心總算定了下來。
“嗯,那我先掛了。
”
蘇容再次揉了揉眉心,掛了電話,望著手機愣了幾分鐘,才從床上爬起,手腳麻利地?fù)Q衣服梳洗,一刻鐘后,整裝待發(fā),拿起昨晚就收拾好的背包,急匆匆地出了門。
她,蘇容,今年剛好三十,而明天,將是她三十歲的生日。
她是一名特警,一生酷愛著這份事業(yè),婚姻大事一拖再拖。
凌允其,她的高中同學(xué),一名出色的商人,兩個人可以說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里的人,可是,從高中時期開始,他一直緊追在她的身后,她上大學(xué),他為了離她更近些,選擇了與她同一城市的商業(yè)大學(xué)。
每個周末,不管她愿意與否,必定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為了更接近她,他甚至去學(xué)了他最不喜歡的格斗技巧,就為了能與她有共同語言。
可是,不管他做得再多,她始終事業(yè)至上,直到今年,她升上了特警組的組長,才終于回應(yīng)了他的付出,兩人約定,在她三十歲生日的時候一起出游,彼時,她愿意將自己交付給他。
為了這一天,他精心策劃著旅游路線,更是早早就訂好了機票酒店,生怕她反悔。
蘇容到達(dá)機場時,天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亮,凌允其早已經(jīng)靜候在機場入口,引頸長望,一見她下出租車,忙迎了上去。
“你來了。
”凌允其一邊幫她關(guān)上車門,一邊接過她手里的背包,大手拉住她略顯粗糙的小手,笑得溫和寵溺。
蘇容微微點頭,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的行李并不多,每人一個背包而已。
凌允其拉著蘇容的手,英俊的臉上揚著溫潤的笑容,兩人無聲地往機場入口走去。
兩個多小時后,兩人便到達(dá)了目的地。
蘇容雖然是特警,但工作之外的時間她卻特別喜靜,所以,這次凌允其還是很花了一番心機,才找到這處江南水鄉(xiāng),古鎮(zhèn)。
兩人尋到原先訂好的酒店,酒店也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只是,里面的設(shè)備卻很現(xiàn)代化,電視,電腦,網(wǎng)線,熱水器等一應(yīng)俱全。
靜下來后,面對著凌允其的含情脈脈,蘇容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她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遠(yuǎn)眺著外面的古鎮(zhèn),忽然開口道:“允其,陪我下去走走,好嗎?”
“好!”凌允其走到她的身后,雙手環(huán)住她壯實卻纖細(xì)的腰身,下巴輕抵在她的肩上,這一刻,在蘇容看不到的眼里,盛滿了溫柔繾綣的寵溺。
兩人十指緊扣,牽手漫步于這處處風(fēng)情,古色古香的小鎮(zhèn)上。
此時的古鎮(zhèn)上,人不算多,卻也熱鬧,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古色古香的衣物用品,倒讓一直好打好動的蘇容徹底安靜了下來,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莫名的一陣悸動。
“咦?!”忽然,蘇容停下腳步,她的目光被旁邊路邊攤上的一道光吸引住,驚咦一聲。
“容兒,喜歡什么?”細(xì)心的凌允其馬上蹲下了身子,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一下路邊攤上的東西,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東西,都是一些地攤貨,以他們的身份與眼光不應(yīng)看得上這些物件才是,不由好奇地側(cè)頭問同樣蹲了下來的蘇容。
蘇容沒有說話,而是愣愣地看著角落里的一件小東西,不知為何,路過這里的時候,她感覺似乎有一道聲音在呼喚她,她的目光,不自覺的順著心中的感覺看向了那個角落。
擺攤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穿著普通,手里拿著一本書正看得聚精會神,一聽凌允其的聲音,忙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來,靦腆地笑著道:“兩位哥哥姐姐,可有喜歡的?”
蘇容指了指離她有點遠(yuǎn)的角落里的一件小東西說道:“麻煩把那個小鏡子給我看看。
”
“呃——”男孩明顯愣了愣,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姐姐,這個鏡子是我妹妹撿到的,不值……”
“沒事,你給我看看,就是買個喜歡,不會虧了你的。
”蘇容勉強的笑了笑,此刻的她感覺心中的那股渴望特別的強烈,就像一個在沙漠中徒步多天嚴(yán)重缺水看到水的感覺。
“好……好吧!姐姐你喜歡就拿去吧。
”男孩一邊僵笑著,一邊將小鏡子遞給蘇容,還以為終于可以賣出一件東西呢,卻不想……讓他味著良心非要把撿來的東西當(dāng)商品買出去他實在做不到。
蘇容微微顫抖著手接過了那面小鏡子,鏡子真的很小,只有嬰兒巴掌大小,入手溫潤,不像時下的那種玻璃鏡,更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看上去有些破舊的感覺,鏡面光滑如玉無滑痕,卻暗淡無光,就連畫像都很朦朧,就像鏡面上被覆上了一層膜一般。
但蘇容接過的時候,分明感覺到鏡面上一閃而過的一道白光,之前也正是這道白光吸引了她。
她怔怔地看著小鏡出神,似乎有一道召喚透過小鏡從遙遠(yuǎn)的時空傳來,隱隱約約,斷斷續(xù)續(xù),竟然令她的心莫名的煩躁起來。
凌允其見她實在喜歡得緊,忙拿出錢包抽出兩張百元炒票遞給那個男孩,笑著說道:“給你,不用找了。
”
“那個……不用這么多錢……”
“多少錢都難買我未婚妻喜歡。
收著吧!”說完,拉著似乎魂不守舍的蘇容離開了攤子。
“謝謝!謝謝!”男孩眉開眼笑地接過錢,他做夢都想不到,妹妹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一面小鏡子,竟然賣了兩百元。
“容兒,累了嗎?我們?nèi)ツ沁呑伞?br>”凌允其體貼地給她擦拭著額上的汗珠,擁著她往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個涼亭走去。
“好。
”蘇容抬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望,不知怎么的,心里的那份悸動越發(fā)明顯,似乎會有什么事發(fā)生一樣。
她微微蹙眉,望向身邊笑得一臉滿足的男子,緊了緊手中的那面小鏡子,終是強自壓下心底的不適,柔聲應(yīng)道。
兩人十指緊扣,朝著那處亭子走去,亭子似乎有些年代,有些年久失修的感覺,亭子的另一邊,圍著一圈低矮圍墻,中間,一口孤獨的古井靜靜兀立,竟然讓她沒來由的心中一痛。
不由自主的,她輕掙開了凌允其拉著她的大手,慢慢的踱步往古井走去。
這口古井,應(yīng)該已經(jīng)年代久遠(yuǎn)了,似乎是一口荒井,井口上布滿青苔蜘蛛網(wǎng)。
井口旁邊的地上,刻畫著一些她看不懂的神秘復(fù)雜圖案,圖案似乎散發(fā)出久遠(yuǎn)而令人心悸的力量一般,看著就能讓身為特警的她心里一陣悸動。
她緊蹙著眉頭,慢慢踱步走上那些圖案,邊走,邊感受著心里的那陣悸動,邊打量著地上的那些復(fù)雜圖案。
圖案的年代似乎很久遠(yuǎn)了,有些看不太清楚,卻散發(fā)著一股洪荒的遠(yuǎn)古力量,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著看著,竟然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她走得很慢,似乎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
凌允其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一時不明所以,高大強健的身軀大步走過來,調(diào)倪道:“容兒,怎么了?那口井有什么問題嗎?不會是又被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特別的案子吧?”他了解她,只有遇到案子,她才會這樣的嚴(yán)肅認(rèn)真。
然而,蘇容卻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微微抬了抬腳,又朝古井踏近了一步,似乎,在那口古井里,有著什么在召喚著她一樣,讓她不由自主的走近,走近,再走近。
凌允其大踏步走來時,誰知,抬起的大腳即將踏進地上刻畫著的圖案時,那原本陳舊的圖案卻突然散發(fā)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將他抬起的腳彈了回去,整個人倒飛出去,遠(yuǎn)遠(yuǎn)地摔落在地。
“啊……不……”凌允其驚恐地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顧不上屁股上的疼痛,一個鯉魚打挺起來,瘋了一般朝著那口古井沖去。
就在剛才白光大發(fā)之時,本在緩緩走近的蘇容,手中的那面小鏡子發(fā)出一道強烈的白光,與井邊暴發(fā)的白光相互呼應(yīng),同時,她的腳下似乎被什么拌了一下般,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古井中載去,明明是那么小的一口井,她卻橫著向下倒去,昏迷前,只聽到凌允其不可置信的驚呼。
待到凌允其靠近的時候,再也沒有了剛才阻止他的白光,一切都已經(jīng)靜止了,靜止到,就似乎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
他不敢置信地彎腰從井口望下去,深不見底的井里卻什么也看不見,甚至,連一點點她的氣息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她從來不曾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