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秦文茵舊傷復發(fā)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蓮城,這兩日將軍府門庭若市,不僅皇上派太醫(yī)日日前來問診,蓮城的達官貴人也都前來探望,噓寒問暖。

秦文茵雖然是個將軍,但也是個未曾出嫁的閨閣女兒,纏綿病榻,實在不宜面見外人,這些人到了秦云鶴那里,送了禮表明心意,便也都識趣地離開了。

兩日的休養(yǎng)生息,秦文茵的身子頗為好轉,她不是秦惋央那般弱柳扶風的嬌柔姑娘,從小習武也練就了一副好體魄,這樣的傷早就習以為常了。

如今在家里才有人伺候,若是戰(zhàn)事吃緊,她便是只有一口氣在也是要拼命多殺兩個敵軍的。

淳辛去廚房拿了早膳,因秦文茵病著,便在榻上支了小幾,將飯菜和餐具擺好,略顯興奮道:“小姐快些用,奴婢路上遇到了方管家,他說一會兒舒王殿下會來探望小姐,讓小姐收拾一下,準備著?!?/p>

舒王蕭如玉。

秦文茵的臉色變了變。

該來的人,終于要來了。

淳辛沒有發(fā)現她的變化,只打趣道:“這舒王殿下真真是關心小姐,方管家說他一大早便來了,此刻正在前廳和老爺說話呢,不過雖說和老爺在說話,可舒王殿下的心思仿佛不在那里,像是想來咱們羌綺閣呢?!?/p>

是嗎?秦文茵暗自冷笑。

她受傷的事在蓮城人盡皆知,連陛下都是隨即發(fā)落了容貴妃閉門思過,蕭如玉卻今日才來探望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再明顯不過。

“別胡說?!贝疽饽每曜忧昧讼麓拘恋念^:“咱們小姐雖然和舒王有婚約,但終究還沒成親,你這話被外人聽見了,可要毀小姐名聲的?!?/p>

“本來就是嘛,咱們姑娘是皇上欽定的舒王妃,未來的太子妃,誰敢說什么?!?/p>

見她越說越離譜,秦文茵提醒道:“淳辛,禍從口出。”

這丫頭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還以為她是從前那個把蕭如玉當做自己丈夫的秦文茵。

淳辛俏皮地吐了吐舌,不再言語。

自打聽到蕭如玉這個人的名字,秦文茵就沒了胃口,她讓淳意收了東西,又吩咐淳辛道:“你去前廳迎迎舒王,就說我收拾好了,請他過來。”

蕭如玉一早來了將軍府,又同秦云鶴寒暄了幾句,隨后便以擔心秦文茵傷勢,先去看她為由離開了前廳。

路過蔓枝閣時,他微微駐足,侍衛(wèi)殷凡適時提醒道:“王爺,還是先去看少將軍吧?!?/p>

蕭如玉撇了他一眼,沒有言語,徑自離開。

才到羌綺閣附近的假山,便聽到有人喚了聲:“如玉哥哥?!?/p>

這一柔情似水的喚聲傳來,蕭如玉即刻偏頭,果然看到了假山后的秦惋央。

她雙眼含淚,鼻尖微紅,似是有什么委屈要傾訴一般。

蕭如玉讓殷凡守在假山旁,自己則是大步走了過去,二人執(zhí)手,秦惋央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終是落了下來。

“如玉哥哥……”

“惋兒別哭?!笔捜缬裉嫠ㄈパ蹨I,心疼道:“怎么了?有人欺負你嗎?”

秦惋央搖了搖頭:“不是,是惋兒想念如玉哥哥?!?/p>

她梨花帶雨的對蕭如玉傾訴心意,殊不知這一切都落在了另一個人眼里。

淳辛本是高高興興來迎蕭如玉去羌綺閣的,現在眼見著這一幕,氣的她恨不得直接去把這假山給掀了。

狠狠剜了那二人一眼,淳辛怒氣沖沖的跑了回去。

眼下她得把這事兒立刻告訴小姐,不能讓小姐再被這對狗男女給蒙蔽了。

回到羌綺閣,淳辛一字一句的把假山之事復述給秦文茵,卻見秦文茵淡漠如斯,像是絲毫不在乎。

淳意倒是有些意外:“你說的都是真的?”

“都是我親眼所見!要不是我急著回來告訴小姐,就上去把這倆人狠狠打一頓了。”她說罷,卻不禁疑惑道:“小姐,你怎么一點都不生氣啊。”

秦文茵不答反問:“那你為何這么生氣?”

“當然生氣啦!”淳辛氣的來回踱步:“一個是小姐的未婚夫婿,一個是小姐從小護著的妹妹,虧的小姐對二小姐那么好,他們居然合起伙來背叛小姐,小姐該去稟告老爺和皇上,狠狠訓斥他們一頓!”

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樣子秦文茵不禁扶額嘆氣。

這丫頭,要緊的一點沒聽,不要緊的倒是聽了個精細。

罷了,好歹淳心也算是看清了蕭如玉的真面目,日后也不會在她面前亂提這個人。

……

安撫好了秦惋央,蕭如玉才繼續(xù)朝羌綺閣去,殷凡跟身后,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蕭如玉主動道:“有什么話說了便是?!?/p>

殷凡抿了抿唇:“王爺,屬下覺得,您是不是和秦二小姐走的有些近了?少將軍才是皇上賜您的正妃。”

蕭如玉笑了笑,眉目彎彎,卻盡顯薄情:“本王從未想過動搖秦文茵的正妃之位,但若想納個側妃,父皇也不會不同意,況且這秦惋央確實溫柔懂事,比只會舞刀弄槍的秦文茵可愛不少。”

“王爺、”

“好了?!币蠓策€想說些什么,卻被蕭如玉打斷:“本王知道自己該干什么,秦惋央不僅貌美且有腦子,日后說不定能幫本王一個大忙?!?/p>

“是?!币蠓惨菜阕R時務,他附和道:“二小姐確實聰明過人?!?/p>

蕭如玉來到羌綺閣時,正遇到淳意出來倒水,見他來了,淳意不動聲色的過去跪地叩頭,行了正禮:“奴婢見過舒王殿下?!?/p>

蕭如玉笑道:“淳意,你們是茵兒身邊的人,見了本王不必行此大禮?!?/p>

“不,禮法不可廢。”

淳意行禮過后,沒再多說什么,便引著蕭如玉入了內堂。

淳辛目光冷冷的看著他進來,絲毫沒有想要行禮的意思。

蕭如玉也不在乎,只頗為擔心的來到秦文茵身邊,問道:“茵兒,身體怎么樣了?可還好嗎?”

秦文茵微微勾唇:“托王爺的福,一切安好?!?/p>

“那就好,那就好?!笔捜缬裣袷鞘媪丝跉?,有些自責的開口:“本王聽說你舊傷復發(fā),擔心的不行,原想當日便來瞧你的,一來父皇給本王派了差事,直到今日才算做完,二來也怕你傷重不宜見人,想著等你好些了,親自看看你才能安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