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在老人處停留五天,幫其修繕房屋,制作魚鉤,編織蓑衣斗笠,劈柴夯土,做完力所能及之事后,留下些許財物,陳澈方才離去。
數日之后,陳澈來到潁川陽翟縣城。
陳澈此行便是會一會這潁川奇士。
潁川之地,儒法并通,穎陰荀氏便是荀子之后。且私學盛行,廣收門徒。
陽翟郭氏便是以精通刑法,聞名于鄉(xiāng)里。
陳澈尋了間客棧住了起來,囊中羞澀,不禁沉思良久。
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不外如是。
陳澈一時之間,并無良策。
聞聽到門外敲門聲響起,陳澈打開一看,原來是小二已將沐浴所需之物準備齊全。
陳澈索性不再思慮,安心泡個熱水澡。
翌日,陳澈在街上溜達一圈之后,四下打聽,便決定從做點小本生意。
前世,陳澈在外拼搏時,獨居異鄉(xiāng),閑暇之余,常常研究美食,祭奠五臟廟。
何況,山中十年,陳澈負責日常師徒二人飲食,廚藝早已爐火純青,出神入化。
陳澈叫來小二。
陳澈隨手賞了小二幾枚五銖錢,開口道:
小二連忙伸手接過,口中道:
說著,小二躬身而退,關好房門之后離去。
陳澈思忖:
翌日,洗漱完畢,吃過早餐之后,陳澈往城東而去。
一路上詢問行人,最終找到王大娘早點處。
只可惜行人往來間,并無多少停留買早點。
觀察良久之后,陳澈隨意買了點早點之后,便與那王大娘攀談了起來,王大娘見超凡脫俗,氣質不凡,似世家子弟,不敢得罪,一一回答。
陳澈拱手一揖,隨即離去,在路上陳澈輕輕嘆了一口氣,此人非合作之人。
忽的想起,昨日閑逛之時,在城北遇見倆爺孫乞丐,心下便有計較。
陳澈連忙趕往趕往城北,心中疑惑:
四下尋找一番,無果。
陳澈便向行人打聽。
人群之中有人忽的答道:
陳澈連連道謝,便往城北的橋洞中尋去。
站定腳步,陳澈便見到一老一少,老的拄著拐杖,小的捧著個破舊的缺了一角碗,老的邊走邊絮絮叨叨的在說著什么,小乞丐時不時點頭。
忽的,小乞丐似發(fā)現了什么,伸手拉扯老乞丐破落不堪的衣角,一只手緊緊的攥著碗,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
陳澈啞然失笑,那老乞丐抬頭望了一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陳澈微微躬身一揖,開口:
老乞丐并未答復,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陳澈一番,眉清目朗,目光清澈,不似大奸大惡之人,觀其衣著打扮,也不似世家子弟。
老乞丐乞討多年,若無眼力勁,怎能乞討到現在?
這些年,他可是聽聞不少豪強子弟癖好特殊,良家子入府不出一日,次日便亡。老乞丐便對人多留個心眼。
以前還準備自己的孫女賣身大戶人家,謀一個安身之處,自此事之后,老乞丐便放棄了打算,一人帶著孫女乞討。
老乞丐試探的問道:
陳澈帶著一抹微笑道:
猶豫了一下,老乞丐望了眼自己的孫女,欲言又止。
陳澈何等眼力,說道:
老乞丐垂淚道:
聞言,老乞丐怔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微微拱手:
言罷,拉著自己的孫女就欲離去。
陳澈伸手攔住老乞丐,講明老乞丐所做之事,只需配合陳澈即可,若是不滿意,隨時可以離去,絕不阻攔,立字為憑。
老乞丐撲通一聲跪下,
陳澈連忙將老乞丐攙扶起來,小乞丐也順勢被陳澈拉起。
陳澈帶著祖孫二人回到客棧,吩咐小二準備一間客房,待付了錢之后,小二帶著祖孫二人上樓而去,陳澈也回房了。
待二人沐浴更衣之后,門外敲門聲響起,陳澈開門一看,祖孫二人站在門外。
陳澈將兩人請入房中,待兩人跪坐好之后,陳澈打量著祖孫二人時,老人旁邊那小孩也打量著陳澈。
待陳澈望著那小孩時,心中微驚,不曾自己竟走眼了,錯將女兒身誤作男子。
只見那小女孩約莫七八歲的樣子,瓜子臉,柳葉眉,烏黑的大眼睛眨巴著望著陳澈,似倒映出人影來,略顯青澀。
陳澈暗暗贊道:
陳澈將目光收回,與老乞丐交流起來,從得到老乞丐在乞討有五年之久,對陽翟縣頗為熟悉,
陳澈此時不過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陳澈準備交代老乞丐替自己租賃店鋪,購買原料等等諸項事宜。
老乞丐垂淚道:
頗有幾分知遇之恩,欲以死為報。
陳澈絲毫不覺自己的舉動值得如此,卻不知這一時代講究知遇之恩,若非如此,諸葛亮何以對劉皇叔的知遇之恩,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更何況,陳澈此舉,改變了祖孫二人的命運,祖孫二人流落街頭,顛沛流離,無以為家,遭受了多少白眼,受盡了多少嘲諷?
又有多少人憐惜過他祖孫二人?縱有心善之人,亦不過是幾枚銅錢。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是刻在這個古老民族的文化基因。
當陳澈詢問老乞丐姓名時,得知名為許安,小女孩名叫小丫,尚無大名,老乞丐,不,許安連忙請陳澈賜名。
陳澈思索一番后,便道:
許安咀嚼過后,當即大謝,拉著許檀兒向陳澈行禮,陳澈連忙攙扶住兩人。
三人用過晚膳之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陳澈站在室內,凝望著滿天星辰,久久不語,不知思索些什么?
在靜謐的夜色中留下一聲輕嘆,和衣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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