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謝杰


  爐崑的話,不就象是丟出一顆炸彈嗎?   “爐伯伯,你干嘛亂講???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愛處處找我麻煩啦!”亮晶晶首先發(fā)難。   “這個飯后甜點,并不是很好笑。”面對晶晶的激動,謝杰只是淡淡的冷嘲。   亮晶晶的熱處理,加上謝杰的冷處理,這個話題,沒有被延續(xù);只是爐崑的那句偷看,似風(fēng)吹動平靜湖水,在兩人的心里,多多少少產(chǎn)生了些微動變幻。   亮晶晶洗完澡后,迫不及待地打個電視,把頻道轉(zhuǎn)到她平時不會觸及的新聞臺。   電視熒幕上,聳動標題在后,漂亮長發(fā)女主播坐陣在前,鏡頭只帶到她的上半身。 “今天上午權(quán)國集團旗下夢公園快餐,公開養(yǎng)豬廠錄像畫面,及書面報告,證明其公司使用的豬肉為合法、安全健康的豬肉,請消費者,安心享用。另外,夢公園認為,假消息事件,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整個權(quán)國集團的權(quán)益,將對此人提出告訴,目前警方正全力追查假消息來源?!?謝杰影像的畫面,晶晶看過一遍又一遍,轉(zhuǎn)到其他臺,繼續(xù)看,無論她看再多遍,電視上那一絲不茍的謝杰,怎么看來,都像在天邊,天邊那個位子,根本不是她這種小老百姓可以接近。   或許她現(xiàn)在告訴別人,她認識謝杰,除了公司的人外,只怕沒人會相信,必竟幸運兩個字,在今年之前,從未降臨在她身上過。   偏偏爐伯伯那句:〝我覺得是你講話沒有用心,一直在偷看我們晶晶。〞一”而再、再而三打擾著她。   洗澡的時候是、現(xiàn)在是、剛才,他送她回家時,更是!   “怎么不說話?我看你對著爐伯時,話多得嘴巴閉不起來。”謝杰的座車駛出爐家大宅,轉(zhuǎn)出大馬路后,先開口。   “我的嘴巴累了。”她沒有看他。   沉默就在車廂里流轉(zhuǎn),同時在流轉(zhuǎn)的還有謝杰車上的水晶音樂。這一份沉默因為溫柔的聲響,變得更引人暇想。   晶晶不得不感覺壓力,爐伯伯方才無心的一句,和謝杰立即的冷然,都在安靜的她的腦海里吵鬧著。   很吵、腦海里的畫面越來越吵,吵得晶晶心神不寧,吵得耳邊也聽不進溫柔的音樂。   “你還在想他?”終于,謝杰又再開口。   “什么?”剛從火星趬一圈的晶晶沒聽清楚。   “我說,你的花癡病又犯了嗎?”   “花癡病?你的嘴巴就不能放干凈一點嗎?”花癡兩個字,對女孩子來說,是何其大的恥辱,她可以為了這兩個字,不看任何男人一眼!   “我說錯了嗎?你不是在想你那裕介哥哥?這不是犯花癡病是什么?”   謝杰的話,一字一句都像針,刺進皮膚里,會痛的。   “我在想你啦!”她口氣很差,故意這么說。   “哦?”他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   “我以為只有爐裕介可以進入你眼里?!鄙栽缭=閱拘丫Ь且荒唬兄x杰壓不下心里泛起的酸味。   “我對他沒什么,你不要再亂說了,在他面前,我會很尷尬?!?  “沒什么?沒什么會第一次見到他,就忘記淑女該有的襟持,盯著人家的胸膛猛看?”   “我承認他長得很俊美,所以第一次見面時,我嚇到了,才會那樣失態(tài)?!?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他是我的上司,我尊敬他?!?  謝杰一點都不相信她的鬼話,可是謝杰笑了。   謝杰知道自己跟亮晶晶這樣的對話,是很沒有營養(yǎng)的,而且、不只是現(xiàn)在,在今天之前,他與她之間的互動,都像未成年的青少年般,只有挑釁與被挑釁。   他卻愛這種感覺!   沒有排山倒海而來的壓力,她象是他的出海口。遇上她時,他可以稍坐在岸邊,吹吹海風(fēng),不管人間俗事。   “笑屁???”晶晶以為謝杰在嘲笑她。   “你知道裕介的粉絲有多少嗎?恐怕是輪不到你?!?  她當然知道,不然她也不會一點一點地收起一開始的迷戀。聽裕介的秘書說起那些女人的纏功史,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精采;那種心機,她是一步也使不出來。   “我又沒說我要排隊。奇怪耶你,一直在那里叫叫叫,一直叫,像狗一樣,你是被記者跟瘋了,才自己當起狗仔,在那里追追追哦?!?  晶晶被他這樣亂煩了,整個本性也又沖上來。她面向他,劈哩帕啦地罵了一長串。   罵完后,她的心頭心舒坦。   然而,她卻發(fā)現(xiàn)了這樣的他。   看上去有些疲憊的容顏,還聚精會神在車陣里搏斗?;蛟S是因為發(fā)膠過了時效的關(guān)系,使他的頭發(fā)看來有些許散亂,領(lǐng)帶不知道在何時已經(jīng)被拿掉,失了分嚴謹,多了分平易近人。   這樣的他,在昏暗下看起來,格外性感。   “罵夠啦?”   謝杰的聲音,打斷晶晶的打量。   “對,我懶得跟你說話,現(xiàn)在,我要睡覺,你好好開你的車,沒事少惹我,少惹我沒事。”   語畢,她連忙坐正,帶著微紅的臉,端坐著看前方,沒一會兒,開始裝睡。   他應(yīng)該沒發(fā)現(xiàn)吧?不然肯定要又說她的花癡病又犯了。對于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晶晶實在不知道怎么發(fā)生的。   謝杰,停紅燈時,看了眼正熟睡的晶晶。   說睡就睡?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雖然是這樣,他仍不免漾起一絲開心,她在他的守護下,睡得安穩(wěn)。   不易查覺得笑,一直噙在他嘴角,一直…一直到某個念頭,竄進他腦海里為止。   這種感覺,不會是愛吧?   同一個時間里,揚娃國際十二樓會議室,剛打完一場仗。跟在總經(jīng)理之后,成萍踏著金色高跟涼鞋,自信地踩踏腳步,走出會議室。   掩不住的驕傲,隱藏不住在她兩邊的嘴角。   小娟那鐵青的屎臉,還深深烙印在她腦海,這一回,實在是贏得太過癮啦。回到辦公室,〝帕〞地一聲,上一秒還在成萍手上的卷宗夾,全躺在了桌面上。她現(xiàn)在需要的是享受,享受獲得勝利的快感。   在辦公室里稍作休息后,準備回家時,辦公室門意外傳來敲門聲。   “誰?”   成萍看了眼手表,這時候應(yīng)該不會有人敲她辦公室門對。   門外沒有回應(yīng)。   她只好又問了一次:“誰?”不會有鬼吧?這幾天晚上偶爾有看靈異節(jié)目,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做什么看那些節(jié)目。   門外的他,整理了下呼吸,沈穩(wěn)地開口:“是我,樸英善?!?  輕、柔、緩的男聲,自門外傳來。成萍楞了一下:“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可以開門嗎?”   她不想開門,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過,怎么樣,他都是她的長官,成萍打開了面。   或許是冗長會議加上失利的原故,門外的他,顯得有些狼狽。   “要回去了嗎?”他問著。   “差不多?!?  “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出租車。”   “這么晚了,你就不要拒絕我的好意。”他說話的語氣,有著懇求式的無奈,表情卻是不容拒絕的堅決。   樸英善眼里的疲累,還真動了成萍的惻隱之心。她走回位子,拿出皮包,為辦公室熄燈。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送你回家?!?  車子開出停車場,樸英善先打破沈默。   “是啊?!闭f來感嘆,他們同事這么久了,一直處于敵對的狀態(tài)。   他喃喃:“怎么會這樣?”   “什么?”她聽不清楚他說了什么。   見他沒回答,她接著:“你是想跟我談剛才的事吧?”不然怎么會突然要載她回去。   “對了,小娟呢?”他送她回去,那他的地下情人怎么辦?   “小娟,剛才小張就載她回去了。”   “叫小張順便送我才對?!?  又是這種曖昧的說法,樸英善受到這困擾很久了。除了成萍,沒人敢在他面前有意無意提起,所以他從沒機會可以為這個不白之冤作解釋。   “你們好像誤會了,我跟小娟,從來都只是普通同事,沒有任何愛情成份的那種普通同事。”   成萍看著窗外低笑,地下夫人,當然在枱面上不會承認。   “這回輸給我很不甘心嗎?”她對他跟小娟的事,沒那么好奇。   “我以為你會拿驕傲的臉對著我展示你的勝利?!彼龑λ騺聿涣羟槊娴陌?。   “夜深了,我的情緒不想象白天一樣高亢,不行嗎?”   “那么,比起白天,我更喜歡深夜的你?!?  什么意思?成萍一時間為了樸英善的這句話,迷惑住了。   “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爭取到夏日艷情主禮服?!?  “謝謝?!?  “雖然我仍然對你裙子的長度,不是很能接受?!?  “Vincent,你該接受不同的設(shè)計角度?!?  其實,樸英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反對,但在他的潛意里,告訴他,必須反對成萍那件違反常理的作品。   “anyway,你贏了,我的看法,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或許吧,現(xiàn)在贏家是她,其他的事情,重不重要倒也是其次了?!澳悄氵€這么好風(fēng)度,送我回家?”   必竟她擊敗的不是別人,是小娟。   “我向來都風(fēng)度翩翩,只是你選擇忽視?!?  第一次見到樸英善,在揚娃八樓的走廊,是啊,當時的他,看來是那么風(fēng)度翩翩,對著迎面而來的她頷首微笑。經(jīng)過他這么一說,她才想起。   之后,原來那個讓她心生好感的陌生面孔,竟是她的空降上司,敵對,免不了。   “不說話?算默認?”   “隨你說吧。”   “不能放下心里的隔閡?”   “樸經(jīng)理,您言重了?!彼撬纳纤?,挑明這樣講,叫她怎么回答。   路旁霓虹不斷閃耀七彩炫目,樸英善卻感覺苦澀藏在夜的深黑里,不能說、不能明朗。 兩個話不投機、口不對心的人,就算近在咫尺,也難坦誠歡談吧。有一搭沒一搭地趬著公司話題,他總算把她安全送到家門口。 繼續(xù)閱讀《這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