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空隙,秦義向城外望去,闖軍依舊是鋪天蓋地的在寧武關(guān)城外,戟槍如林,車馬絡(luò)繹,各軍連綿不絕,迎風(fēng)的血紅大旗唰唰作響,大炮陣列在前,不斷的噴發(fā)著火炮攻擊著寧武關(guān)。
“李自成草芥出身,讓一支從當初衣不裹體,食不果腹,手拿著鐮刀鋤頭的農(nóng)民軍,一躍成為比明軍還要精銳的軍隊,也是一位人杰??!”
秦義幽幽嘆道。
反觀明軍,雖然戰(zhàn)斗力不弱,但是和闖軍精銳相比,還要遜色一截。
而且明軍的衛(wèi)所制度導(dǎo)致明軍的戰(zhàn)斗力遠不如洪武、永樂年間,那時候的明軍何等的威風(fēng),幾乎可以說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城下的闖軍再一次出動,這一次出動的闖軍更加的多,顯然李自成對于久攻不下寧武關(guān)已經(jīng)惱羞成怒了,打算調(diào)集更多的軍隊強攻!
“李公公,快去稟報周大人,闖軍出動了大概兩萬萬人馬,我們繼續(xù)支援!”秦義對趴在一邊瑟瑟發(fā)抖的李公公喊道,李公公一聽讓自己下城墻,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趕緊屁顛屁顛的下了城墻,去見周遇吉了。
一點雨滴,墜落秦義肩膀。水珠迸散,濺上面頰。烏云低壓,滾雷轟鳴。短暫地停頓過后,密集的雨點,連成線,線成面,好像用瓢往下潑得一樣。大風(fēng)一卷,倒灌人滿頭一身,冰寒入骨。一轉(zhuǎn)眼,天地已分不清。
片刻功夫,城樓上就積了深深一層。沿著排水道,汩汩傾瀉,從上往下看,城墻上仿佛掛了一層小瀑布一般。風(fēng)一吹,涼意逼人。
秦義看著瞬間而下的瓢潑大雨,不由得一陣怒火,現(xiàn)在大雨一下,火器根本無法用了,雖然闖軍的火器也無法使用了,但是他們勝在人多,可以源源不斷地派大軍攻擊寧武關(guān),而明軍雖然是山西的主力部隊全部集結(jié)于此,但也只有一萬余人,這是最后的主力了!
天地昏暗,在蒼白的閃電的照耀下,闖軍已經(jīng)殺到了城墻之下,現(xiàn)在可以防御的只有石塊和滾木了,連燒沸的燙油都沒有用處了。
城外,在數(shù)十萬大軍的后方,無數(shù)軍營林立,在中軍所在,有一座巨大的白色軍營,已經(jīng)將近四十歲的李自成正在軍營中踱步。
大將劉宗敏看著李自成踱步,勸道:“陛下不必擔心,毫候此次定能攻下寧武關(guān)!”
李自成嘆息一聲:“我已經(jīng)在寧武關(guān)下折兵五萬了,這次補之率領(lǐng)兩萬大軍若是還不能攻下,我們就繞過寧武關(guān)吧!”
“不可,寧武關(guān)匯集了山西全部的主力,若是不拿下寧武關(guān),我們攻打京城之時,只怕會腹背受敵!”一旁的開國大軍師宋獻策說道。
李自成是極聽宋獻策的話的,聞言點了點頭:“軍師所言極是!那就強攻寧武關(guān),誓要拿下!”
雖然很占優(yōu)勢,但是李自成還是極其擔心自己侄兒李過的安危的,此次率領(lǐng)大軍再一次攻城的正是李過!
沒有了火器和混雜著人糞的滾油,只能憑靠著石塊和木頭防御,根本無法阻止闖軍借著云梯而上,殺上城墻。
“轟!”一塊巨大的石塊從城外飛來,砸在明軍中間,將數(shù)名明軍砸成了肉醬,頓時明軍一陣慌亂。
闖軍的火炮無法使用,改用投石車了,投石車不會太受天氣的影響。
秦義咬牙,看著城外的闖軍,心中怒及,呼喊著自己的部下及時躲避天上飛來的石塊。
援軍很快上來了,是一位年輕的參將帶著數(shù)千人馬,他一來,馬上開始調(diào)度人馬防守各個位置。
闖軍的第一波攻勢很快展開!
投石機、弩炮,推到壕溝前,順序發(fā)射。最大的投石機,需要百十人操作,拋擲出去的石頭差不多百斤重。砸到城墻上,悶響震撼。有一些則飛過城頭,墜落在過道上。
闖軍的云梯很快接近了城墻,而城墻之上的守軍的石塊,滾木和狼牙棒等物預(yù)備齊全,就等云梯搭來,立刻施放。
秦義握刀在手,嚴陣以待,城墻上的其他地方不用秦義擔心,自有那位參將處置。
而自己的任務(wù)則是將爬上城墻的闖軍殺退!
一隊一隊的闖軍,在弩炮、投石機的配合下,攀附云梯,大規(guī)模的攻城開始。城上城下,殺聲震耳。
一員穿戴者金漆文山甲的將軍,帶兜鍪、護面,裹兩三層鐵甲,背插兩刀,手執(zhí)一刀,攀爬最上。他躲過了城墻之上丟下來的石塊和滾木,一路如猿猴一般攀爬著逼近了城墻。
士兵們的狼牙棒高高揚起,狠狠砸落,手中的長槍、長戟、大刀全部往這位將軍身上招呼,卻全部被他靈巧閃開。
有士兵狼牙棒落在了云梯上,企圖把云梯推到,但是云梯結(jié)實,一下打不斷,只是晃了幾晃。那將軍停住不動,穩(wěn)住身,繼續(xù)上爬。明軍士兵相顧駭然,連著吊起狼牙棒,擊打不中,到第四次時,他已經(jīng)爬到了頂端。狼牙棒再度落下,喀喇一聲,云梯終于折斷。明軍士兵慘叫連連,一連串地墜下。
那將軍猿猱也似,眼疾手快,刀插入城墻縫隙,用力一撐,舍刀,手勾住垛口,翻身上了城。猛將上城,危險極大。三兩合間,連斬四個守卒,十幾個人近不得他身。
而其他云梯處不斷的有闖軍士兵爬了上來,手中的武器橫掃一大圈,殺退在云梯附近明軍,為后來的闖軍兄弟殺開一條路!
那位參將到底是年輕,一時之間各處報急,弄得他一陣手忙腳亂。
秦義很享受殺人,前世作為一個頂級的殺手,秦義很享受殺人,秦義殺過的人不可計數(shù),在這個戰(zhàn)場上,秦義可以盡情的享受殺戮所帶來的快感,他天生為殺而生!
一刀刀如同驚天霹靂,混雜著血水的水在四散飛濺,刀鋒劃過一滴滴從天而降的雨水,砍在敵人身上,留下一串串漂亮的血花,地上的積水已經(jīng)全部染成了紅色,觸目驚心!
刀光閃爍,秦義刀下無一合之將,秦義的部下,見秦義如此勇猛,士氣大漲。
秦義早已注意那名闖軍將軍良久,這具軀體的主人,在一年前的戰(zhàn)斗就已經(jīng)死了,秦義的魂從二十一世紀而來,全盤接受了自己這個軀體前主人的記憶,對于那個穿著明朝士官才能穿戴的金漆文山甲的年輕將軍,秦義不可謂不熟悉。
從山西的明軍主力開始與陜西來的闖軍交戰(zhàn)開始,這個將軍一直都是勇往直前,帶兵沖鋒陷陣,而且都是無往不利。
他叫李過,又名李錦,是大順軍中為數(shù)不多的幾名勇猛的戰(zhàn)將,毫無疑問,李自成派出了王牌,企圖讓憑借著李過的勇猛一舉奪下寧武關(guān)!
若是能斬了他,這場達到兩萬闖軍攻城的攻勢定能瓦解!
若是換了前面那個空有武藝卻膽小如鼠的秦義,定會轉(zhuǎn)頭就跑,李過啊,那可是賽三國趙子龍般的人物!不逃難道等著被他一刀劈了?
但是現(xiàn)在的秦義不是以前的秦義,誰能知道這具軀殼之下隱藏著另外一具靈魂?
一路殺過去,連劈了數(shù)名闖軍,李過也注意到了秦義殺了過來。
“我不殺無名之將,報上名來!”李過的雙刀被雨水洗刷著,血紅的水順著刀身而下,而李過站在哪里,身下的積水,如同盛開的血紅色鮮花。秦義注意到,李過背上的一柄刀始終沒有出鞘。
“千戶秦義!”
“哼,果然是小卒,叫你家大人來,你不是我的對手!”李過一臉的傲氣。顯然李陌這樣的小角色,都沒有和他對戰(zhàn)的資格!
李陌氣結(jié),媽蛋的,真是狗眼看人低啊,老子可是第一殺手?。∫@不是戰(zhàn)場上,老子的刀抹了你的脖子,你都還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過自己一個千戶,對方是大順制將軍、大都督,受封毫候,看自己不上眼也是情有可原。
“不要廢話,我大明人才濟濟,殺你我一個千戶足以!”秦義手中的腰刀在說話間,朝著李過劈去。
李過右手單刀一擋,雨中爆發(fā)出一聲脆亮的鐵器相撞的聲音。
左手另一柄刀卻朝著秦義的腰間斬來,速度極快,或許換做了其他人已經(jīng)成了兩截了。
但是秦義也是快速反應(yīng)。雖然這具身體比較渣,但勉強還是能和李過戰(zhàn)上個平手。
一個閃身濺起了陣陣雨水,便已脫離了李過的腰斬,正欲提刀在上,李過如閃電之勢殺來,風(fēng)聲激蕩,李陌后退數(shù)尺,然后不退反進,手中的腰刀連連出擊,而攻勢盡被李過抵擋住。
兩人身影交錯,急如閃電。
一邊的士兵,只感覺兩道身影在無數(shù)次的碰撞,每一次碰撞,都能聽到一聲清脆武器相撞之聲。
兩人的身影再一次分開,秦義呼呼喘著氣,顯然無數(shù)次的激烈交鋒,讓他本來就疲乏的身體更加的疲憊了。
李過也是喘著粗氣,大笑道:“想不到明軍中還有如此人物,陛下常道明廷不能知人善用,觀秦兄一身武藝足以坐上五軍都督府的左右都督了!”
秦義汗顏,和敵軍千戶打了一場就開始稱兄道弟了,這李過看來也是個比較會隨時脫線的人物。
“哈哈,李兄嚴重了,識相就趕緊退兵吧!”秦義也跟著大笑。
李過搖頭:“秦兄,你看看你的刀!”
秦義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刀,刀已經(jīng)鈍了,有地方甚至出現(xiàn)裂痕了!
“秦兄,我的背上可還有一把刀,這把刀是陛下賜予我的,名為定業(yè),相傳是齊高帝蕭道成所打造!此刀削鐵如泥……”
“行了,別扯了!”秦義將手中的腰刀一丟,從地上撿起士兵遺落的長槍。
“我比較會玩槍!”秦義對李過一笑。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南明戰(zhàn)神(書號:2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