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既然孩子們都回來了，那就正好，今天把話都一次性說清吧?！?
“阿寧——”
陸父并不想讓陸母將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陸母卻鐵了心似的繼續(xù)開口，
“在得知你瞞著我一直將那對母子養(yǎng)在國外的時候，我對你有的只剩下了惡心?！?
陸母的這句開場白讓陸父的臉色有些難看，陸母看著他，語氣平靜，
“后來我安慰自己，你們有過孩子，那是你的過去，你養(yǎng)著他們母子，那是你的責(zé)任，我不介意。然而，你為了所謂的彌補(bǔ)，讓景琰將喜歡的女孩子讓給她的孩子，那一刻起，我對你就死心了?！?
陸母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是溫聲軟語的，但聽起來卻足以讓陸父痛徹心扉，
“景琰之所以走到今天離婚的地步，說是你一手造成的并不為過。你自己娶了我這個你不愛的女人，個中滋味你應(yīng)該清楚，為什么逼著自己的兒子也娶了他不愛的姑娘？”
都說女人本弱，為母則剛，只有在提到自己兒子這場失敗的婚姻的時候，陸母的情緒才有些些許的恨意，
“這樣折磨我的兒子，你是不是很過癮？”
陸父急急否認(rèn)著，
“我沒有，我沒有想過要折磨景琰，景琰也是我的兒子??！”
陸父說到這里語氣頓了頓，然后看著陸母認(rèn)真地說，
“我的經(jīng)驗(yàn)告訴我，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相處久了也是可以有感情的！所以我才逼著景琰娶了阮溪，我以為時間長了他也會愛上阮溪的——”
按理說，陸父這番話，算是間接承認(rèn)了他這么多年早就已經(jīng)愛上陸母了，也算是表白，但是陸母聽了卻完全沒有喜悅之情，反而笑的有些嘲諷，
“你這是在說這么多年你愛上我了嗎？”
陸父抿唇站在那里，沒有否認(rèn)。
陸母忽然就流下了淚來，
“只可惜你這句表白來的太晚，我對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感情了?！?
陸母在自己的淚水中一字一句的說著，
“陸修文，若你死了，我愿跟你埋在一起，但你活著，我卻不愿跟你過了。”
然后轉(zhuǎn)身，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就欲離去。
陸父被陸母最后那句決絕的話驚的眼前發(fā)黑，扶著一旁的桌子踉踉蹌蹌著，女兒陸繁見狀，只好趕緊上前扶住了自家父親。
從進(jìn)門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機(jī)會的阮溪也被驚的不輕，親耳聽到了婆婆決絕的話，親眼見到了婆婆決絕的表情，她才真的相信電話里陸繁說的婆婆要離婚的話是真的。
說實(shí)話，阮溪雖然自己想要離婚，但是她從沒想過因?yàn)樽约旱臎Q定會影響到另外一對夫妻的婚姻，更可況這對夫妻還各自一把年紀(jì)了。
一時間心里也很是內(nèi)疚，連忙抬手?jǐn)r住了拎著行李箱要離開的陸母，
“媽，您——”
然而她開了口之后卻發(fā)現(xiàn)，在這里她是最沒有立場去勸陸母的一個，因?yàn)樗约罕旧砭驮跊Q絕的要離婚。
無奈之下，她只好看向了一旁的陸景琰，希望他能開口攔下陸母，誰知他在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后，轉(zhuǎn)而吩咐陸繁，
“陸繁，你先帶媽到你那兒去！”
陸景琰也被母親最后那句話給驚著了，母親的決絕讓他很清楚的明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父母應(yīng)該暫時分開各自冷靜一下比較好。
陸繁在外面也有自己的住處，又是女兒，讓母親暫時住在陸繁那里比較妥當(dāng)一些，雖然陸景琰想將母親安頓到自己家，但是一想到他跟阮溪也還在混亂中，只能作罷。
陸繁聽了哥哥的吩咐，將陸父安頓在沙發(fā)上之后就上前幫母親拎著行李離開了，陸父雖然不舍，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了阮溪，陸景琰還有陸父三人。
氣氛有些沉重和壓抑，陸景琰跟陸父的關(guān)系本來就很糟糕，如今陸母又執(zhí)意跟陸父離婚，陸景琰對陸父就更沒有什么好臉色了。
阮溪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開口打破沉默，只不過她的話是對著陸父說的，
“爸爸，對不起。”
陸母提離婚這事，畢竟是因她而起。
頹然坐在沙發(fā)里的陸父，一下子好像老了許多，聽了她的話之后澀然笑著搖了搖頭，
“該說對不起的人，應(yīng)該是我，你是個好姑娘，是我害了你?！?
陸父看著她，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卻最終換成了無奈嘆氣，
“罷了，我現(xiàn)在也自身難保，管不了你們了，你們看著辦吧?！?
陸父說完這番話，就起身上樓了，背影蕭瑟寂寥。
陸父待阮溪，一直都溫和疼愛，當(dāng)初也是因?yàn)橛嘘懜傅闹С?，她才能成功接近陸景琰從而嫁給他，如今聽著陸父說著這樣的話，阮溪心里何嘗又不難受。
當(dāng)初她歡快明亮，天不怕地不怕，信誓旦旦以為會讓陸景琰愛上自己，更在陸父面前承諾，會讓陸景琰快樂。
可是五年過去，最先放棄的那個人，還是她。
她沒有讓他快樂，反倒連她自己，也變得不快樂起來了。
這樣一場讓兩個人都不快樂的婚姻，她能不放棄嗎？
在陸父離開之后，阮溪站在原地想了許多，她只沉浸在自己難過的心情里，并未察覺到原本站在她身旁的陸景琰一直在目光沉沉的盯著她。
等她發(fā)完呆，才發(fā)現(xiàn)客廳里只剩下自己跟陸景琰了。
沒有打算跟陸景琰有些什么交集，她避開他那莫名其妙的視線，轉(zhuǎn)身就打算走人，卻被他猛地抓住了手腕，是他克制著火氣的話語響起，
“干什么去？”
“跟你無關(guān)！”
阮溪邊說著邊用力甩手，想要掙開他的桎梏。
她漠然的話惹的陸景琰更加火大，手上一用力，就將她給拽到了懷里，兩人面對面的站著。
這么近的距離，阮溪能看到他額頭因?yàn)榛饸舛懦龅那嘟睿H是咬牙切齒的質(zhì)問她，
“把這個家弄的這么烏煙瘴氣的，你滿意了？”
呵。
又是她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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