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修真《女俘》是作者“馮蘊”誠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馮蘊馮敬廷兩位主角之間虐戀情深的愛情故事值得細(xì)細(xì)品讀,主要講述的是:小滿呆呆地立在原地浴桶里水汽蒸騰,空氣里浮著胰子的香氣,木柂上的衣裳仍搭在那里,尋遍凈房也不見女郎脫下來的外裳,人就這樣消失了……女郎不見了,將軍來了,不得要她們的命嗎?她差點哭出來了大滿道:“會不會是女郎自己跟大郎君走了?”小滿篤定地?fù)u頭,“不會不會,女郎不會這樣做的”她一把抓住大滿的胳膊,“女郎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的……阿姊,你不是說女郎自有對策嗎?現(xiàn)在怎么辦...
馮敬廷的意思很淺顯。
就是他可以饒恕馮蘊,卻不可以饒過溫行溯。
裴大將軍行事如何,馮蘊有了解,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他爭執(zhí)或是糾纏,那樣,對溫行溯有百害而無一利。
于是她莞爾一笑,“行,那將軍給我阿兄留條命,容我慢慢勸他歸降?!?br>
馮敬廷手指在膝蓋上輕叩兩下,神色淡淡的,“好?!?br>
有了這聲好字,馮蘊緊繃的身子又稍稍放松了一點。
別的不說,馮敬廷重諾的人。
他答應(yīng)下來,大兄暫無性命之憂。
馮蘊想了想,又溫聲道:“奔波一日,將軍想必也餓了?不如我們先用飯,晚點歇下再細(xì)談?”
馮敬廷黑眸微深,朝她看來。
她什么也沒說,神色也平靜自然。
兩個人目光在空中交接,似有火光碰撞,又似有一種奇怪的默契。
馮蘊沒有露骨的暗示,但話里的意味十分明顯。
她愿意為了溫行溯而妥協(xié)。
為溫行溯的命,她什么都可以做。
包括小意溫柔地侍候他。
馮敬廷雙眼沉冷地看她,平靜如水,“不了?!?br>
然后,他便起了身,“我還有事。”
聽著馮敬廷沉穩(wěn)的腳步聲漸漸離去,馮蘊錯愕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并且確信,她被馮敬廷拒絕了……
馮蘊愕然一瞬,長松一口氣。
那張小意凄然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平靜,嘴角甚至掛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大將軍是何等驕傲的人?
馮敬廷要她。
但他不會這樣要她。
當(dāng)然,如果馮敬廷當(dāng)真因此留下來,馮蘊也不會為難。
她確實已經(jīng)想好了,早晚挨一刀,裴大將軍挺好,有那個本錢。
何況還可以惡心李桑若,是真不虧。
但他走了,馮蘊也樂得輕松,畢竟真要走到那一步,她還是需要點心理建設(shè),那男人野獸似的,不好應(yīng)付——
馮蘊灌了滿滿一杯涼茶,好片刻才沉下心,叫來阿樓詢問。
“林娥如何了?”
阿樓緊張凄凄,回頭把房門合上,這才走到馮蘊的身邊,把他方才從林娥房里繳來的那一包藥粉,交到馮蘊的手上。
馮蘊接過來看一眼。
“人死了嗎?”
阿樓低低地道:“那倆侍衛(wèi)下了重手,林姬已奄奄一息。左侍衛(wèi)說,等下找個地方挖個坑,埋,埋了便是。”
馮蘊道:“我去看看?!?br>
—
快立秋了,天氣干燥悶熱。
梅令郎們拎了水桶在渠邊洗腳,不遠(yuǎn)處,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林娥就像一攤爛泥似的,被人丟在門庭的涼棚下,血濺一地。
花容月貌的玉堂春頭牌娘子,那一副多少男子肖想過的肉體,如今已經(jīng)沒有能看的地方了。
左仲是懂得怎么讓人吃苦頭的。
打而不死,在疼痛的折磨中慢慢過去,這個過程比死亡更煎熬……
馮蘊不知別人看到林娥的下場會怎么想,但方才出來看到那些姬妾,已沒有人敢正視她的眼睛。
想來,可以消停一段日子了。
林娥已經(jīng)不行了,看到馮蘊撐著傘款款過來,那裙裾飄飛的矜貴模樣,眼皮用力抬起,不知是想求救,還是懊悔,烏紫的嘴巴一張一合。
“痛嗎?”馮蘊走到林娥的身邊,佇立片刻,慢慢蹲下,看著她,“你原本可以好好活著,偏要尋死。太想不開了?!?br>
林娥的眼里突然迸發(fā)出一抹怒意,又更像是疑惑、委屈,或是更多的什么情緒。
馮蘊知道,林娥心里有疑惑。
放在妝奩里的藥包,她自己沒有打開,為什么馮蘊就被人下了毒?
不弄清楚這個,林娥死也不甘心。
“真傻?!瘪T蘊輕笑,望著遠(yuǎn)在蒼穹的星辰,輕輕捋一下林娥垂下來的頭發(fā),看著她垂死掙扎仍不甘心的樣子,幽幽嘆息。
“我其實從無害你之心。而你,雖然沒有給我下藥,卻不是因為你心存良善,而是我沒有給你下藥的機會……”
林娥腦袋晃動一下,氣若游絲。
“你很疑惑,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馮蘊抿唇一笑,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兩個字。
林娥瞪大雙眼,死死盯住馮蘊。
看她憤怒而無助,馮蘊并不覺得開心。
她知道死亡的痛苦和絕望,又是一聲感慨。
“你是不是還想知道,到底是誰給我下的毒?”
林娥說不出話,只有身子偶爾地抽搐,讓她看上去還是個活人。
但她對馮蘊眨了個眼,表示她強烈的,想知道的愿望。
馮蘊沉默了許久。
她將林娥的樣子收入眼里,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是上輩子死在齊宮的那個馮蘊,于是苦笑,“有時候,人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性子就磨得狠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br>
林娥恍悟一般張大嘴巴。
她似乎想說什么,但發(fā)不出聲音。
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在馮蘊的笑容里慢慢變成驚恐。
最高明的獵人總是以獵物的姿態(tài)出現(xiàn),那藥確實是馮蘊自己服下的。
在她得知林娥和方公公有所勾連時,隱忍不發(fā),就等著這樣的機會,借力打力。
她救下溫行溯,蒙倒敖七等人,再放走溫行溯,只要不離開安渡,那接下來,就必然會面對馮敬廷、李桑若,乃至大晉朝廷的狂風(fēng)暴雨。
此時的她還很弱小,即便重生也沒有抵抗強權(quán)的實力。
人在沒有力量抗衡的時候,只能借力。
于是,
她想了個“一箭三雕”的計劃。
自己服下毒藥,再安排好信任的梅令郎,假裝被劫持,上演苦肉計,一來可以消滅一點馮敬廷的怒火,二來可以反手栽贓給方公公,順便離間馮敬廷和李桑若的感情……
只要馮敬廷對她還有興趣,就不會輕易讓人置她于死地。
三來,服藥也是為了不再受傷害。
身在亂世,她不可能永遠(yuǎn)冰清玉潔,也沒有一輩子守身如玉的打算,但不想再經(jīng)歷生育之苦,更不想留下遺禍,讓前世的痛苦再來一次。
那不如服下烈性藥,一了百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個淳于焰,橫插一腳,搶在兩個梅令郎的前面劫走了她……
馮蘊看著奄奄一息的林娥,淡淡開口,“枉你在男人堆里摸爬滾打,卻不懂男人。林姬呀,我從來沒有把你當(dāng)成對手。是你想不開,死得不值?!?br>
說給林娥聽,她也提醒著自己。
“女子最不該的,就是肖想本不在意自己的男人?!?br>
林娥的眼淚滾落下來,一動不動地盯住她,嘴張開著,好像在用力呼吸,齒縫里擠出兩個字……
“你……啊好……狠……”
馮蘊笑了。
對自己狠有什么錯呢?她沒有主動害人。
如果林娥不存害她的心,就不會被她反手一巴掌……
可即便這樣,她也只是逃脫了馮敬廷的責(zé)罰,讓林娥得到了報應(yīng),卻無損李桑若一絲半毫……
這大概就是男人的偏愛吧。
她費盡心機才能茍全性命,讓馮敬廷看在她是受害者的份上,不再責(zé)罰她,并親自出面保她。而李桑若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他全力地維護(hù)……
“呃……啊……”
風(fēng)里傳來的呻吟,短暫而輕微。
然后沉入死寂。
林娥應(yīng)該是沒有多少力氣發(fā)出絕望的哀號了。
就那樣瞪大雙眼看著馮蘊,痛苦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馮蘊將手心蓋住林娥的眼睛,待她眼皮合上,這才默默扶著膝蓋起身,像是不耐久蹲,她的動作緩慢得如同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嫗……
阿樓走過來扶她,“女郎……”
馮蘊搖頭,“我沒事,就是腿酸了?!?br>
阿樓跟她這么久,對她的性子有些了解,當(dāng)然知道她不單單只是腿酸而已。
“那個藥,真的沒事嗎?”
“沒事?!瘪T蘊笑容不變,“有濮陽醫(yī)官在,能有什么事呢?”
阿樓半信半疑,想想又有些懊惱,“是小人辦事不力,這才生出這樣多枝節(jié)。眼下葛廣和葛義兄弟兩人還沒有下落,小人心下惶惶,會不會是落在了云川世子的手上?”
昨天,葛廣和葛義在屋外準(zhǔn)備好了,只等馮蘊推窗的信號就現(xiàn)身“劫人”,甚至后續(xù)要如何脫身,他們都已經(jīng)做好了周密的計劃……
誰知馮蘊會被淳于焰劫走,而葛廣和葛義不知去向。
馮蘊也懷疑過,是淳于焰帶走了他們。
但昨天在馬車?yán)?,淳于焰半分沒顯,她拿不準(zhǔn)。
“落在淳于焰的手上,要是老實交代,應(yīng)無性命之憂。怕就怕在,他們嘴緊,不肯說出實情,會吃苦頭?!?br>
阿樓很是發(fā)愁,“葛廣和葛義兩兄弟,是不會背叛女郎的?!?br>
那么,淳于焰為了洗清自己,一定會重刑審問。
他們不肯招,就要受大罪了。
更令人害怕的是……
“如果不在云川世子的手上,如何是好?”
馮蘊知道阿樓和梅令郎相處這些日子,同甘共苦,已親如兄弟。
見他發(fā)愁,只得鎮(zhèn)定安撫。
“我想辦法找淳于焰,探一探他的口風(fēng)。你那邊,繼續(xù)派人去找,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也一定要把人找到……”
阿樓重重點頭,似是想到什么,又壓著嗓子問:“女郎,苑嬌如何處置?”
馮蘊回頭,看一眼那個蜷縮著死去的林娥。
“留不得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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