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荒的小伙伴們看過來!這里有一本猗蘭霓裳的《清風霽月》等著你們呢!本書的精彩內(nèi)容:“我一直在找你”他說著,依舊是沒有用那個“朕”字我點點頭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我不得不面對著他“為何,為何沒有找到你?”他問著我,可是這不是我可以回答的“這個,皇上不該問我”見我開口了,他很欣喜,不由分說就拉著我走,我拼命地站著不動他回頭,微微一笑,一下子就將我抱起來我驚呼一聲,掙扎著要下來,他在我耳邊輕輕說道:“別動”我立即安靜下來,想起了之前那次與他的相遇,可是看著他與裕王有些...

清風霽月 免費試讀


第八章 欲斬情思卻縈懷

第八章 欲斬情思卻縈懷

清晨的空氣有些微涼,不過卻讓人心神清爽,一夜未睡的勞頓一掃而光,我快步走著,只想著快去快回,不管他此時在不在煙波亭,我也只放下荷包就走

我淡淡笑著,這個時間,他恐怕是要去早朝了吧。不見也罷,不見,也是最好的。

荷花是全開了,清雅的香氣縈繞在身邊,我大口大口呼吸著。也許,這將是最后一次了,我不求皇帝的喜愛,但是,這種逾禮的事絕不能再做了。

若是被發(fā)現(xiàn),我們凌家將蒙受多大的羞恥,父親將多么傷心!

其實我很清楚,我只是不想再見到他,我不想最后發(fā)展成我們都無法自拔卻又不能在一起的悲劇。

至少,現(xiàn)在我們不再相見于我于他都是好的啊。從他的眼神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情,即使,我們都知道這情是不該有的。

我將荷包放在石桌上,想想又不妥,萬一他沒有看見怎么辦?畢竟他從不進到這羽紗簾中??墒?,若是放在地上,卻又更是不妥。

我猶豫著,終于決定還是放在桌上時,一個聲音響起:“今日很早啊?!?br>
我怔住了,是他。慢慢地回身,臉上帶著笑,“王爺也很早?!?br>
他溫和地笑著,“昨夜著了涼,皇兄準我告假一天。這次回來一直住在海晏堂的,睡得早醒得就早,就來這里了?!?br>
他的雙手背在后面。我稍稍探頭看去,被他覺察,便有些羞澀地笑了。隨即,他伸出手來,說:“昨夜在御花園看到這雪棠開了,想你應該是喜歡的,就摘了一些養(yǎng)在水里,今晨還是好的?!?br>
我看著他手中芬芳雅致的白色花朵,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驚慌了,竟走進這簾帳中來,用袖角幫我擦著。我抬頭看他,在陽光下他的臉龐輪廓堅定,表情卻異常溫柔,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他。他也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

我羞赧地低下頭。

他喃喃地說:“你真是人間女子么?”

我微笑,“王爺以為呢?”

“九天玄女!”他說完,也笑了,“真的讓我驚為天人啊。”

我迎上他的眼,“王爺又何嘗不讓我這樣想呢?!?br>
他突然拉了我的手向亭外走,不顧我驚訝的神色。來到西子湖邊,他笑著說:“介意與本王一起賞荷么?”

我抿了抿嘴想,終歸是最后一次了,去吧。

輕輕地點了點頭,拉著他的手上了船。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我坐在船首,他掌擼,慢慢地駛進了那片清雅之中。

我小聲哼著一首民間流傳的采荷曲,伸出手去撫摩那些寬大的荷葉,偶爾彎下一朵荷花,輕輕地嗅。他看著我,眼中滿是溫柔和縱容。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彼鸵骱?,突然大笑出聲,“不過,你的裙子不是這荷葉顏色呢?!?br>
我也笑了,不言語。

就這樣,在明媚的陽光下的荷塘里輕輕蕩漾,我很放松,也就漸漸感到有些困頓了,不知不覺間閉上眼睛,小憩片刻。

恍惚中似聽到他說:“詩經(jīng)中說,美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頸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今見果真此言不虛?!彼淹O铝耸种械臋?,坐在船尾,顯然此時正在凝視著我。

我假寐得很香,船在水面荷間輕輕蕩漾仿佛搖籃般。

此時,遠處岸上傳來的聲音驚醒了我,“裕王爺,裕王爺……”

我睜開眼,他依舊是笑著,眉卻皺了起來,對我說:“有人在叫我了,怕是皇兄有事找我?!彼⑽@了口氣,“吵醒你了?”

我搖搖頭,“王爺快去吧,也許是要緊的事呢?!?br>
他點點頭,看著我,目光堅定地說:“今夜亥時,我在煙波亭等你?!?br>
不等我回答,又是一句——“別拒絕”。那聲音很輕,卻極具分量。他說完看向遠方,眼神中有份憂慮。

等喊聲漸遠,他才搖船回到岸上,牽我上岸后匆匆離去。

我慢慢往回走著,手伸進袖中,猛然想起那荷包還沒有給他。

定了定心,決定今夜再見最后一面。慢慢走著,我忘記了此時已經(jīng)快到巳時,宮妃們在這個時間大多會在花園中賞花游玩。

正思考著該如何應對,就聽到了一陣歡聲笑語。我抬頭,自己已經(jīng)走進了一片較開闊的地帶,幾個明麗女子正在打秋千,快樂的笑聲飛入云霄。聲音突然停了,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吧。我仔細看了看,沒有柳妃麗妃或者那個安貴嬪,心稍稍放下一些。

那些女子的衣飾不算繁復華麗,看頭上所戴,她們應該都是些品級不高的美人才人之類。

“你是什么人啊?”一個不高的女子跑到我身邊,看樣子不過十三四,樣貌可愛。

我笑著,“你是誰呢?”

“我叫紫鵑,是新進的美人,那邊的是如月姐姐和綠柳姐姐?!?br>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還有兩個女子站在秋千旁。我想是我身上的衣服暗示了我的品級不低,即使只是一件簡單的裙子,可畢竟是皇后所用。

我微微笑著,“我和你們一樣是這后宮的妃子。”

“姐姐來蕩秋千么?”

我看著她清澈的眼睛,笑了笑。

“紫鵑,你在干嗎???”一個綠衣女子走來,容貌清麗,拉了紫鵑的手卻不走,好奇地打量著我。

“綠柳姐姐,我又遇到一位姐姐。”

“你們是哪個宮的?”我隨后問道。

“掖廷的烏金閣。”那個叫綠柳的女子見我有些疑惑的表情,又說:“美人們都住在那里,你不知道么?”

我訕訕地笑笑。

“我們回去吧,一會兒那幾個娘娘就會過來了?!绷硪粋€女子走過來說。

這女子容貌端莊秀麗,頗有大家風范。她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你也快走吧,那幾個娘娘不喜歡有別人在這兒的?!?br>
說完,又轉(zhuǎn)向綠柳,“小心再被柳妃娘娘看見,上次的事……”

不待她說下去,綠柳表情變了變,“我們快走吧。”

紫鵑回頭看我,“姐姐,你也快走吧。”

我笑著,點點頭表示謝意。她們只是低等的宮妃,自然是不敢惹那些得寵的妃子??粗齻?nèi)俗哌h,我也沒有過多停留便回到了坤寧宮。

皓月她們已經(jīng)起來了。紫櫻看見我進了宮門,連忙上前,“娘娘,您可回來了?!?br>
我看著她,“出了什么事么?”

紫櫻朝里面看了一眼,輕聲說:“皇上身邊的張總管來了,正等在殿里呢?!?br>
我點點頭,整理了下衣服和頭發(fā),走了進去。

“張總管真是稀客。”隔著牡丹花開富貴的徽繡屏障,我端坐在烏木鎦金的皇后寶座上,身上披著一件矍金海棠的外掛。

皓月紫櫻站在兩旁,屏障外是小桂子他們。畢竟是皇帝身邊的人,我總要擺出點皇后的架勢的。

“奴才參見娘娘?!睆埖潞9ЧЬ淳吹厥┝艘粋€禮。

我抬抬手,“還不給張總管看座。”

小福子快速搬來一張紅木凳。張德海笑了笑,“不用了娘娘,奴才只是來傳皇上的口諭?!蔽移鹕砉蛳?。

張德海清了清嗓子,“今有凌氏一門,功勛卓越,長子建功,特設晚宴以示嘉獎?!睆埖潞Uf完,停了停,“娘娘,晚宴在今夜,皇上許您去,正好見見家人?!?br>
我伏身叩謝,微皺起眉頭,“多謝張總管傳諭,只是……”我頓了一下,“只是本宮今晨不慎感了風寒,晚上恐怕是難以赴宴了?!?br>
我輕咳了兩聲,看了皓月一眼。

皓月領會,走出屏障,“張總管,我家娘娘的身子今日有些不舒爽,還望張總管如實稟明皇上啊?!闭f罷,遞過一塊金燦燦的東西。

張德海愣了一下,正要說什么,低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笑意,“娘娘若是身體不爽,奴才這就去給皇上回話。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奴才再去叫御醫(yī)來給娘娘診治診治?”

我笑著說:“不用了,已經(jīng)看過了,讓好生休養(yǎng)?!?br>
“那老奴就不打擾娘娘休養(yǎng)了。老奴告退?!闭f完,行禮出門。

“張總管慢走?!蔽沂疽庑〉撟訉⑺统鲩T口。

看著張德海的身影從坤寧宮外消失,我嘆口氣坐了下來。

“小姐,為何您不去呢?皇上應該不是不想您去的啊。”皓月不解地問道。

我搖搖頭,“感覺有些不舒服,所以就不去了??偛荒茏尭赣H哥哥看到我這般模樣吧?!?br>
皓月仔細地看了我半天,“小姐臉色是有些不好,我去給您熬些燕窩粥。您休息一會兒吧。”

我點點頭,脫下外掛遞給紫櫻,慢慢走進寢殿,和衣而臥。

心中是悲傷的,這么難得的見見家人的機會……父親還好么?大哥這次立了功,父親一定是很開心的吧。

皇上賜宴,他一定也想看到我幸福的樣子,可是,我卻不能去。我知道,彰軒帝這次應該是真的想要我共赴宴會。

上次二哥凱旋回來我就沒有去,這次如果再不去的話,難保父親不會覺察出什么端倪??墒?,我不能去,因為今晚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給了張德海一錠金子,我想他在皇帝那里會為我說話的。

我蒙著頭,在被子里有眼淚落下。我心里祈禱著:父親,請原諒女兒的不孝吧,日后我們一定能見的。

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這樣不好。起來讓蕙菊找出之前繡的那幅大漠如煙圖,就差一點了。我想,今夜即便不能相見,也還是給父親一些東西做個念想吧。

一直繡到用午膳,皓月心疼地連連讓我停下休息,畢竟之前一夜也是不停地繡了荷包。我只是笑著告訴她我不累,她也只好作罷。

終于繡好了。蒼茫的大漠,點點胡楊,還有策馬急馳的人影,近處我繡上了一點點流水的痕跡,只那么淡淡的一道碧藍,整個繡面便明亮起來。

蕙菊拍手稱贊道:“娘娘的繡功真好,這圖真美,仿佛都聽到了那‘嗒嗒’的馬蹄聲呢?!?br>
我笑著點了點她的頭,“快去把它從繡架上拿下來裝點好?!睆涂聪蝠┰拢敖駜和硌缒銓⑺腿ソo爹爹,該怎么辦你是知道的?!?br>
“放心吧小姐?!彼戳丝茨菆D案,“老爺一定會喜歡的?!?br>
我笑了,喝下馨蘭端上的香片。

夜色漸深,我思量著那邊的宴會也應該開始了,遂命皓月過去。給她挑了件桃紅的上好絹制衣衫,讓她說的話也交代了,重要的是讓父兄相信我在宮里很好,皇上對我也是不錯的,不要為我擔心。

皓月仔細地重復了我教的話,小心拿了盛著那幅繡品的鎦金烏木彩云雕的長匣走了。

皓月走了沒有多久,我也撤下了坤寧宮里的侍女,從衣箱里找出進宮時帶來的白色舞服。這還是我剛學成長綢舞時父親讓三哥從江南制成送來的,用的是上好的白冰蠶絲,又以微微發(fā)藍的罕見的銀線繡成芙蓉遍布裙角,三尺的長袖上也有精致的花紋,舞動起來芙蓉花時隱時現(xiàn)。

當我第一次穿起它為父兄起舞后,大哥曾說仿若天人??勺阅侵?,父親卻不再讓我跳了。這裙子,還是進宮時我悄悄讓皓月裝進她的包裹里的。

今夜,我要為他穿上這件衣裙,再跳一次長綢舞。為他,也為我自己。

我小心地走出坤寧宮,趁著朗朗月色行走在長長的宮道上。今夜,皇帝宴酬凌家大公子凌鴻漸,文武百官和受寵嬪妃幾乎都去了,這皇城內(nèi)的守衛(wèi)又是裕王負責,因此此時稍稍松散了些。

我沒有遇到任何人就來到了煙波亭,他早已等候在那里,背對著我,一襲白衣勝雪。

我停住腳步,站在煙波亭外看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心想也許這就是最后一次與他想見了,心中有些凄凄。定了定心,上前一步,

“王爺好早,那邊的宴會已經(jīng)結束了么?”

他回身,皎潔的月光灑在他身上,白錦緞的便服反射著柔和清冷的光。只是,他的表情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樣帶著笑容,眉宇間微微透著心事。

我收起了笑,關切地看著他,“王爺,您怎么了?”

他淡淡地笑著,“沒有什么。今日早朝接報,突厥再擾我西南邊境,此次規(guī)模甚大,皇兄找我商議,望我前去平亂?!?br>
我的心被揪了一下,“很嚴重么?”

“本王不怕他來勢兇猛,本王……”他沒有說下去,眼睛盯著西子湖平靜的水面,輕輕嘆了口氣。

我咬了咬唇,走到他身后,浮上溫柔的笑容,“王爺放心,我相信您一定能夠凱旋?!?br>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我,目光炯炯,“答應我一件事可以么?”

“王爺請講。”

他頓了頓,“如果這次我能如愿凱旋,想奏請皇上將你賜予我為正妃,你可愿意?”

我驚了一下,心中波瀾起伏,許久才定下神來,卻不知如何回答,眼神閃爍不定。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晌,“看來本王是自作多情了,望姑娘不要介意。剛才的話,就當做我沒有說過?!?br>
他兀自笑了,可我看得出那笑容里的失望,心就亂了。

慌忙中我拉住他的袖角,“不,王爺,不是的……”

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明亮,“這么說你同意了?皇兄那邊我去說,你不用擔心。”

我看著他快樂的笑,心里卻好苦。我知道,如果他裕王跟皇上要任何一個嬪妃,皇上多半是會允的,可是,我不是妃子,也不是隨便人家的女兒。

我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正面回答他,“王爺,我等您凱旋的好消息?!?br>
他眼睛向斜下方看著,思量了許久,點了點頭,然后抬頭看著我,“相信我,一定凱旋?!?br>
我也點了點頭,“我信!”

我們面對湖水而立,彼此并不說話,心里卻仿佛交談了很久??粗铝辽教祉敚肄D(zhuǎn)過頭看他,“王爺愿隨我去一個地方么?”

“好啊。”

我笑了,轉(zhuǎn)身就走。知道他就在身后,即使前面的路再漆黑我也并不害怕。

那是上午我途經(jīng)御花園時無意中看到的——皇上臨時設立的祭臺,祈求太后平安。正好可以用來讓我跳那長綢舞。

長綢舞的舞衣袖長一丈,因此在高臺上跳方能舞開,也才有飄逸靈動之感。

離高臺不遠處有一座兩層涼亭,是先皇以前用來遠觀飛龍池景觀的,不過如今的彰軒帝似乎更喜歡直接在棲鳳臺上觀賞。這里,就如同那煙波亭一樣鮮有人來了,更何況是這樣一個晚上。

我將裕王帶到亭中,他詫異地看著我,笑著說:“你怎么知道這芙蓉臺的?”

輪到我驚訝,“芙蓉臺?”

“是的,這是我母妃第一次遇見父皇的地方?!彼匦﹂_去,眼神迷蒙。

我心中更是驚訝,因為裕王雖為先皇全貴妃所出,但是全貴妃在生下裕王后,因服食了有毒的湯藥導致血崩,丟下尚在襁褓中的裕王撒手人寰,裕王是被當朝太后撫養(yǎng)長大的,因此就與先皇的感情甚好。可是,他又怎么會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生母的事呢?想來背后必有隱情,不宜深問。

我笑了笑,“王爺,我想贈您一樣東西。”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我看了看他明亮的眼睛,里面有一個白衣女子,在夜風吹拂下衣訣翩翩,宛若天仙。

今夜我出門前,用細細的由幾種香花制成的薄粉敷面,施了柔和的胭脂,仔細地描了一個涵煙眉,又用了顏色極淡的口脂。

我笑著伸手指向茫茫的夜空,他不解地看著我。我搖搖頭示意他閉上眼睛。

“等您聽到聲音再睜開?!彼槒牡亻]上了眼睛。

我快步走上那高臺,伸展了一下,唱起來——

“青天有月來幾時,

我今停杯一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地,

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

綠煙滅盡清輝發(fā)?

但見宵從海上來,

寧知曉向云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

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

今月曾經(jīng)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當歌對酒時,

月光長照金樽里?!?br>
我的身體也跟著舞起來,長袖揮灑出去,腳下旋轉(zhuǎn)著,猛然俯下又舒緩仰起,一式風擺柳,一招探海臥魚,或云步或飛腳……

輕輕地跳躍,長長的水袖在周身縈繞,我燦爛地笑著,心里感到無比快樂。最后慢慢蹲下,白色的長袖從空中緩緩落下,我的歌也停了。

我從夜色中望去,亭中白色的人影借著月光清晰可見,我看見他已經(jīng)站在了那亭欄邊,仿佛笑著。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走下高臺來到他身邊。他依舊站在那里,眼睛看向我舞蹈的地方。

我輕輕施禮,“王爺可還喜歡?”

他猛然回身,表情如癡如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真的是這凡間之人?”

我低頭微笑,“那王爺認為呢?”說完直眼看他。

他搖搖頭,“你不是?!闭f完笑了,“你是九天玄女?!?br>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看見不遠有燈火漸近,還有人聲,心中有些慌亂。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一定是看到了我的驚慌。

他給了我一個安定的笑容,“別怕,有我?!闭f完,看向那燈火,“你在這里別動,我去看看?!?br>
我點點頭,走到角落處坐下,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巨大的黑暗瞬間包圍了我,我的心也隨之也越縮越緊。

黑暗的樹影婆娑,伴著風吹過的“沙沙”聲,還有奇怪的鳥鳴,御花園不再是白天那花團錦簇、笑語盈盈的繁盛景象,此時是那么的詭異和恐怖。我抓緊了胸前的衣襟,抬頭看著天,月亮不知何時隱藏在了團團濃云之后,風漸漸猛烈起來,有些冷了。

我挪動了下身子,裕王已經(jīng)去了很久,我該如何是好?我悄悄探頭看向之前有光的地方,可是此時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我驚慌起來,看來裕王的確應對了那些人,難道他和他們一同走開了?

那么這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在這御花園偏僻的地方,我的恐懼上升,身上打著寒戰(zhàn),深吸一口氣??磥?,只好自己走回坤寧宮了。

摸黑走在御花園中,沒有燈火也沒有月光,黑暗無處不在,我仔細看著腳下的路,尋思著哪條才是我白天走過的。我心中越來越焦慮,腳下也亂了方寸,走著走著就在這偌大的御花園里迷了路。

我茫然地看著周圍沒有見過的建筑、花草,心里暗暗叫苦。完了,看來我只有到天明才能回去了。心里仍抱著一絲絲的希望,也許,裕王能回來找我的??墒?,我不應該離開那芙蓉臺的。我回身看了看,早已不見來時路了。硬著頭皮繼續(xù)摸索著,也許就能在亂走中走出這御花園吧?;蛘?,皓月發(fā)現(xiàn)我不在宮里,也會出來找尋吧。

忙亂中走進一處怪異的地方,彎彎曲曲的、腳下只供一人走的小路,兩邊是一人多高的灌木……等我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身在其中了。

這是哪里?御花園中有這種地方么?我抬眼四下望去,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八角亭,亭中有一盞在風中搖曳著的宮燈,那微弱的光亮吸引了我。

心一橫,我朝著那光亮走去。八角亭地勢較高,我興許可以看看路,也可以摘下那宮燈照亮自己回去的路。

順著那灌木中的路走著,蜿蜒曲折。我抿著嘴,眼睛一直看向那八角亭上的宮燈。漸漸地走近了,我欣喜地登上亭子,心里稍稍安定下來。走到欄桿邊向外看去,不由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剛才我走進的那片灌木,現(xiàn)在看來竟是一個巨大的迷宮!

我猛然想起這皇宮中是有這么一個玩意的,叫“曲徑通幽”,中心就是這幽然亭了。

我穩(wěn)了自己的心神,心想,那么這里離御花園的東門就不遠了。我回身去摘那宮燈,無奈掛得太高只能勉強碰到它的下邊緣。宮燈在我一下一下地碰觸下微微地擺動,我卻累得不行了。

正想跳起摘下它,手已經(jīng)伸開,頭已經(jīng)仰起,眼前就那么突然地伸出了另一雙手。

我驚得一回身,就撞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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