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汴京春事》，講述主角余晚之宋卿時的甜蜜故事，作者“長山里”傾心編著中，主要講述的是：“宋府對外說的是給了賣身契放人回老家去了，其實不是”楊順下意識放低了聲音，“其實是那丫鬟偷了夫人的東西跑了，全……”余晚之：“胡扯！”伴隨著“啪”的一聲拍桌，楊順嚇得抖了抖“小的沒胡扯，也不敢胡扯”楊順說：“宋大人念舊情，想著夫人就帶了那一個丫鬟，平時情同姐妹，就沒追究，只對外宣稱放她回家嫁人去了，彩屏多半是偷了東西回老家，這事府上的人都知道”“宋夫人好些物件都不見了”楊順偷偷抬眼瞥了眼...
余晚之點頭，“祖母記性真好。”
此話一出，余老夫人臉色頓時一沉，“我余家尚且沒有落魄到一個小姐連衣裳都沒得換的地步吧？”
余晚之起身要跪，膝蓋還沒著地，就叫余老夫人抬住了手臂，“晚之，我問你，你衣裳呢？”
余晚之乖巧應答，“天太潮，衣裳干得慢，料子金貴又不能烤，所以……”
余老夫人拉著她坐下，看向林氏，“晚之回來已有月余，你這個做母親的竟沒叫裁縫上門裁衣？”
林氏趕忙回話，“回母親，晚之回來時已過了秋日裁衣，冬衣又還沒開始做，卡在這節(jié)骨眼上，即便做好秋衣也要入冬了，我便沒興師動眾?！?br>
“無妨的。”余晚之拉著余老夫人勸慰，“四妹和我身型差不多，明年再裁也是一樣?！?br>
林氏心都揪到了一起，看似勸慰，實際上壓根就是火上澆油，可看她一臉天真的樣子，又讓人覺得這人心思沒深沉到這地步。
林氏說：“我都是挑的錦棠沒穿過的新衣，既然母親這樣說，那我近日就叫裁縫上門，順道把冬衣也一起做了?！?br>
余老夫人臉色稍霽，剛想說話，又瞥見了余晚之的頭發(fā)，發(fā)絲烏黑濃密，卻只簪了一根簡單的簪子。
“怎么不戴首飾？”
余晚之捏著手，抬眼偷偷瞥了林氏一眼。
“看我做什么？”林氏道：“首飾都是挑了給你送去的?！?br>
余晚之連忙垂下頭，“首飾……首飾……”
她提了裙子跪下來，“對不起祖母，我將首飾當了?！?br>
“當了？！”林氏抬聲，“你堂堂余府三小姐，竟淪落到當首飾為生，讓旁人知曉，還不知怎么編排咱們余府，你當?shù)氖鞘罪?，丟的卻是我余家的臉面?！?br>
高門大族，看中一個臉面，許多沒落的門第還要打腫臉充胖子。
余老夫人沉聲，“你當首飾干什么？”
余晚之垂著頭，“出門玩都是要花銀子的，我剛回來也不好找母親拿，就……就把首飾當了?！?br>
房中倏然靜了下來。
方才還趾高氣昂當林氏一下怔住。
余老夫人問：“家中小姐少爺都有月銀，你的呢？不夠花？”
沒等余晚之回答，林氏搶先一步說：“她天天出門，就是月銀也頂不住這樣的開銷?！?br>
“母親。”余晚之佯裝驚訝地看著她，“可我，沒領到月銀呀?！?br>
林氏一下攥緊了手里的帕子，就聽余晚之又道：“定然是哪個下人中飽私囊，竟在中間克扣我的銀子。”
她說得這樣天真，又沒把矛頭對準林氏，竟叫林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余老夫人心里門清，招呼丫鬟扶了余晚之起身，說道：“都是余家的女兒，不能厚此薄彼?！?br>
“那是自然?！绷质蠈擂蔚溃骸皬那巴碇谇f子上也用不著，就沒有……”
“祖母千萬不要責怪母親?！庇嗤碇泵Υ驍?，“從前我的確用不著，母親定然是為我好，替我攢著，不至于落到了下人手里?！?br>
日頭從薄云里鉆了出來，天徹底放晴。
從余老夫人院子里出來，余晚之腳下都輕快了些。
余老夫人擔心林氏再克扣，硬是讓賬房過來把賬算完結清才罷，十幾年的月銀，近千兩銀子，暫時不用為銀子的事發(fā)愁了。
墜云小心翼翼地壓著胸口的銀票，“我可從來沒摸過這么多銀子?！?br>
“那你多摸摸。”余晚之說：“過不了多久又得花出去。”
墜云加快腳步跟上去，小聲道：“小姐，今日可是把夫人得罪狠了，以后恐怕不好相處。”
這段時間余晚之也算看明白了，林氏待她本就談不上什么母女情深，到底是常年不帶在身邊沒什么感情，還是說嫌棄她曾是個癡兒，這點余晚之到現(xiàn)在都還沒能看明白。
“本就談不上關系好，再得罪也是那樣了。”余晚之說。
兩人回到臨近后門的自己院中，川連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春文守著門沒讓他進。
余晚之帶著川連徑直穿門而過，進了院中，見春文沒跟上來，這才問：“怎么樣？”
川連小聲道：“我一早就跑了趟城西，小姐猜得果然沒錯，昨夜二公子就讓人去盤問了一遍大夫，好在那大夫還算聰明，小姐和二公子在門口說話時候他聽了個全，就順著小姐的話說是腹痛，想必已經(jīng)打消了他們的懷疑?！?br>
余晚之默了片刻，才說：“恐怕不然?！?br>
“為何？”
余晚之蹙眉，“昨夜事發(fā)突然，我就那么隨口回他是腹痛，回來之后才想起來，或許恰巧就是那一句讓他生了疑心，有哪個突發(fā)腹痛的人會從城西跑到城南去看?。俊?br>
“原來如此?！贝ㄟB恍然大悟，“那眼下該怎么辦？”
余晚之捏著自己的指節(jié)，想了想說：“那就再去一趟醫(yī)館。”
“可是如果二公子懷疑，指定讓人盯著醫(yī)館了?！贝ㄟB說。
“既有人盯著，恐怕你早上去那一趟也沒能逃過他們的眼睛?！庇嗤碇酒鸬拿碱^漸漸松開。
既被沈渡盯緊，那就只能見招拆招。
“不過……”余晚之話鋒一轉，“楊順那頭得抓緊了，你今日讓人去宋府給楊順送個東西，記住，別自己出面?！?br>
“小的知道?！贝ㄟB笑著說：“找個小乞丐去送就成了?！?br>
余晚之點了點頭，川連退出去，墜云這才開口，“這個川連，這般聰明，倒不像是做車夫的料?！?br>
余晚之回身進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①，沒有人生來就是做車夫的料，川連聰慧且知進退，真當個車夫倒是埋沒了?！?br>
川連兩年前賣進府里先做雜役，后做車夫。
余晚之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他送二人回來時臨近后門放緩了車速，等兩人進門許久才牽車去馬房。
雖只是小事，但已足見聰慧，知道主子不想聲張，也是從那時起余晚之才決定用他。
①引用，司馬遷《陳涉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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