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姝躺在床上,額頭滾燙,持續(xù)兩天熱燒,此時四肢乏力。
熟悉的聲音自耳旁響起,柳南姝嘴角掀起一抹笑。
緩緩睜開雙眼,婦人的容顏與她離開柳家村那年一般無二。
大仇得報,一把火將自己與他們燒得干干凈凈,她終于等到母親。母親來接她了,是原諒自己了嗎?
女人嘴唇干裂,臉色蒼白,空洞的眼神詭異極了,李氏嚇得趕忙用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嘴里喊得更為急切。
耳旁呼聲如泣如訴,手臂的觸感更是真實,這很不對勁!
環(huán)顧四周,破舊的茅草屋里,一張板床,幾件簡陋陳舊的家具,一些雞零狗碎的雜物,一切都是那么得熟悉。
這是十年前?
她,活著回到了十年前!
顧不得其它,柳南姝紅了眼,一把撲進婦人懷中哽咽。
沙啞的聲音喊得一聲比一聲凄慘。
李氏拭去眼角的淚水,顫抖著粗糙的手掌輕撫女兒的后背。
柳南姝繼續(xù)埋進李氏懷中發(fā)泄著,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不大一會兒李氏灰褐色外衫被她眼淚染濕了一大片。
掖了掖被角,李氏準(zhǔn)備離開,卻被柳南姝一把抓住李氏衣角。
柳南姝氣若游絲地了一聲,她多想阿娘能留下來陪陪她,可身體的不適提醒她需快快就醫(yī)。
李氏心疼女兒,快步踏出茅屋。
柳南姝躺在床上睜著眼,吸著鼻子,她已然確認,眼前一切所見非虛。
可是,她究竟是如何回到過去的呢?
柳家大屋。
李氏跪倒在地,滿臉哀求。
朱老太粗衣麻布,顴骨略高,吊梢著三角眼,一臉刻薄,張嘴便聲色俱厲。
小朱氏是柳家大房柳注的媳婦,因娘家做些不入流的小生意賺了些錢,陪嫁的值錢玩意多,故在朱老太跟前說話有些分量。
安撫了朱老太,小朱氏又善解人意的拉起李氏。
見李氏仍不起身,小朱氏勸道:
話音剛落,只聽得朱老太重重哼了一聲,嚇得李氏身子一縮。
永興王朝,女子名聲何其重要,人言可畏。
心知自己舉動不妥,李氏立馬起身,乞求道:
柳老爺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一言不發(fā)。
朱老太撇過臉,懶得看李氏一眼。
畢竟與兩公婆一起生活多年,哪里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朱老太那里,向來只接受銀錢進賬的,讓她往外掏錢,如同剜她心窩子!
李氏急得眼淚啪啪直掉,
這事有跡可循,聽聞他們上陽縣李縣丞家的大郞便是如此,兒時溫病燒了三天,燒壞了腦子。
如今來歲的年紀(jì),智商仍如歲稚子般。虧得他生在官宦人家,這要是生在尋常百姓家,沒準(zhǔn)墳頭草都要有幾丈高了。
朱老太對克死兒子的孫女無感,最好是能發(fā)賣了給家里多些進賬,作給小孫子科考使用。
她覺得二媳婦李氏目光短淺,不松口買了非要自己養(yǎng),她這個作阿奶的不好私自去賣,免得落人口舌。
賣姝姐兒這事,還得追溯到永興三年。連年的大旱,百姓更是顆粒無收,哪怕朝廷賦稅減半,家家戶戶捉襟見肘。多少百姓為求茍活,賣兒賣女只為討口吃食。
人性的丑惡,在面對溫飽生死面前,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朱老太也不例外,當(dāng)時便將主意打到姝姐兒身上。幸虧李氏發(fā)現(xiàn)的早,這才免于姝姐兒遭此橫禍。
自那起,朱老太莫名的見姝姐就來氣!
不喜姝姐兒,一來她為女子,朱老太重男輕女。二來,她的出生之日,便是朱老太二兒子柳溫出事的之時。
朱老太以來稱呼姝姐兒,將二兒子的意外怪罪到姝姐兒身上。
可憐姝姐兒自小便不受家人待見,夾縫中求生存,行事小心翼翼,生怕惹惱別人。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丈夫出事后,李氏感覺自己的天都塌了,念在孩子可憐湯餅之期,這才絕了隨丈夫去的念頭。
替二郞向公婆盡孝,多年來操持家務(wù)兢兢業(yè)業(yè),無怨無悔。
朱老太將壞主意打到姝姐兒身上是因為她不喜姝姐兒,可老太爺竟也沒拒絕,似是默認。
李氏心知多年付出怎么也暖不熱公婆的心,為了守住姝姐兒,她要求分出去單過。
按理說,往常家務(wù)一應(yīng)都是她在打理,朱老太哪會放過這個免費的勞工,但那年家家戶戶地都荒著,家里十幾張嘴要吃飯,李氏能分出去單過,少了兩張嘴吃白食,朱老太自是巴不得。
文錢,一畝薄田便將她們娘倆打發(fā)了,族長見孤兒寡母可憐,將村里逃荒走的一家茅草屋撥給了她們,是簡陋了一點,但勝在頭頂有了片瓦遮風(fēng)擋雨。
李氏嚅囁了嘴,姝姐兒危在旦夕,做奶奶的還在這云淡風(fēng)清地指責(zé)她,沒能如她愿賣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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