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什么緊急情況,竟然發(fā)射軍情信號彈!”

騎兵為首的一位身披銀色軟甲的男子,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高豹,便大聲問道。

“五叔!”高豹見到銀甲男子,頓時精神一振,指著楚放喊道:“五叔,此人在河邊鬼鬼祟祟的,豹兒懷疑此人想在河中下毒,毒殺我城內(nèi)軍民!豹兒想帶他回去理論,沒想到他奮力抵抗,還打傷了眾弟兄。”

“哦?”銀甲男子眉頭一皺,看向楚放。卻見楚放盤坐在地,兩眼微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小豹子,你所說屬實(shí)?”銀甲男子畢竟久經(jīng)沙場,若楚放真是奸細(xì)投毒,那他應(yīng)該是趁機(jī)突圍逃走才是,為何氣定神閑的盤坐那里。

“五叔,豹兒從不說謊,不信你問他們!”

“對對,就是公子說的那么回事?!?/p>

“對對對。”那五人使勁兒點(diǎn)頭確認(rèn)高豹所說。

“既如此,左右,去把此人綁了,帶回去聽由城主發(fā)落!”那男子倒也沒有再細(xì)究,心想反正不過是一介布衣,綁就綁了吧,他手下冤魂多了去了,也不在乎這一個。

高豹聽得銀甲男子的命令,臉上樂開了花,沖著楚放喊道:“小子,讓你找死,等回去了讓你嘗嘗軍中酷刑的厲害!”

高豹知道,他五叔帶領(lǐng)的騎兵那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悍將,一個個都可以以一當(dāng)十。

銀甲男子左右兩人跳下戰(zhàn)馬,大步朝楚放走了過去。

楚放雖然閉著眼睛,但神識外放,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這隊(duì)騎兵個個身上都散發(fā)著一股煞氣,那是聚集了無數(shù)殺氣和霸氣才形成的,若是站在普通人面前,光是這股煞氣便能讓人腿腳發(fā)軟。

特別是為首的銀甲男子,除了煞氣之外,身上竟然有微弱的靈力波動,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煉氣一層的修為。

實(shí)際上軍隊(duì)的將士并不修道,因?yàn)樗麄兇蠖际菦]有靈根的凡人,但是長期的鍛體訓(xùn)練,無意中開辟了一條不同于修士煉氣的修道之路,即煉體!

煉體即以身體為修煉之根本,把所有精力以及無意中吸收的靈氣全部用來淬煉身體,把身體修煉成唯一的武器!

再說那兩個男子,走到了楚放身邊,兩只大手便朝楚放肩膀按去。

楚放眼睛陡然睜開,胳膊一曲,兩手分別抓住了兩人的手腕,往前一甩,那兩個足有兩百斤的大漢便如兩個麻袋一般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銀甲男子的馬前。

“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抓人,王法何在!”楚放緩緩站起身,盯著銀甲男子道。

“嘶~”銀甲男子大吃一驚,對面的小子不過十五六歲,卻擁有如此巨力,定然不簡單。

他狠狠的瞅了一眼高豹,這混小子,這不是給老子惹麻煩嘛,就這一手,在軍中擔(dān)任副將足足有余了。他立刻跳下馬,雙手一抱拳道:“這位小哥,是在下莽撞了,未請教小哥高姓大名?”

“這個就不必了,我只是偶然路過打抱不平而已,還望將軍回去好好教導(dǎo)他莫要胡作非為。”

楚放說著,看了一眼躲在遠(yuǎn)處的高豹,便邁步往城池的方向走去。

“五叔,不能放過他!”高豹連忙大聲喊道。

“閉嘴!”銀甲男子看著遠(yuǎn)去的楚放頭也不回的喝道,眼神中透過一絲狠厲。

在這落云城中,還沒有幾個人敢如此落自己的面子,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待摸清了此人的底細(xì)再作打算。

見楚放走遠(yuǎn),銀甲男子回頭訓(xùn)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找冷家的麻煩了?”

“沒,沒有?!备弑€想狡辯,卻被銀甲男子狠狠一瞪,頓時又改口道:“侄兒不過是找冷曉玉玩耍而已,這小子就跳出來多管閑事!”

“玩耍?你怕是動手動腳了吧!混賬小子,凈給老頭子惹事兒!天下女人多了去了,非要去找那冷家小妞,真是胡鬧。”

銀甲男子說完便一躍跳上馬背往城池趕去,在路過楚放身邊時,再次跳下馬抱拳道:“這位小哥,在下落云城高家五子高鷹,有意結(jié)交公子,公子不妨去府內(nèi)一坐?!?/p>

楚放略感詫異,因?yàn)閯倓偰凶友壑械暮輾v并未逃過他的神識,此刻卻又如此客氣,因此他也微微抱拳道:“多謝高公子,我只是路過此地,小歇幾刻便會離去,就不去府上叨擾了。”

楚放的意思很明白,我只是路過,馬上就走,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參與你們家族之間的事兒。

“額,這個,好吧,咱們有緣再會。”高鷹說完,一點(diǎn)頭,便策馬離開了。

師傅說人世間勾心斗角,兩面三刀果然不虛,楚放心中想到往日陸風(fēng)西的教導(dǎo),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落云城內(nèi),一處高墻大院之內(nèi),正門大廳之內(nèi)坐著四個人,其中兩人正是被楚放搭救的兄妹倆。

此時女孩正倚爬在一位慈祥的婦人懷中哭泣著,而男孩正氣憤的向著上首的一位男子講著事情的經(jīng)過。

“父親,今日我和小妹趁天氣好去河邊抓魚,沒想到遇到了高豹那王八蛋,他上來就對著小妹拉拉扯扯,說是要帶小妹去玩耍,后來小妹咬了他的胳膊,我給了那王八蛋臉上一拳,我們便拔腿逃跑……”

“可是他還帶了五個家將,眼看被追上了,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和我年歲相當(dāng)?shù)男「纾簧頁踝×四橇?,我們這才逃了回來……”

坐在上首的正是冷家現(xiàn)在的家主冷正南,當(dāng)聽到出現(xiàn)了一個小哥只身擋住了高豹六人時,眼神突然一亮。

“但是那無恥的高豹發(fā)射了軍情信號彈,估計(jì)現(xiàn)在他五叔已經(jīng)領(lǐng)著人去替他出氣了!”

“洋兒,快走,速速和父親出城,高鷹為人陰狠,這小哥我們得保下來?!?/p>

冷正南聞言,立刻站了起來,點(diǎn)了四位家將,帶著冷洋迅速往城門口趕去。

楚放此時早已進(jìn)了城,冷正南一行注定白跑一趟,他此時正坐在一家酒館的二樓,點(diǎn)了幾個小菜,邊吃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不由傷感起來。

上次見到如此多的人群還是在冰羽派,眾弟子每日里打打鬧鬧開開心心,特別是小杰這個家伙,總是在被窩里藏著雞腿豬蹄,還有那三位師兄,天資卓越,早早的便踏入了煉氣三層,還有師傅……

可是如今,冰羽派也許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在酒樓的對面,同樣是一家酒樓,在二層有一間雅間,此刻正坐著兩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在推杯換盞,不過兩人時不時會扭頭看一眼楚放所在的位置。

街道上,一隊(duì)人馬共六人急匆匆的策馬跑過,正是冷正南冷洋父子,要趕出城去搭救楚放。

楚放自然看到了冷洋,也明白他們要去干什么,心中微微一暖,沒想到這冷家還有點(diǎn)兒情義,不過他并未發(fā)聲,他在落云城不過是稍做休整便要再次前行,對這些人來說自己不過是過客而已,無需搭上干系。

在城內(nèi)另一處大宅之內(nèi),高鷹高豹等人均坐在大廳之內(nèi),上首位一個老頭兒坐在那里。說是老頭兒是因?yàn)樗潭痰暮缱雍痛缍痰念^發(fā)都已花白,但是老頭兒的精神卻是如四十左右的男子般抖擻。

若是楚放在場,便能看出這老頭兒已然達(dá)到煉體六層,舉手投足之間一種無形的威壓感便會散發(fā)出來。

“爺爺,我不過是和那冷小妞兒玩了一下,你至于要我禁足半月嗎!”此時高豹正大聲的朝著老頭兒不滿的喊道。

“混小子,冷家在落云城的地位并不弱于我高家,你如此胡鬧,會壞了我高家的大事!”老頭兒冷喝道,隨后轉(zhuǎn)頭看向旁邊一個書生模樣四十多歲的男子道:“高龍,給我把這混小子看好了,禁足半個月不得踏出高府半步!”

“是,父親?!备啐堻c(diǎn)頭應(yīng)道。

“爺爺,大哥和那冷海同在玄天宗修煉,但是大哥不是傳來消息說,冷海在出去歷練之時遇到高階妖獸身受重傷,就算不死也是廢人了,我們還怕什么!”

高老頭兒冷笑一聲,說道:“那只是你大哥的推測,況且冷海已被他師尊帶回救治,是否廢掉也還兩說?;煨∽幽阌涀×耍鋈艘恋米?,這一點(diǎn)你必須要向你五叔學(xué)習(xí),要耐得住性子?!?/p>

“在沒有確認(rèn)冷海廢掉之前,我高家對冷家不能有任何輕舉妄動!”

這時高龍也抿了一口茶開口道:“豹兒,爺爺說得對,你這半個月就踏踏實(shí)實(shí)的呆在府內(nèi)吧,對了,你剛剛說那個小子一個人便敗了五個家將,還把五叔的兩個副官單手甩了出去?

聽到高龍發(fā)問,高老頭兒也正色盯著高豹,等著回答。

“唔,是是,那臭小子不知道哪兒來那么大力氣,還有五叔,你干嗎放他走,讓騎兵沖上去,戳不死他也踏死了!”高豹依然對高鷹放走楚放耿耿于懷。

高鷹并未說話,只是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嘬了一口。

“豹兒,你五叔做得對,此人如此巨力,必不是普通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遇到事情退一步,這正是你要向五叔學(xué)的東西!”高龍呵斥道。

“哈哈,還是大哥了解我?!备啁椥Φ溃聪蚋弑骸靶”?,你放心,五叔早派了人盯著那小子呢?!?/p>

“哦,真的!”高豹一聽頓時樂了,在他的腦海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幅畫面,一幅楚放被打得哭爹喊娘求饒的畫面。

高老頭子摸著花白的胡須,沉吟片刻后道:“老五,你叫上老二去試試那個小子,如若他真只是路過則罷,若是冷家請來的幫手,那就……”

“爹,明白了,我這就去找二哥?!备啁椧还笆直愠鋈チ?。

再說酒樓之上,楚放早就發(fā)現(xiàn)了對面酒樓之上那二人有些古怪,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那必是高家派來的盯梢,看來這高家還是不放心啊。

正當(dāng)楚放小抿了一口酒時,就聽樓梯之上傳來了噔噔噔之聲,然后就見到一個中年男子走上樓來。

這中年男子留著一小撮八字胡,眼睛不大,一笑便瞇成了一條縫,他上得樓來,便直接往楚放的桌子走來。在他的身后跟著的,正是那不久前見過的高鷹。

中年男子走過來沒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楚放,一屁股便坐在了楚放的對面。

高鷹則雙手抱拳,微微頷首道:“這位小哥,在下終于找到你了?!?/p>

呵,你不一直派人盯著我嗎,楚放心中冷笑一聲,口中說道:“高公子找我何事,我不是說過了,我只是路過?!?/p>

“在下回去向父親稟報了小哥的勇武,父親說了,高家廣結(jié)天下俠義之士,即便是路過,我高家也應(yīng)一盡地主之誼!”高鷹說話間,啪啪啪拍了幾下手,就聽得樓梯又噔噔噔的腳步聲響起,兩個小二端著許多飯菜上得樓來,擺滿了楚放的桌子。

楚放倒也沒有推脫,心知推脫也無用,暫且看看這兩人到底要干嘛。

高鷹正要開口說話,卻聽樓梯處嘈雜的聲音又響起,緊接著便有六個人出現(xiàn)在了樓梯口,那其中一人左右看了看,一眼便看到了高家兄弟,隨后便看到了坐著的楚放。

“父親,那邊那位小哥便是我所說之人?!闭f話之人正是冷洋,而身邊的正是他父親冷正南。

原來他們幾人急匆匆趕往城外后,發(fā)現(xiàn)早已不見楚放的蹤影,反而在回來之時,在酒樓之下看到了高家的許多隨從,于是便猜測楚放在樓上,果然猜對了。

冷正南幾個箭步走到桌前,也不理會高鷹和那中年男子,只是對著楚放抱拳道:“在下冷家家主冷正南,閣下在城外所救正是在下犬子和小女,在此,正南給閣下道謝了?!?/p>

說著,冷正南便是一個深深的鞠躬,旁邊的冷洋也跟著深深一鞠。

這番舉動讓楚放大感意外,身為落云城兩大家族之一的家主,當(dāng)著酒樓眾人的面給他一個十六歲的小子鞠躬,足見其心境不一般。

不過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冷正南如此做正是要表明立場,這小哥我冷家保定了,你高家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楚放連忙站起,雙手托起了冷正南的胳膊,說道:“小子不過是恰好路過略施援手而已,冷家主言重了?!?/p>

坐在楚放對面的中年男子見到此景,那笑瞇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厲,不過只是一閃而過,便又是一副笑瞇瞇的表情。

他站起身,也一拱手,對著冷正南道:“冷家主,高虎這邊有禮了,早就聽說冷老爺子病了,可惜高虎軍中事務(wù)繁忙,一直未能上門探望,不知冷老爺子現(xiàn)在好點(diǎn)兒了沒有?!?/p>

冷正南撇了高虎一眼,并未答話,不過一旁的冷洋卻大吼了起來:“笑面虎,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爺爺是如何病倒的你高家不清楚嗎?”

“洋兒,不得多嘴?!崩湔夏樕怀粒仡^訓(xùn)斥道,然后又看向高虎,說道:“多謝高二公子記掛,老爺子的病情已經(jīng)好多了,回去轉(zhuǎn)告高老爺子,等我老爺子病好了,自會去找他喝茶。”

說完,便不再搭理臉色鐵青的高家兄弟,對著楚放說道:“這位小哥,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冷家主客氣了,小子名叫楚放?!?/p>

“喔,楚放,楚小哥,如若不嫌棄,還請到我冷家一敘,讓在下一盡地主之誼。”

“這個……”楚放本來就對這冷正南是有好感的,對此邀請也并不抗拒,不過當(dāng)他看到一旁那黑著臉的高鷹時,便心中啞笑一聲,今天這事兒看來是麻煩了。

雖然楚放不怕得罪誰,但是惹這一身麻煩也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此時,那高虎又開口了:“冷家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位楚小哥是我高家先找到的,況且你看這一桌子剛上的菜,你總得容許我兄弟二人和楚小哥喝幾杯再論他事吧?!?/p>

冷正南臉色鐵青,又不好強(qiáng)求楚放,于是看向了楚放。

“這個,小子只是路過此地,得高公子和冷家主如此盛情款待,深感榮幸,不如這樣,小子和兩位公子飲上幾杯,再去冷家主家中一坐如何?”楚放思來想去,想了這么個折中的方法。

冷正南并未說話,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領(lǐng)著人站到了楚放的身后,算是同意了。

高家兄弟聽得楚放如此說,又見冷正南等人站到了楚放的身后,明顯這楚放是倒向了冷家,于是心中有了一絲不爽。

“哈哈哈,楚小哥真給我高家面子,既如此,那高某便和楚小哥痛痛快快喝上一頓!”高虎依然保持笑瞇瞇的神情,朝著小二喊道:“小二,換大碗,上好酒?!?/p>

而與此同時,高鷹默默的走到高虎身后,那袖子中的手五指張開,沖著窗外暗暗的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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