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昊走出天光,出現(xiàn)在一座大殿中,他對著供養(yǎng)在上的一把青色的大傘雕塑拜了一拜,然后走出大殿,見一個老叟在庭院里掃地,便問道:“明叟,師尊呢?”

明叟抬起頭,露出幾個為數(shù)不多的牙齒,嘴里漏風,道:“今天有人來找麻煩,掌門去處理了?!?/p>

風天昊一愣,旋即大怒,“處理?他打算怎么處理?明叟,速速去阻止師尊!”

明叟撓了撓頭,“大公子,估計已經(jīng)晚了?!?/p>

風天昊跺了跺腳,咬牙切齒,“我就出去一個月的功夫,你們就不能安分些?”

說完,不待明叟搭話,邁開雙腳,騰騰騰奔了出去。

。。。。。。

天都山,天都門山門前,人頭簇簇,這些人氣息外露,氣勢不凡,目光冷峻,岳峙淵渟。

為首之人三縷長髯,身軀修長,雙足離地三尺,凌空而立,背后負著一桿金槍,神色傲然。

楚墨眉頭微挑,他的身前,站著一位約摸十三四歲的少年,身后站著一位蒼蒼老矣的老叟。

少年英姿勃發(fā),氣宇軒昂,腰懸寶劍,目若朗星,白衣如雪,極為不凡。

老叟就有些對不起觀眾了,佝僂著身子,一張老臉,仿佛被人狠狠踹了幾十腳,形容之慘烈,實在是一言難盡。

少年直面楚墨,毫無懼色,面上反而現(xiàn)出譏諷之色。

“楚掌門,良禽擇木而棲,區(qū)區(qū)天都門,門人稀少,資源匱乏,蕭偃天生神體,前途無量,這天都山如何能棲龍鳳之才?

今日本掌門親來,就是要帶走蕭偃,入我金槍門門下,本座當親自教導,假以時日,龍嘯于九天之上,方不負神體之名?!?/p>

為首之人乃是金槍門掌門竇綰,他悠悠開口,聲音響徹天都山,化作一道道音波,驚空排云,天都山之上經(jīng)年不散的白云竟然被滌蕩一空,可見此人修為之高。

竇綰居高臨下,盛氣凌人,不屑的看著楚墨,一個殘廢,一個老弱,他還真不放在眼里。

楚墨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老叟在他身后打著一把青色的大傘,把他整個人罩在大傘之下。

他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的弟子,道:“蕭偃,你怎么說?”

蕭偃正對楚墨,一張俊臉沒有一絲表情,淡漠的道:“月前,掌門救我之時,曾說過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掌門為我復仇,助我奪回神體,我很感激?!?/p>

楚墨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話說的好聽,可是他等著蕭偃的下一句呢。

果不其然,蕭偃態(tài)度一變,神情傲然道:“好教掌門知曉,我蕭偃天生神體,乃是不世出的天才,悟性更是絕頂,神體失而復得,卻能厚積薄發(fā),更進一步,如此天資,小小的天都門,怎能挖掘出我的潛力?

只有頂尖宗門,才能栽培我,讓我這條神龍,翱翔于九天之上。

金槍門乃是云陽城第一宗門,掌門親自前來招攬,足以說明我的價值,而天都門,又有什么資本能留下我呢?”

楚墨毫不意外,甚至還有些想吐槽的沖動,走就走唄,干嘛無緣無故的貶低天都門?給你臉了?當初不知道是誰被廢了一身修為,神體被奪,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這還沒恢復兩個月,攀上高枝就拉踩救命恩人了?

此人,不要也罷!

楚墨幽幽嘆息,道:“既如此,你我?guī)熗骄壉M,山高水長,好走不送。”

蕭偃毫無愧疚之意,強者為尊,自己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神體,有的是人巴結自己,區(qū)區(qū)天都門,著實不用放在眼里。

只是,還有一件事得做。

蕭偃貪婪的看向楚墨腰間的那口寶劍,沉聲道:“楚掌門,你這口配劍,與我甚是契合,還請掌門割愛?!?/p>

楚墨終于抬起頭,正視著蕭偃,目光之中有了一絲不悅,他輕笑道:“蕭偃,當真要如此決絕?”

蕭偃斷然道:“楚掌門若是不愿,我只能自取之。”

言下之意,不給咱就搶,到時候天都山還能剩下什么,那就不好說了,畢竟在場數(shù)位絕世高手,而且有金槍門掌門竇綰這位云陽城第一高手,區(qū)區(qū)天都門,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揮揮手就能讓這座山灰飛煙滅。

竇綰面色嚴肅,不茍言笑,看著蕭偃拙劣的表演,一臉的理所當然,他攜威而來,數(shù)十高手跟隨,區(qū)區(qū)天都門,舉手可滅。

強者為尊,強者就該拿走弱者的一切。

楚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隨手解下腰間寶劍,笑吟吟的道:“但愿你不要后悔?!?/p>

蕭偃接過寶劍,愛不釋手,他曾親眼見楚墨使用此劍,一個半殘之人,一劍之下,越境斬殺強敵,而楚墨本人的修為在他看來不過爾爾,與自己現(xiàn)在比都略有不如,可見這口寶劍的威能之強。

寶劍在手,蕭偃對著高高在上的竇綰躬身一拜,道:“弟子拜見師尊師尊,此間事了,弟子愿隨師尊入金槍門修行。”

竇綰面色和煦,悠然道:“楚掌門,所謂時勢造英雄,蕭偃這等天才,不是你一個區(qū)區(qū)天都門能擁有的,如今蕭偃入我金槍門,也算是為天都門擋了災禍,這口寶劍,就算是謝禮吧?!?/p>

楚墨一臉誠摯的道:“沐陽掌門說的是,區(qū)區(qū)一口劍而已,我天都門多的是,便送與蕭偃了,祝賀竇掌門收得佳徒,假以時日,金槍門借勢一飛沖天,成為太古第一大宗也未可知?!?/p>

竇綰頷首微笑,很滿意楚墨的態(tài)度,他身為金槍門掌門,親自前來,算是給足了臉面。

蕭偃來到竇綰身邊,看向低矮逼仄的天都門主殿,頓覺心胸開朗,看向如同螻蟻的楚墨與老叟,唏噓不已,口中道:“楚掌門,如此寶地卻為你們占有,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竇綰微微一笑,道:“離火神體,乃是頂尖的神火之體,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區(qū)區(qū)天都門,能得你駐足一二已是一場大造化,怎能屈居此地?

有金槍門幫助你,以后你便是我金槍門首徒,以你的資質(zhì),早晚龍飛九天,不必惦記區(qū)區(qū)天都山,若是喜歡,以后天都山便納入金槍門之中,作為附屬吧?!?/p>

蕭偃哈哈大笑,道:“師尊說的是,天都門,格局著實小了?!?/p>

金槍門來時氣勢洶洶,去時志得意滿。

看著囂張而去的金槍門眾人,老叟瞥了一眼自家掌門,道:“掌門,就這樣讓他離去?”

楚墨漫不經(jīng)心的道:“強扭的瓜不甜,人家攀了高枝,咱們區(qū)區(qū)天都門,自然就瞧不上了?!?/p>

老叟嘆息道:“可惜了一塊璞玉,沒想到竟然是心思鬼域之徒?!?/p>

楚墨抬起頭,看著重新凝聚的悠悠白云,笑道:“后悔也沒用了,既然叛出,就算是再回來,天都門也不會再收,咱丟不起這個人?!?/p>

老叟深以為然,同情道:“可憐的孩子,還以為自己真是什么天才人物,若是沒有掌門,他就是一個小乞丐罷了,一朝得勢就忘恩負義,可見心胸狹隘?!?/p>

楚墨打了個哈欠,萬千白云尚未匯聚,陽光直射刺眼無比,他瞇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了空中,旋即笑吟吟的道:“行了,多大點事,以后再收弟子,一定要看清楚了,這等腦后有反骨的貨色是不能要了,不然今天跑一個明天跑一個,三千弟子啥時候能湊夠?”

老叟點頭道:“掌門說的是。”

此時,數(shù)百里之外的高空中,原本氣息強大的蕭偃忽然間氣息極速衰落,狂暴的離火精氣從他的體內(nèi)噴薄而出,霎那間,他整個人如同火炬一般,熾烈的離火光芒如同一個碩大的火球在空中閃耀。

蕭偃慘叫一聲,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頓時惶恐無比的抓著竇綰,聲音凄厲,如喪考妣,“師尊救我!離火神體失控了!”

竇綰是何許人也,云陽城第一高手,在蕭偃出問題的那一瞬間就察覺了,他當即五指戟張,指尖迸射出五道絢爛的光華,光華連成一片,形成一個罩子,把蕭偃包裹其中。

霎那間,竇綰面色大變,臉上如同開了顏料鋪,五彩繽紛的煞是好看。

蕭偃的離火神體,不知為何忽然成了普通凡體,一身修為不斷衰落,離火精氣從體內(nèi)逃逸,若非蕭偃本身因為離火神體錘煉過,肉身強大,早就被燒成飛灰了。

饒是如此,蕭偃的面色依舊漲紅,如同被放在大火上燒烤一般,整個人渾身冒著離火,凄慘的大喊大叫。

嗤嗤!

強大的離火精氣終于從蕭偃體內(nèi)完全出來,化作一道赤紅流光飛入空中,倏忽之間凝聚成一只離火鳳凰,振翅欲飛。

竇綰雙目泛出異色,人的資質(zhì)分為九品,九品之上便是神體,神體天生,千年難得一見,神體之所以被稱之為神體,是因為天生體內(nèi)便蘊藏著這天地本源之力,一旦徹底掌握這一點本源之力,便有無敵的資本。

而若是有秘法,便能把神體據(jù)為己有,雖然比不得原裝神體,但是也差不到哪兒去,最多稍遜一籌而已。

竇綰一念至此,當即放開蕭偃,任由他墜落下去,雙手翻飛,一道道光華化作繩索,如同蛟龍一般,向著那離火鳳凰而去。

離火鳳凰高傲的環(huán)顧四方,不屑的看著沖來的一道道光華,猛然引頸高歌,霎那間,狂猛的離火元氣爆發(fā)開來,瞬間把那一道道光華炸成粉碎。

離火鳳凰一招之下,跟隨竇綰前來的數(shù)十位高手被離火直接燒死大半,連竇綰胡須都被燒了一截,金槍門這一次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神體沒得到,自身損失了大半高手,實力折損嚴重。

暴怒的竇綰強橫的神識掃視而出,卻不見那只離火鳳凰,不由氣急敗壞,怒嘯連連,化作一道流光,縱身落入山林之中。

不多時,奄奄一息的蕭偃被他提了上來,一道元氣度過去,蕭偃悠悠轉(zhuǎn)醒,看到竇綰直欲噬人的目光,嚇得差點又昏死過去。

“說!到底是怎么回事!”竇綰須發(fā)皆張,強橫的氣息嚇得門人弟子都不敢靠近。

蕭偃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師尊,弟子不知??!”

無能狂怒的竇綰狀若瘋魔,背后金槍飛起,槍尖直指蕭偃。

蕭偃嚇得魂飛魄散,搗頭如蒜,“師尊,弟子委實不知,不過弟子當年被人暗算,神體被奪,多虧了那楚墨才重得神體,如今弟子剛出天都山便神體消散,必然是楚墨下了暗手,請師尊明鑒?!?/p>

竇綰目光閃爍,當即伸手按在了蕭偃頭頂,聽人說哪有直接搜魂來的利索真實?

蕭偃的故事簡單而又惡俗,名門大族,天生神體,與世家美人聯(lián)姻,而后被未婚妻欺騙,失去了神體,一夕之間,蕭家被滿門滅絕,而其中下手最狠的,就是蕭偃的未婚妻家。

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人家并沒有趕盡殺絕,把蕭偃丟在野外,聽天由命。

月前,恰好楚墨下山,遇到了蕭偃,可能是看中了蕭偃的體質(zhì),救下了他。

而后,楚墨只是摸了摸蕭偃的頭頂,蕭偃失去的神體竟然奇跡般的恢復了,且修為更上一層樓。

蕭偃心懷大仇,自然不安分,數(shù)次想要出山報仇。

楚墨拗不過自己唯一的弟子,便讓身邊的老叟陪著蕭偃下山,那老叟修為頗高,大殺四方,不過他沒有居功,按照楚墨的吩咐,直接推在了蕭偃身上,畢竟喜聞樂見的屌絲逆襲才是大家喜歡的。

之后,蕭偃名聲大噪,傳遍四方,引起了金槍門的注意。

竇綰看完,沉默不語,從蕭偃的記憶中,他看不出什么端倪,唯一可疑的,便是楚墨摸了摸蕭偃的頭頂。

金槍門雖然是云陽城第一宗,但是也有幾個宗門與金槍門不相伯仲,人家也不是好惹的,誰不想擁有神體呢?竇綰付出了不菲的代價,這才把蕭偃收入囊中。

如今蕭偃失去了離火神體,對于他來說,損失著實太大,畢竟他本來打的主意,便是把蕭偃弄回金槍門,抽其本源,為自己鑄造神體。

天都門的底細,他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一個不入流的宗門,怎比得上金槍門底蘊深厚?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帶著門內(nèi)數(shù)十高手以勢壓人,強行帶走蕭偃。

蕭偃更是一個云陽城一個不入流的世家子弟,根基全無,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如今如意算盤打空,竇綰惱羞成怒。

只是聽蕭偃這么一說,竇綰又有了別的想法。

太古大陸廣闊無際,但是神體又有多少?

每一位神體,幾乎都掌握在大勢力手中,是因為他們得天獨厚,上天垂青?

自然不是,因為舉凡神體誕生,基本上都被他們抽了本源,灌注于自家弟子身上,讓自家弟子成為神體,這才符合自身利益。

從古至今,從未聽說過神體被毀還能恢復的,而且還能更上一層樓,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幾乎不可能。

稍一思索,竇綰覺得自己似乎接近了真相,那天都門的楚墨,必然身懷秘法,可以恢復神體。

既然如此,不如逼迫他為蕭偃重新恢復神體,自己再抽去本源,豈不美哉?

一念至此,竇綰收起金槍,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道:“徒兒,那楚墨可曾給你吃過什么?或者在你身上施展過什么秘法?”

蕭偃膽戰(zhàn)心驚,竇綰的兩幅面孔,著實嚇壞了他,他想了許久,終于道:“沒有,當初弟子與那楚墨相遇之后,然后弟子的神體就莫名其妙的恢復了,弟子認為,可能是當初弟子的仇家并沒有吧神體本源徹底抽走?!?/p>

竇綰頓時了然,認為自己的猜測沒錯,楚墨絕對施展了秘法,只是蕭偃修為見識低下,根本看不出來,還以為是自己恢復的。

他智珠在握,道:“那就是了,楚墨必然在恢復你神體之時,在其中下了禁制,一旦你背叛他,他便引動禁制,毀了你的神體?!?/p>

蕭偃大驚失色,神色凄惶道:“楚墨此人心思歹毒,竟然暗害弟子,還請師尊做主!”

言語之間,完全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地位,對于楚墨救自己的恩情,幫自己報仇的恩情,選擇性失憶了。

竇綰笑吟吟的道:“既入我門下,為師自然會為你做主,咱們這就回去,讓那楚墨為你恢復神體,這一次為師親自為你護法,他若是敢出手暗算,為師自會出手教訓他?!?/p>

蕭偃喜形于色,拜倒在地,恭聲道:“多謝師尊?!?/p>

天都山上,楚墨與老叟依舊站在那里,老叟不解道:“掌門,幾只螻蟻而已,您若是不愿臟了手,老奴可以為你解憂,何必放他們離開?如今去而復返,豈不是又要打一場?”

楚墨瞥了老叟一眼,笑道:“天心仁慈,就算是十惡不赦之徒,也要留一線生機,畢竟師徒一場。”

老叟搖頭道:“該死之人,必有取死之道,掌門固然仁慈,殊不知這天下強者為尊,越仁慈死的越快?!?/p>

楚墨悠然道:“若是他就這么離去,給他一條生路又何妨?”

老叟嘆息道:“可是他們又回來了,掌門的仁慈之心,換來的卻是恩將仇報?!?/p>

楚墨看了看天空中一道道疾馳而來的身影,淡淡的道:“殺了吧?!?/p>

說罷,楚墨驅(qū)動輪椅,返回了山門內(nèi)。

老叟哈哈大笑,佝僂的身軀微微挺直,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變化,如淵如海,如神如魔,與原先有天壤之別。

竇綰含恨而回,自然毫不客氣,一身修為展露無疑,強大的力量如同山呼海嘯一般,誓要奪得秘法。

眾人落地,蕭偃為了在竇綰面前表現(xiàn),當即跳了出來,指著老叟怒道:“老不死的,楚墨呢?他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腳?”

老叟直接無視了蕭偃,笑瞇瞇的對竇綰道:“老朽幽叟,送閣下上路?!?/p>

竇綰冷冷一笑,金槍向前一指,正要放兩句狠話,忽然面色大變,他感應到了幽叟的氣息,那是如同汪洋大海般的神魔氣息,那氣息如此強大,直接碾碎了他的自信,讓他渾身冰冷。

高手!絕世高手!惹不起的絕世高手!

“退!速退!”

竇綰尖叫連連,金槍如龍,一槍刺出,霎那間,一道金黃色的火焰從槍尖噴薄而出,強大的力量似乎能撕裂空間一般。

眾人不明所以,尤其是蕭偃,此刻他含恨而來,誓要報仇,大放厥詞之時,恰好站在竇綰與幽叟之間。

竇綰一擊之下,全無留手,堪稱生平最強一擊,為的就是把幽叟留下哪怕一時三刻,也能讓金槍門眾人逃的遠一些,可見作為掌門,他還是合格的。

悲催的蕭偃當即被金黃火焰穿胸而過,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胸口的大洞,旋即整個身軀燃起熊熊烈火,眨眼間的功夫,就燒的一干二凈,連渣都沒剩。

可憐一代天驕,離火神體,還未向這世間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就悄然隕落。

幽叟眨了眨眼睛,蕭偃死不死的他不擔心,掌門既然說“殺了”,這些人就一個都不能活,不然豈不是顯得自己沒用?

“神體?很稀罕嗎?”幽叟幽幽嘆息,道:“我也是!”

嗡!

強大的氣息從幽叟身上爆發(fā)而出,令人絕望的氣息升騰而起,如同從九幽最深處而來,邪惡、血腥、強大、暴戾、冷酷。

幽叟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點,恰好點在了竇綰那金槍槍尖之上。

倏忽之間,金黃火焰熄滅,在竇綰驚駭欲絕的眼神中,他引以為傲的金槍一點點化作齏粉,隨即這種力量,蔓延到了他本人,云陽第一宗的掌門,在此時連撤手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就這么一點點被吞噬,隨風消散。

但是,幽叟指尖的那一點氣息尚未消散,急速蔓延開來,如同絲線一般在空中飛舞。

不過數(shù)息之間,天都山上恢復了風輕云淡,而竇綰、蕭偃等人,仿佛從未來過,從未存在過,就這么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絲氣息,一點碎渣都沒有剩下。

當真是干干凈凈,一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