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一次,我殺你們?nèi)遥?/h3>
漸漸地,林小小被打得感覺不到疼了。
隱約間,她好像聽見有人叫了一聲。
一絲希望在她心中燃起,是爸爸嗎?
是爸爸醒了,要保護她了嗎?
就像是其他家長一樣,站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了嗎?
張小虎幾人停手了,林小小也松開了嘴,她充滿了希望,仰頭看去……
啪!
她粉嫩的小臉,被留下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嘴角也在這一巴掌之下滲出了血絲。
“小畜生,我看你是想死?你這雜種身上可別有什么傳染病!”
一個胖女人走過來,說話間,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林小小忍著痛,呆呆地仰頭看著胖女人。
她不是被打蒙了,而是心灰意冷,無比失望。
她轉(zhuǎn)頭看向輪椅,輪椅上的爸爸依舊雙眼無神,一動不動。
或許唯一能令她感覺到欣慰的是,爸爸的那雙眼睛,從始至終都落在她身上,未曾移開過。
但是……
爸爸不會動手,不會幫她,不會像其他家長保護自家孩子那樣,保護她。
爸爸……
林小小的淚水涌上來。
在面對成年人之時,她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你個雜種,如果不是看你長得還像是個人,我都有點懷疑,你身體里是不是還有狗的基因!”
胖女人說著,又是一巴掌。
林小小的臉腫起來,被打得已經(jīng)發(fā)麻了。
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她心中的萬分之一。
“媽,她是狗,她就是狗娘養(yǎng)的,你看她給我咬的?!睆埿』⒑薏坏脫炱鸫u頭去砸林小小。
“乖,她是狗,你不是,人不能跟畜生一般見識,媽讓這個小畜生給你道歉。”
胖女人一邊安慰著張小虎,一邊看向林小小。
林小小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低下頭,身體顫抖著。
她強忍著啜泣,緊緊地咬著牙:“對、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胖女人一瞇眼,抓著林小小的腦袋,猛地往下一壓。
林小小哪還有力氣支撐?
她雙膝一軟,“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一邊磕頭一邊道歉,你這個小畜生,如果不想我把你……??!你真是狗啊你!”
胖女人本是用手壓著,林小小反口一咬,不顧疼痛,迅速從地上爬起來。
她沖到輪椅旁,推著輪椅就要跑。
可她一用力,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推不動。
一只腳直接落在林布衣的腿上,抵著輪椅,林小小越是用力,林布衣被踩得就越重。
“有人生沒人養(yǎng)的種,我真替你覺得可悲,今天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知道該怎么做人!”
眼前這胖男人,與張小虎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眼就看得出,他是張小虎的父親。
“你、你把腳,從、從我爸爸身上挪開!”
林小小上前去想要挪開對方的腳,可對方卻猛地一動。
咔嚓!
這一聲,極響。
甚至于,好像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輪椅上,林布衣那兩年未動的身子,顫了一顫。
他頭皮發(fā)麻,那壓制了兩年的情緒,如洪荒猛獸一般,瘋狂地沖擊著枷鎖,欲要掙脫。
兩年了,他無數(shù)次看到類似的場景。
兩年了,女兒從三歲到五歲。
從年幼無知,到通曉事理!
一個五歲的孩子,為什么要承受這些?
兩年了,他這個親生父親,還要在輪椅上癱瘓到什么時候?!
轟!
冥冥之中,一股氣勢,突然沖天而起!
…………
“你、你……不許……踩著我爸爸!”
林小小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這一次,她沒力氣了,縱然緊咬著牙,想要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卻依舊失敗。
鮮血,從她口中溢出來。
她渾身劇痛,喘氣都變得艱難。
爸爸不能動,那么她,就要保護好爸爸!
兩年前,爸爸為了保護她,才變成這樣。
那么在爸爸還沒有痊愈之前,她也不能讓爸爸被人欺負!
林小小咬著牙,再次嘗試,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可剛剛離地一點兒,一只大腳就落在她頭上,正好踩在她后腦勺流血的地方。
血流如注。
疼,她想忍,卻忍不住。
??!
她叫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真沒出息,竟然當著爸爸的面這么軟弱,讓爸爸擔心。
她覺得……
誒?
恍惚之間,林小小愣住了。
她吃力地微微側(cè)頭看去,不知是視線太模糊,看不清,還是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幻覺?
那個人……
不就是爸爸嗎?
爸爸站在她身前,如同一座高山。
為她遮風擋雨,就算是天塌下來,都能為她抗??!
他五指成鉗,扼住張小虎父親的喉嚨,緩緩提起來。
“你可知道,你欺負的,是誰的女兒?”
他手腕一轉(zhuǎn),將人砰的往地上砸去。
砰!
一只腳,重重地踩在對方臉上。
“你可知道,就連我,都舍不得讓她傷心分毫?”
“我讓你們活,是要讓你們用一生,來救贖!”
張小虎的爸爸掙扎著爬起來,跪在地上,滿臉是血!
原本,小小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她用臟兮兮的小手去擦干眼淚,想要看個清楚,可還沒等抬起手,就感覺身子一輕,被抱了起來,而后,安放在輪椅之上。
這種溫柔,她這輩子都沒有感受過。
她的淚水,被擦干了。
她呆呆地盯著那半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看著對方和藹的笑臉。
這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覺得只要有這個男人在,就不會有任何人欺負自己。
他,醒了。
這一次,爸爸真的醒了。
曾經(jīng)夢中無數(shù)次的場景,終于實現(xiàn)了!
“小小,爸爸……對不起你?!?
小小微微張著小嘴兒,還沒等回應(yīng),便看到爸爸起身朝著張小虎的父親走去。
動作太快,快到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張小虎的父親、母親,還有張小虎,三個人全都跪在地上,沖著她磕頭。
“道一句歉,磕一次頭,打一次耳光,一個人,一百次。”
“少一次,我殺你們?nèi)摇!?
林布衣的聲音很平和,只是這平和之中,卻殺意凜然,令天地顫動。
張小虎的父親是個二百多斤的胖子,可就在半分鐘之前,被林布衣一只手提起來,又重摔在地,反復多次,滿臉是血,渾身是傷。
“爸……爸爸……”
小小顫抖的聲音中帶著驚疑,她又揉了揉眼睛,用力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這一切……真的,是真的!
“小小?!?
林布衣轉(zhuǎn)身之時,那足以驚鬼泣神的威嚴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與濃濃的愧疚。
“爸……爸爸……嗚嗚,爸爸是壞蛋,嗚嗚……我恨爸爸,媽媽恨爸爸,嗚……我們都恨爸爸!”
小小口中罵著,淚水流著,卻張開雙臂,想要去抱住林布衣。
她怕,怕自己現(xiàn)在不抱,就再也抱不到。
她害怕,害怕失去這一切!
林布衣將女兒擁入懷中,一股溫暖的力量自指尖緩緩流入女兒身體,女兒的傷勢也在瞬間痊愈。
咳咳。
做完這一切,他不由干咳了幾聲,嗓中更是有著血腥的味道傳出。
他并未痊愈,若非剛才情緒爆發(fā),強行沖關(guān),他仍無法動彈。
如今,縱然剛才醒了,也只能算是強弩之末。 
“爸爸……”
“爸爸!”
小小哭著:“爸爸,如果媽媽知道你醒了,她也會哭的,她一直盼著你能快點醒來,嗚……”
是啊,六年前,楚心月“下嫁”給他。
那一夜翻云覆雨,她懷了小小。
那時候,楚心月才剛剛20歲,如今已然過去六個年頭。
這六年里,她受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痛?
“走,小小,咱們回家找媽媽?!绷植家卤鹦⌒ ?
“爸爸,媽媽她,不在家……”
“那媽媽在哪兒?”
“爸爸,外婆說……說媽媽今天下午要去跟別人結(jié)婚,去一個什么大酒店?!毙⌒〕槌橐卣f道。
轟!
結(jié)婚?!
難怪剛才,他聽到小小說,媽媽要嫁人了。
他本以為是意識模糊,沒聽真切。
可現(xiàn)在,竟是真的?
他這個丈夫還在這,女兒還在這,而自己的妻子,卻要去跟別人結(ji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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