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方以舟喜狐擔任主角的現(xiàn)代言情,書名:春床奴,本文篇幅長,節(jié)奏不快,喜歡的書友放心入,精彩內(nèi)容:忽地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喊,“??!有刺客!殺人啦!啊——”方以舟心頭一跳,是槿娘的聲音不過是瞬息之間,那下墜的身子登時一緊,竟又被裴孝廉拽回了手中,聽那人暗罵了一聲,“娘的!”繼而反過身來沖槿娘低喝道,“叫什么!”槿娘提著宮燈,毫不退縮,“裴將軍敢在蘭臺動刀?”裴孝廉冷笑,“裴某干什么,還輪得著你來說道?你皮癢了?”槿娘上前一步,她梗梗著頭,“姚方以舟是公子要的人,裴將軍要殺,公子可知道?”裴孝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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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愈發(fā)握緊了她,輕嘆道,“方以舟,你外祖父去的時候,你母親不在跟前,你就留在我身邊,替你母親為我送終罷?!?br>宸嬤嬤也含淚勸道,“表小姐就留下來吧,這么多年,老夫人都惦記著文君小姐和你呢!”
方以舟從來沒有被堅定地選擇過,就連大表哥也從未對她有過什么承諾。如今外祖母堅定地要她留下來一起等,她心中不忍,便也留下來了。
她想,便陪外祖母等一等舅舅與大表哥的消息罷。
沈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雖不中用了,但只要還能喘一口氣兒,你舅母便不敢怎么樣。你且寬心住下,夜里就睡在外祖母這里,我們祖孫倆兒好好說說話?!?br>方以舟點頭應是,當日便留在了沈母屋里。
沈母雖已年老重病,但沈家主母的威嚴還是在的,因而關氏與沈淑人一時也不敢再公然尋方以舟的麻煩。
倒是沈宗韞十分殷勤,藥草、新衣、首飾一樣一樣地往她落腳的耳房送來。
方以舟一樣也不肯收,樣樣拒之門外。
方以舟越是閉門不納,沈宗韞越是瘋狂往她耳房里送。
沈家家大業(yè)大,搬來安邑時光是珠寶珍品便有幾大箱,沈宗韞成日鉆進箱子里挑挑揀揀,挑到滿意的便湊到沈母房里來,借機送給方以舟。
沈母雖覺得沒什么,總說,“宗韞給你,你便收著?!?br>但方以舟一再謝絕。
沈家的東西,她向來不碰。
沈宗韞不肯帶走,她便都留在沈母房中,絕不在自己住處留下一星半點。
果然,關氏與沈淑人很快便來算賬了。
母女二人給沈母請了安,便沖方以舟陰陽怪氣起來,“真是好手段,跟了宴初三年,如今宴初在外征戰(zhàn),生死不知,這又開始勾著宗韞了?!?br>方以舟跪坐沈母一旁,端著藥碗的手一頓,垂眸沒有回話。
沈宗韞低聲解釋,“母親,是我自己......”
“住口!”關氏拂起袖子蹙眉斥道,“我關青詞怎會養(yǎng)出你這么個敗家子!”
迫于母親的威勢,沈宗韞不敢再說什么。
關氏繼續(xù)道,“這都是沈家的公產(chǎn),所有的東西,一樣不剩地全拿回去!”
沈淑人溫婉提醒道,“不但是祖母這里的要拿回去,姚方以舟房里更是要好好搜一搜,免得私藏了什么,和偷可沒有什么區(qū)別?!?br>關氏聞言點了頭,便有兩個婆子將沈母房里的首飾全搬走了,沈淑人又親自帶了兩個婢子進耳房搜查去了。
方以舟沒什么好擔憂的,手中的藥碗端得穩(wěn)穩(wěn)的。
她什么都沒有拿,不必擔心。
不久便聽耳房內(nèi)猛然尖叫起來,即便方以舟心里坦然,依舊被這尖叫聲驚了一跳。
頃刻便見沈淑人提著裙袍跑了過來,手中舉著一支山桃花簪子,叫道,“姚方以舟,你敢偷我的簪子!”
方以舟怔然站了起來,開口時不卑不亢,“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母親留下來的,當年一入沈府便被沈淑人搶走了。如今不知怎的,竟出現(xiàn)在她的耳房里。
不用想便知是沈淑人做的手腳。
方以舟肅色,“我沒有偷?!?br>沈淑人秀眉一擰,“鬼話連篇!你沒有偷,又怎會藏在帛枕下面?”
關氏訕笑起來,慢條斯理道了聲,“沈家可容不下梁上君子?!?br>方以舟脊背挺直,不肯自認。
倒是沈母沉聲說了一句,“方以舟不會偷?!?br>方以舟心里一暖,外祖母是頭一回護她。
沈淑人不滿叫道,“祖母為何護著她?她在外三年,軍中什么人沒有,還不知要學成個什么樣子,她現(xiàn)在坑蒙拐騙可是樣樣精通......”
“說什么渾話!”沈母抬高了聲音,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幾。
她原本病重,此時益發(fā)止不住地喘了起來,待緩過來才繼續(xù)道,“方以舟在外都是跟著宴初,怎會學壞!”
關氏沉著臉,面色便不好看了,一時沒有再說話。
沈淑人揶揄道,“祖母不知,我差人打聽過了,姚方以舟曾被燕人俘虜多日,聽聞燕國公子喜狐暴戾霸道,殺人如麻,那么多魏軍都死了,怎么偏偏就她活了下來?她呀,指不定早淪為了燕人的玩物!”
方以舟臉一白,卻聽沈母厲聲喝道,“休要胡言!”
這一動怒,又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方以舟忙去為沈母撫背,輕聲喚道,“外祖母......”
關氏不痛不癢勸道,“君姑不必動怒,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沈母不曾理會關氏,待緩過氣來又道,“淑人,那是什么樣的簪子,給祖母看看?!?br>沈淑人便也行至榻前,雙手奉給了沈母,還撅著嘴道,“祖母可要給孫女兒做主?!?br>沈母拿起那支山桃花簪子在眼前仔細端量,片刻眼中含著淚花,“這是文君的,我見她簪過,她很喜歡......”
室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無人說話。
沈淑人就要伸手去拿,“如今早就是孫女兒的了?!?br>沈母沉下臉來,“文君留下的,自然是方以舟的?!?br>說著便將簪子塞進方以舟手中,方以舟攥在手心,握得牢牢的。
沈淑人急了,又要從方以舟手中奪去,“祖母怎么向著外人?”
沈母冷聲斥道,“青詞,看看你養(yǎng)的女兒,可有一點兒規(guī)矩?”
見沈母斥責沈淑人,關氏沒臉,只得喝止,“淑人,不得對祖母無禮?!?br>“如今你夫君與長子皆在外謀事,存亡未卜,你們卻攪得家翻宅亂,真是丟盡了沈氏祖宗的臉面!”
關氏落了個沒臉,只得拂袖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悻悻走了。
方以舟握緊簪子跪了下來,“多謝外祖母護著方以舟?!?br>沈母摸著她的臉,手指輕顫,良久長嘆了一聲,“方以舟呀!”
方以舟不知道外祖母這一聲嘆里究竟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原本是想說些什么,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罷。
方以舟恍然出神。
手中一空,繼而一支長簪斜斜插進了她的髻中。
是外祖母親手將母親的山桃花簪插入了她的發(fā)髻。
方以舟眼眶一熱,滾下淚來,她伏在沈母的膝頭喃喃低喚,“外祖母......”
她想,若是母親還活著,也一定會似她這般伏在外祖母的膝頭,好好地偎在外祖母的身邊罷。
母親臨終沒有得到的,她替母親得到了。她便似一根紐帶,將活著的外祖母與故去的母親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
有眼淚滴到了她的頸窩。
溫溫熱熱的。
那是外祖母的眼淚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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