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花笑》是作者“千山茶客”獨家創(chuàng)作上線的一部武俠修真,文里出場的靈魂人物分別為陸瞳裴云暎,超爽情節(jié)主要講述的是:盛京的春近了尾聲,漸漸有了夏的炎意一大早,城南柯家的宅門被人推開,從里走出個中年婦人這婦人一身半舊蜜合色梭布褙子,頭發(fā)挽成髻,圓胖身材,面善得很,臂彎里挽一只竹編的掛籃門房同她打招呼:“萬嬤嬤”萬福家的點頭應(yīng)了,一徑朝官巷花市的方向趕去柯老夫人喜甜,萬福家的做甜食手藝好,最擅長蒸造各式各樣鮮花做的糕餅近來老夫人最愛吃落梅餅,以梅花碾成汁末混入新鮮酥餅中,壓成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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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藥所的后院里,藥罐中熬煮著新藥,伴隨“咕嘟咕嘟”的聲音,雪白藥末在水面浮浮沉沉。

婁四望著面前的女子,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仁心醫(yī)館的“春水生”,先前盛名他曾隱隱聽說過,并未放在心上。熟藥所見過御藥院的好方子多了去了,一間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醫(yī)館中做出的成藥,還不至于他另眼相待。之所以帶人砸了杜長卿的鋪子,還是因為白守義送來的五百兩銀子。

白守義親自登門,送了婁四五百兩銀子,希望婁四能給仁心醫(yī)館些苦頭吃。

婁四知道白守義肖想杜家那間醫(yī)館已經(jīng)許久了,奈何那個杜長卿平日里手散,偏在這個事情上格外犯軸,怎么也不肯答應(yīng),前些日子還因為藥茶一事,兩家醫(yī)館生了些齟齬。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婁四身為辨驗藥材官,只需手中官印不落,仁心醫(yī)館就不能繼續(xù)售賣成藥,動動手指的事,于他來說不值一提。

要說從前杜老爺子還在時,婁四和杜家還算有幾分交情,然而如今杜家落敗,五百兩銀子和杜大少爺?shù)拿孀?,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他收了白守義的銀子,本就是為了找茬而來,怎會認(rèn)真去辨驗藥茶成色方理,眼下陸瞳這一番不疾不徐的質(zhì)疑,他竟一句也答不上來。

婁四目光閃爍幾下:“本官每日辨驗成藥數(shù)十方,如何能記得清每一味成藥方理,休要胡攪蠻纏?!?br>
杜長卿氣笑了:“你自己聽聽你自己這話是不是強詞奪理?”

陸瞳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如熟藥所這樣的官藥局,每一味送來的成藥核驗過程都要記錄在冊。畢竟成藥核驗對醫(yī)館來說是大事,如果一味成藥核驗不過,醫(yī)館便無權(quán)再繼續(xù)售賣其他成藥,是不是,婁大人?”

婁四冷汗冒了出來。

這女子說話犀利又刻薄,一針見血得可怕,核驗成藥過程自然要記錄在冊,這他無法否認(rèn),況且一味成藥不過,并不意味著醫(yī)館無權(quán)售賣其他成藥……

他偷偷朝屏風(fēng)處瞄了一眼,旁人不清楚,翰林醫(yī)館院的紀(jì)珣不可能不清楚。

婁四含糊道:“是。自然記錄在冊,只是熟藥所的官冊,豈能為你們外人隨意翻看?”

陸瞳點頭:“既然如此,是我們僭越?!彼D(zhuǎn)身,朝著董家那位護衛(wèi)勝權(quán)道:“勝大哥已聽得清楚,如今醫(yī)館無權(quán)再售制成藥,董少爺?shù)牟?,恕我們也無能為力。”

婁四聽得心頭一緊,只問:“等等,這與董少爺有什么關(guān)系?”

陸瞳望著他,目光似有嘲諷,她道:“我奉董夫人之命,為董少爺研制成藥。不曾想如今醫(yī)館因成藥辨驗不過關(guān),沒有售制成藥的資格。如此一來,自然也無法為董少爺治病,今后董少爺受疾病所擾,惹董夫人、董老爺傷心,理應(yīng)怨我學(xué)藝不精,無法在熟藥所通過成藥核驗?!?br>
“為董少爺研制成藥?”婁四有些不信,“胡說八道,縱然董少爺身體不適,董夫人放著宮中太醫(yī)不用,怎么可能用你一個小醫(yī)館的女大夫?”

陸瞳不言,只看向勝權(quán)。

勝權(quán)本就是個暴躁脾性,方才聽陸瞳與婁四說了一串話已十分不耐,再聽婁四磨磨蹭蹭含糊其辭更是心頭火起,沖他哼道:“夫人做事何需你來質(zhì)疑?如今少爺急病需陸大夫制藥,耽誤了少爺病程,你熟藥所擔(dān)待的起嗎!”

太府寺卿的下人們從來跋扈,熟藥所又隸屬太府寺卿監(jiān)管,一個婁四,勝權(quán)并不放在眼里。一番怒言反將婁四嚇了一跳。

婁四看著陸瞳,目光猶疑不定。

太府寺卿夫人愛子如命,對董少爺真是格外呵護疼寵,按理說,董少爺生病,定會令人拿牌子請宮中太醫(yī)診治方才安心,怎么會信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醫(yī)女?

不過,勝權(quán)是董夫人的得力護衛(wèi),他說的話也不會有假。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頭的杜長卿見婁四臉色變了,打蛇隨棍上,冷笑一聲:“婁大人不妨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官帽有幾斤幾兩,可否承得起太府寺卿府上的怒火。倘若董少爺真有個三長兩短,看你這個辨驗藥材官還能當(dāng)不當(dāng)?shù)孟氯???br>
他這狐假虎威的勢頭拿的十足,勝權(quán)不悅地看他一眼,婁四忙道:“既如此,自然是給董少爺治病要緊。陸大夫,”他轉(zhuǎn)向陸瞳,“制售成藥一事,先容你們幾日?!?br>
“恐怕不行。”陸瞳搖頭,“董少爺?shù)牟⌒杓?xì)細(xì)調(diào)養(yǎng),并非一日兩日可全,至少也需三五年不可斷藥?!?br>
勝權(quán)瞇了瞇眼,催促道:“那就不設(shè)限期!”

婁四心中暗恨,這醫(yī)女分明是借著董家勢在朝他施壓。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硬生生擠出一個“好”字。

陸瞳朝他頷首:“對了,今日因董少爺病情,使得婁大人未按規(guī)程辦事,將醫(yī)館售賣成藥的權(quán)限松放,外人說起來,難免說仁心醫(yī)館仗勢欺人。為消解這名不副實之說,還請婁大人之后將先前‘春水生’方子中的不對指明,陸瞳好將藥方改進,這樣一來,春水生通過核驗,醫(yī)館繼續(xù)售賣成藥,亦不耽誤董少爺治病,是三全其美之事?!?br>
竟連‘春水生’的虧也不愿吃,婁四心中發(fā)悶,又礙于勝權(quán)在一邊,只能勉強笑道:“自然?!?br>
陸瞳朝勝權(quán)道:“待熟藥所的印契下來,便能將成藥送至府上?!庇譀_婁四笑笑:“今日叨擾大人多時,就不繼續(xù)耽誤大人正事了,告辭?!?br>
她又與杜長卿二人離去了,倒剩了一個婁四站在原地有苦說不出,望著這幾人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紀(jì)珣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

婁四回過神,忙迎上去道:“紀(jì)醫(yī)官?!毙闹杏行┿枫?。

紀(jì)珣眉頭微皺,語氣不甚贊同:“一介醫(yī)館,因有太府寺卿撐腰,就能如此有恃無恐?”

婁四松了口氣,紀(jì)珣并不知白守義賄賂在前,只瞧見陸瞳和杜長卿仗著董家威逼之舉,是以有此偏見。他道:“可不是么?下官人微言輕,也不好得罪……”

他有心想將自己摘清,誰知紀(jì)珣聞言,看了他一眼,冷冷開口:“在其位謀其政,僅因畏上隨行方便,熟藥所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說罷,拂袖而去。

婁四呆呆站了半晌,直到小藥員過來喚他方回過神,隨即一甩袖子,罵道:“這回真成了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

陸瞳與杜長卿回到仁心醫(yī)館后,銀箏已將鋪子里外重新收拾干凈。

勝權(quán)同熟藥所打過招呼,自回董家復(fù)命去了。陸瞳讓杜長卿將阿城帶回家好好休息,忙了一日,天色已晚,仁心醫(yī)館的大門關(guān)上,陸瞳進了里院,將分揀出來的藥材拿去后廚。

董麟的肺疾需慢慢調(diào)養(yǎng),與董家搭上關(guān)系對如今的仁心醫(yī)館來說多有裨益。至少熟藥所總要忌憚幾分。

銀箏從外面走進來,對陸瞳道:“姑娘,先前給曹爺送去了一些,還有咱們在萬恩寺中宿費,咱們的銀子眼下還剩四十五兩?!?br>
陸瞳點了點頭。

銀箏嘆氣:“從前不覺得,來了京中方覺得,這銀子花出去真如流水一般?!?br>
陸瞳道:“打點消息本就花用不少,何況日后還要費些錢同曹爺拉攏關(guān)系。”

“還好姑娘聰明,”銀箏笑道:“同杜掌柜做了生意,今后售賣成藥對半分成,每月進項一多,咱們手頭也就沒那么緊了?!?br>
又同陸瞳說了會兒話,銀箏才去隔壁屋睡下。

陸瞳打了盆熱水回屋,在桌前坐下,又挽起衣袖,見右腕往上處,蔓延著一道一指長的血痕。

那是先前在萬恩寺佛殿中,被掙扎的柯承興抓傷所留痕跡。

她不甚在意地拿帕子浸了水,擦拭干凈傷口,從桌屜里揀出個小瓶子,隨手撒了些藥粉覆在抓痕上,撒著撒著,動作慢下來,目光有些出神。

今日白日,萬恩寺無懷園前,那位裴殿帥望著自己若有所思地開口:“陸大夫手上傷痕從何而來?”

一句話,似對她起了疑心。

雖與這位裴殿帥不過兩面之緣,他甚至還出手幫自己解了圍,但陸瞳總覺得此人并不如他看起來那般和煦。何況在寶香樓下初次見面,他對兵馬司中人言行無忌,壓迫感十足,再看今日董夫人得知他身份后面上的畏懼之色,此人絕非善類。

被裴云暎盯上,并不是件好事。

不過……

就算他懷疑自己,找不到證據(jù),也只能作罷。

陸瞳回過神,將藥瓶收好,重新扯下袖口遮住傷痕,掩上花窗,站起身來。

眼下柯承興已死,任憑此事疑點重重,可一旦他私下祭祀前朝神像罪名落實,非但不會有人插手此案,連帶整個柯家都要遭殃。

萬福為保全自己和家人,只會坐實柯承興的罪責(zé)。畢竟只有柯承興死了,整個柯家倒了,才沒人會去計較他們這些下人雞毛蒜皮的小事,萬全挪用的兩千兩租子,才會永不會為人知曉。

至于其他人……

陸瞳黑沉眸色映出燈燭的火,明明滅滅。

走投無路的柯家,或許會將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寄希望于戚太師府上。

只是……

太師府會不會出手相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第二日一早,熟藥所的人送來官契,準(zhǔn)允仁心醫(yī)館繼續(xù)售制成藥了。

不過“春水生”的改進方子,并沒有一同送來。

杜長卿站在醫(yī)館里破口大罵:“姓婁的這是什么意思?霸著春水生不讓咱們賣,怎么,連太府寺卿的話也不聽了嗎?”

銀箏從旁經(jīng)過,忍不住側(cè)目:“杜掌柜,你這話說的,像你才是太府寺卿府上的人?!?br>
杜長卿噎了一下:“小丫頭片子,你懂什么!”

阿城道:“算了東家,再耐心等幾日。”

阿城昨日回去休息了一夜,臉上涂了些藥,已好了許多,精神還不錯。

陸瞳站在藥柜前,正碾磨給董麟的補藥,聽得對面葛裁縫和鄰邊賣鐵器的牛鐵匠閑談,說是昨日萬恩寺青蓮盛會,有人偷偷祭祀前朝神佛,結(jié)果神佛顯靈,這人好端端一頭栽在放生池中,死了。

銀箏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拿起掃帚掃著門前灰塵,邊問葛裁縫:“騙人的吧?葛大叔,我們前日也上萬恩寺了,只曉得出了事,怎么沒聽這么邪門呢?”

葛裁縫一拍大腿:“銀箏姑娘,我還能騙你?我家婆娘上山燒香,住的離出事的法殿近,可不就看得清清楚楚嘛,那一群一群的官兵往里趕呢!都說人死的時候跟鬼似的,多半是看見菩薩顯靈了!”

他講得繪聲繪色,連帶著阿城和杜長卿都被吸引,相鄰的小販們湊近去聽,陸瞳低頭整理藥材,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流言總是越傳越離譜。

自然,也離真相越來越遠(yuǎn)。

看來,萬福的說辭已得到大部分人肯定,縱然不肯定的,也不想與前朝扯上關(guān)系。

葛裁縫還在說:“那柯家原本好好的一戶瓷商,這下壞了,同他們家做生意的也嫌晦氣,紛紛要退了同他家生意,我瞧著,這家算是完了?!?br>
蜜餞鋪的劉嬸子道:“他家新娶的夫人娘家不是做官的嗎?我們鋪子里還給他們家老夫人送過蜜餞呢。怎么著也不至于完了?!?br>
“你知道什么,”葛裁縫哼笑一聲:“人家一個年輕漂亮的新婦,老子當(dāng)官,如今做女婿的出事,劃清干系都來不及。聽說柯大奶奶昨日就回娘家去了,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呀——”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苯z鞋鋪的宋嫂擠進來,“那柯家現(xiàn)在為了賠生意款,都將家中器物拿去當(dāng)鋪換錢。也難怪,柯家就柯大爺一個獨子,又沒留下個一男半女,柯大爺一倒,柯老夫人能撐得了多久?”

聽到此話,陸瞳動作一頓。

那頭的銀箏早已順口問道:“果真?宋嫂可知他們?nèi)サ氖悄募耶?dāng)鋪?說不準(zhǔn)咱們?nèi)ヌ蕴?,還能揀點便宜,淘到什么好東西呢?!?br>
宋嫂聞言笑起來:“銀箏姑娘,好東西是有,可哪能揀得了便宜?那柯家再不濟,穿用也是富貴。我聽說東西抬去了城南清河街祿元典當(dāng)行。銀箏姑娘想看,倒是能去看個熱鬧?!?br>
銀箏笑瞇瞇道:“那回頭得了空,我一定去瞧瞧?!?br>
又說了些話,日頭漸升,西街客人多起來,鋪子小販們都各自散去,銀箏將掃帚靠墻放好,走進了里鋪。

熟藥所準(zhǔn)允繼續(xù)售賣成藥的官印下來后,陸瞳就著手為董麟制藥,因春水生的方子還未送來,白日里的人不如以往多。

快至午時,陸瞳對杜長卿道:“給董少爺?shù)乃幫枥镞€差幾味醫(yī)館里沒有的藥材,我去別處買點?!?br>
杜長卿道:“叫阿城去買不就得了?!?br>
“阿城傷還未好全呢,別四處走了?!便y箏將擦桌的帕子塞到杜長卿手中,“不耽誤多少時間,杜掌柜盡管放心?!毖粤T,推著陸瞳出了門。

祿元典當(dāng)行在城南清河街,曹爺所開的那間“快活樓”賭坊也在清河街上。前日上望春山前,陸瞳已讓人同曹爺說明,待萬福下山后就放了萬全。

盛京最容易打聽消息的地方,無異于賭坊與花樓,這兩處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打聽消息容易得多。曹爺是只管賺銀子的生意人,日后許還有用得上的地方,需得用銀子喂著待來時回報。

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思索間,二人已行至清河街上,一眼就瞧見那間祿元典當(dāng)行。

這典當(dāng)行很大,沿街尋常商鋪占了有三間鋪子那般寬,又疊了好幾層,烏木上以金字雕了“祿元”二字,極盡奢華。

聽說這是盛京最大的一處典當(dāng)行,陸瞳與銀箏方一走進去,就有一面目和氣的老掌柜迎上前來:“小姐可是要典當(dāng)東西?”

陸瞳道:“我想買東西?!?br>
老掌柜一怔,隨即笑問:“姑娘可是要買死當(dāng)之物?”

陸瞳點頭。

老掌柜了然。

典當(dāng)行做生意,多是手頭緊前來典當(dāng)換些銀錢的,這其中一些無力贖回、或是想多當(dāng)些銀兩的客家,會選擇死當(dāng)。又有到期不見前來贖回的,器物歸于典行。典行將這些舊物加價,有時也能賣出去。

畢竟當(dāng)行里留下的東西里,也不乏有些好東西。

老掌柜問陸瞳:“姑娘可有什么想買的?”

“我想買一些首飾。”陸瞳道:“可有?”

“有的?!崩险乒裥Φ溃骸罢f來也巧,昨日典行里才收了一批死當(dāng)?shù)氖罪?,成色都還不錯。姑娘要是有興趣,老朽取來給您過眼?!?br>
陸瞳頷首:“多謝?!?br>
“不妨事,姑娘且在這里稍候片刻?!崩险乒裾f完,吩咐身側(cè)小伙計上樓取貨,邊給陸瞳二人倒了杯茶。

陸瞳與銀箏坐在樓下堂廳等著,銀箏一手捧茶,低聲問身側(cè)陸瞳:“姑娘,你到底想贖回什么???”

陸瞳垂下眼。

“沒什么,一根簪子而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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