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悅君兮君不知


錦姝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她瞇著腫脹的眼睛,躺在床上看著自己軟糯糯的小手,再三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活著多好。

娉月見著錦姝醒來,立即走到床邊,道:"三姑娘,你總算醒了。"

錦姝看著眼前的姑娘在對自己說話,禮貌性的點點頭,不敢再說其他,生怕被人瞧出了異常。娉月扶著錦姝起身,帶著她去了面盆處準備擦臉。

待走近面盆,錦姝看清了里面的倒影,發(fā)現(xiàn)映在水里的不過一個八、九歲的清秀女娃娃。錦姝雖覺得驚奇想多觀察一下,最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收了自己好奇心,故作鎮(zhèn)定地接過了娉月擰好的洗臉巾。

難得見錦姝這般安靜,娉月心里有些詫異,卻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謙卑的說著:"姨娘剛才來看姑娘的時候,你還沒醒。她讓我轉(zhuǎn)告你,祁媽媽家里有事告了假,以后都由我來照顧你。若姑娘有什么吩咐,以后直接叫我就是。"

祁媽媽惹了這么大的事,難免會有下人在后面議論。金姨娘隨便找了個借口讓她一大早就離了趙家的門,出去避避風頭。說來也巧,這祁媽媽離府是大大的幫了錦姝一把。畢竟偌大的趙府,只有祁媽媽一個人熟悉錦姝的性子,無論這假錦姝藏得如何好,在她面前必然會露出馬腳。

錦姝聽著她的話,知道眼前這個人應(yīng)該也不是很熟悉原主,點點頭,順著她的話說道:"祁媽媽平日照顧我也挺辛苦的,是該好好休息下了。以后麻煩你了。"

娉月一邊收拾,一邊念著:"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何來麻煩不麻煩。"

錦姝正思量著怎么弄清眼前這人的名字,恰巧娉蕊此時就走了進來對著娉月吩咐:"娉月,我陪著姨娘去大娘子那邊。姨娘叮囑,等下萬一老爺來了,你千萬得陪著三姑娘伺候著。"

娉蕊未把話說透,給了娉月一個眼神,讓她注意著錦姝別去給老爺亂告狀。

錦姝自然也看到了那人的暗示,猜測著他們口中的姨娘對這身體的主人似乎不太那么友好。

主仆二人在屋子里也無更多的話,一人對著銅鏡似乎在思考什么,一人則把屋子上下打掃得干凈。

未等到趙馳,倒先迎來了端著藥碗的康廷。

"康大人,你怎的親自將藥碗端了過來。"娉月行禮,連忙接過了康廷手中的藥碗。

錦姝見著是昨晚那人,想起自己那嚎啕大哭的窩囊勁,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不過,錦姝很快就調(diào)節(jié)好了自己--畢竟現(xiàn)在是個小孩子,哭哭鬧鬧在別人眼中也是正常。

康廷也一點不提昨晚的事,絲毫沒有半分逗弄錦姝的意思,只是對著錦姝找招招手,道:"小丫頭,來,我給你把把脈。"

越是走近康廷,錦姝逐漸將他看了個仔細。

這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談吐之間一直淺帶笑意,明眸璀璨,儒雅俊俏,一身的溫暖比著外面那烈陽也不輸半分,第一次意識到公子如玉四個字原來真的存在。這人只管立在那里,也叫人賞心悅目。

雖對眼前之人一無所知,但錦姝覺察到自己毫無理由的對他有著一種信任、一種喜歡。不確定這算不算一見鐘情,抑或是純粹的對這個人的欣賞,這是上輩子的她從未有的一種體驗。她內(nèi)心深處突然有種感覺,自己會來到這里是不是為了遇見這個人。

錦姝心里的情緒有些復雜,自己現(xiàn)在情況不明,卻莫名其妙的開始惦念起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這是中了什么邪?

看著為自己把脈的康廷,錦姝有些移不開眼睛。

"娉月,你去幫我準備一些我最喜歡吃的東西。喝了藥苦,想吃好吃的。"錦姝想著方把一旁的娉月支走。

娉月應(yīng)了一聲,便出了門。

"康大人?"錦姝學著娉月喚他的方式,嘗試著弄清這個人與自己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錦姝叫我康叔就是。我與你父親打小就認識。不過走動得少,所以你沒見過我。"康廷笑得親切,不見半分架子。

錦姝聽著這話,心里松了一口氣,不是自己親人就好。

轉(zhuǎn)個頭,錦姝又問:"康叔,我的病好了嗎?"

康廷見到錦姝殷切的看著自己,不忍開口告訴她落了病根,道:"現(xiàn)在知道怕了?你是怎么掉進水里的?是不是又是皮著去摸魚抓蝦?"

錦姝聽到康廷說這身體主人是掉水,又結(jié)合著剛才那個進來的丫鬟讓娉月盯著自己不要亂說話。兩者一結(jié)合,錦姝不清楚那個姨娘到底是好是壞,只能將她記著,想著后面見了她還得多多提防。

聽著外面的蟬鳴,錦姝只說了一句:"天氣熱了,難免喜歡涼爽的地方。"并沒有直接回答康廷的問題,說得模棱兩可。

康廷是家中獨子,現(xiàn)在家里女眷除了自己母親就是幾個侍奉她的丫鬟、婆子,平日里皇城內(nèi)接觸的女子又多拘謹,從沒見哪個大家閨秀會因天熱而下水玩耍。

"你這般調(diào)皮,不怕以后嫁不了人?"康廷刮了一下錦姝的鼻梁,宛若一個鄰家大哥,溫柔盡顯。

嫁你呀。錦姝心里調(diào)侃著,但不敢說出口,最后只是看著康廷,一個勁的裂著嘴笑。

"女孩子家,笑不露齒。你還這般笑。完了、完了,你怕是真嫁不出去了。"康廷想著錦姝昨晚還像受盡千般委屈,不過幾個時辰,這人就像個沒事人一樣開開心心,還真是率真可愛得緊,情不自禁就想多逗逗她。

錦姝自是瞧著康廷眼里的寵溺,雖知道沒有曖昧之意,但真的引得一心明媚。

她以前想不通閨蜜為何會在大學校園里去找小狼狗來養(yǎng),現(xiàn)在有些明白個中滋味了--原來年輕、陽光,這般吸引人。

錦姝一個人在那瞎想,康廷也不多問,只是倒好一杯白水端給她,這才拉回了她的思緒。

接過康廷手中的水杯,錦姝收起了那些歪心思,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他笑著說道:"康叔,能活著我很開心。昨晚,真的謝謝你。"

看著小姑娘突然這般正經(jīng)給自己道謝,康廷倒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轉(zhuǎn)移話題,道:"以后別這樣調(diào)皮了,你這身子經(jīng)不得折騰了。"

"康叔,你是不是個很厲害的大夫?"

康廷一臉嚴肅的告訴錦姝:"我只是一個鈴醫(yī),大街小巷走著賣狗皮膏藥的。"

錦姝看著他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心里豎起一個大大的手指。要不是這穿著談吐不似凡人,她一定就信了。

錦姝不駁他,再問道:"康叔,以后我若病了得去哪條街找你呢?"是了,這才是錦姝問這話的目的,以后混好了,找他耍朋友去啊,自己得為以后"長征"鋪好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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