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憤怒


秦翔杰并沒有提及孫悅跟任盈盈后來的那段往事,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是不愿去回想那時候因為自己,給孫悅帶來的痛苦。 秦翔杰的話,小寶聽了懂了,一顆心便也越發(fā)的靜下來,他爸爸說的對,L,是他的陽光,可是陽光那樣遠,怕是窮其一生,也難以到達吧。 “爸爸,那,你也同意我和夢潔定娃娃親么?她那樣小。” “小寶,其實夢潔和你是一般大的,只是你是個小天才而已,夢潔是個簡單的姑娘,你未曾真正的接受她靠近她,你以為L便是那一道光芒,你可知道其實你缺少的不過是正常五歲孩子該有的一些東西,而這些,夢潔卻擁有不是么?白叔叔和我說這個的時候我說這是感情都要按你自己的意思,可是,小寶,爸爸覺得,這倒是可以試一試?!? 幸好,幸好不是直接就說要他訂親,雖然是極力說服的話,但是小寶知道,他爸爸說的都在理,其實,夢潔也沒有什么不好的,若是真的要則一個良人,夢潔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只是定娃娃親這種說法,他還有些無法接受罷了。 “小寶,我和你媽媽還有白叔叔司徒阿姨都不是要逼你,大家都會尊重你的意見的,你不要有什么壓力,所有的決定權都在你?!? 小寶點了點頭,他告訴秦翔杰他會好好考慮,但是他的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想法。 秦翔杰說完那些小寶便說有些困了。 “爸爸的懷抱太舒服了,我都困了,爸爸,以后我能每天都這樣么?每天都有你和媽媽的陪伴?” 秦翔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然后鄭重的點了點頭。 “會的,小寶。” 小寶微微一笑,變閉上眼睛睡下了,今晚的月色很好,沒一會,他便睡下了。 秦翔杰回來的時候?qū)O悅還沒有睡,她有些焦急的坐在房間等著,一件他回來,便開口問小寶的事情。 “怎么樣了?小寶他?” 秦翔杰走過來,將她放在手上的書反過來放好。 “恩,有我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情么?你啊,這樣還要看書,書都拿反了!” L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心情管他們,可是就像是習慣了一般,想到睡覺秦翔杰就到了孫悅的房間了,而孫悅也很自然,像是兩個人一起睡覺是原本就很正常的事情一般。 聽說小寶那邊已經(jīng)沒有事了,孫悅本能的松了一口氣,可是一會了她又低低的嘆了口氣,秦翔杰在一旁笑道。 “怎么了?又有什么煩心事?” “孫悅點了點頭,淑娟和宏濤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電話打了也沒有人接,中午宏濤那個樣子我真的有點不放心。” 雖說孫悅這種平淡的像是和自己丈夫傾訴的語氣叫他很是開心,可是聽到姚宏濤那個名字秦翔杰還是有那么一點不爽,不過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他的悅悅還沒有徹底被降服,怎么吃醋他都還得忍著。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他們兩個都是那么大的人了,還能出什么事么?你啊,就不要瞎操心了,早點睡覺吧,說不定明天一起來他們就回來了,而且,可能還會給你帶點什么更加煩心的事情,這兩天的變故委實有點多,白天昊那小子的事情我都還沒有好好消化,必須的養(yǎng)精蓄銳好好的對付明天啊?!? 秦翔杰說著已經(jīng)拖了外衣躺倒床上,他把邊上的位置空出來,招呼著孫悅過去。 孫悅放下書本,拿出睡衣去了衛(wèi)生間,她其實是喜歡裸睡的,姚淑娟給她灌輸了差不多半個多月的關于裸睡好處無限的思想之后,她終于也逐漸養(yǎng)成了這個習慣,可是最近總是跟著秦翔杰睡覺,這習慣她也得改了。 換上睡衣之后她便走到床邊,站到秦翔杰睡得那邊,然后便看見秦翔杰微微一笑,乖巧的睡到另外一邊,孫悅就這剛剛他睡得暖和的被子躺進去,覺得周身都很舒服。 這樣的事情她其實是第一次做,但是秦翔杰好像能看懂她的心思一般,立刻就將溫暖的地盤讓了出去,她其實平時并不是這樣,只是今天,她覺得很累,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司徒雅的那番話,或者是因為司徒雅的愛情,總之,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累了,五年她帶著小寶,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扛著,心情不好也只能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可今天,她想要軟弱一回,即使是秦翔杰她也并不退縮了,她需要溫暖,不管是不是死亡的陷阱,她都想要。 “你和小寶怎么說的?” 孫悅還有些睡不著,便和秦翔杰說器話來,她其實不是很關心這個,她知道既然秦翔杰說搞定了,那么就一定沒有問題了,她壓根不用管的,只是,她想要和秦翔杰說說話而已。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唄,只是,娃娃親那回事我可沒有什么把握,你還是和司徒好好商量吧,關于L,我想我該是斷了小寶的念想了。” “斷了對L的念想就好,就算是我以后的媳婦不是夢潔,我也不希望是L,她太神秘太厲害,我怕小寶要吃罪。” 小寶說道這個心情才稍稍好一些,嘴角也不由得揚了揚,似乎在為自己這樣的年紀就說什么當婆婆的事情有些小小的害羞。 秦翔杰也配合的翹了翹她的腦袋,力道很輕,像是夫妻間的小情趣。 “想得那么遠,孩子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摸索,定個娃娃親也不一定最后就是好事,不如就這樣順其自然,說不定最后,他們還能兩情相悅,到了那樣的年紀,也不會因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有了反叛的心里。” 秦翔杰說這些給孫悅聽倒不是要勸阻她放棄娃娃親的事情,他只是講道理擺出來,要是她堅持,他也會幫她,不是嗎? 之后還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些有的沒有,孫悅終于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秦翔杰望著她的睡顏,嘴角微微含著笑,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悅悅,我終是能夠感動你吧?不是那些有多么浪漫的事情,最感動人的不就是這樣平平淡淡卻融入到生活里的每一天的溫暖么?” 此時醫(yī)院的重癥病房里頭,姚宏濤和姚淑娟穿著沉悶的防菌服坐在床邊,躺在床上的女人臉色蒼白如紙。 一切都太過突然了,不是嗎?那天姚宏濤看著孫悅那樣跟漢語策劃那個后頭走了,他不開心,回家之后也沒怎么說話,可是卻聽見樓上淑娟和姚秀英吵起來,他走上去看的時候正好聽到姚淑娟對著她吼。 “姚秀英,這個時候你說你是我媽媽你都是為我好!我壓根不要這種好,我說過姚宏濤她是我哥,我不可能跟他結婚,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要達到目的,死都不可能?!? 許是她那句死都不可能說的太過嚴重了,姚宏濤還沒有在那個天大的秘密中反應過來,便看見姚秀英的身體隨著那一身死字軟軟的倒了下去。 姚淑娟也沒有反應過來,她甚至愣了一分鐘才想去要過去看她,她去看的時候姚秀英便是這樣了,臉色蒼白的可怕,她怕極了,自己剛剛說的死字還沒有散去,看見這樣的姚秀英她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身后突然就有人沖了過來將姚秀英抱起來。 “哥。” “快去叫救護車,不,直接去開車,快點,去醫(yī)院?!?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東西比毒藥還有狠毒猛烈,那么定是人的嘴巴,醫(yī)生說,姚秀英是胃癌晚期,已經(jīng)沒有多久的活頭了。 原來,真的會死。 姚淑娟坐在急診室的外頭,渾身瑟瑟發(fā)抖。 姚宏濤就站在邊上靠著墻,他沒有去看她妹妹,不,該說是表妹,或者連表妹都不是,不是說要他們結婚么?那么應該是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吧,他姑姑是二婚,那么淑娟該是之前那個不知名的男人的女人不是么?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天都黑了,急診室的紅燈終于滅了,姚淑娟站起來,沒一會兒,便看見一群穿著白大褂帶著白口罩的人走出來,姚秀英就那樣安靜的躺在他們中間的床上,她醒了,似乎麻藥的藥效沒有完全過去,還有些迷迷糊糊,但是看見姚淑娟的那一瞬間,她還是將眼睛睜大。 “淑娟,只有嫁了他你才能幸福?!? 她的聲音那么低,好像隨時都會沒有呼吸一般,可她還是拼勁權利對著姚宏濤說。 “宏濤,淑娟淑娟她,只有交給你我才能放心,求你,求你好好對她?!? 她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可又實在是太累了,最后還是昏了過去,然后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再醒過來。 此時在這隔離的病房里頭,姚淑娟和姚宏濤兀自坐著,幾個小時了,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確切說來,自從昨天開始,他們除了今天那一句我們結婚吧,便再沒說什么了。 姚淑娟眼睛直直的望著床上的人,口罩下她的表情看不清楚。 好半響,姚宏濤開口了:“淑娟?!? 姚淑娟一愣,抬起一雙朦朧的雙眸,讓姚宏濤愣住。他從來沒有見過她擺出過這么脆弱無助的神情。以前,她演繹的一直是強悍者。如今她軟弱的模樣讓他產(chǎn)生愛憐,想要保護的沖動。 “咚?!? 姚宏濤擁她入懷,輕聲安撫著她?!皼]事的,會沒事的。” 姚淑娟忍不住笑聲道:“你在說什么啊……她有事沒事,和,和我無關啊……”嘴里雖然是這么說著,身軀卻開始顫抖了。 雖然她恨姚秀英。但是始終有一個詞,叫血濃于水??粗砸延H身母親躺在床上,那安息的模樣讓她心底一陣陣抽痛。她恨曾經(jīng)的她推送拱讓到這里,她恨姚秀英只把她當成工具。她更恨現(xiàn)在她說的話,為什么要說這番讓她崩潰的話。 為什么要為她著想。和以前一樣不顧她的感受不就好了,為什么要關心她,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說出了顧及她的話!冷了二十年的心在這一刻崩潰了。自已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被姚宏濤抱在懷里,情緒逐漸走進崩潰。姚淑娟忍不住失聲痛哭,“哥,哥……我該怎么辦……” 她真的好怕姚秀英會就這么死掉,就這么簡單的逝去! “別怕,有我在。”姚宏濤抱著她,感受著她身軀不斷的顫抖。心中的一塊柔軟被觸動了,沉著臉孔不說話。 姚淑娟再也強忍不下了,把內(nèi)心的悲哀,憤怒,絕望都通過哭喊的來發(fā)泄。 點擊進入整本閱讀《舊愛難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