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的《暢讀九重闕》小說內(nèi)容豐富。在這里提供精彩章節(jié)節(jié)選: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鄭白錦臉色遽變:“姐姐這話何意?難道我就愛管外宅之事?”鄭白錦狠狠地揉了揉手中的帕子,面帶委屈,“若不是為了二老爺,我能會費這心?”文氏抬起眼色,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卻沒做聲“咱們家二老爺本是好好的禮部主事,如今卻去苑馬寺養(yǎng)了馬知道的人只會說咱們家圣寵不斷,皇恩浩蕩可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二老爺就此埋沒再無出頭之日”鄭白錦說著話,故意往郭老夫人那里瞟去,見她微微頜首,膽氣不由得...

暢讀九重闕 閱讀精彩章節(jié)


母女二人坐著馬車出府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后,驕陽已經(jīng)掛上樹梢。

淡金色光線從車窗中投入,將影子在車壁上鋪成一個奇怪的形狀。風重華趺坐在馬車中,緊緊閉著眼。風慎的事情她并沒告訴給文氏,她不想讓文氏因為風慎而壞了心情。

馬車轆轆前行,轉(zhuǎn)過幾條巷道就來到大街上。順著大街一直向北行,便能駛到長公主府。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了一座巍峨府邸前。許嬤嬤上前遞了帖子,就站在府門前等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有宮人自門內(nèi)走出,引著馬車自側(cè)門而入。

而后就有人請文氏與風重華下車。

長公主府不比風府,規(guī)矩極重。像文氏這種低級官員的妻子,是沒資格乘輦的。不能乘輦,就只能從府門走到內(nèi)宅院。長公主府這么大,一步一步走過去,怕得半個時辰。

風重華跟在文氏身后,隨著她的腳印慢慢向前行。不由抬頭看了一下天色,馬上就要到午時了。

貴人相見,說幾時就是幾時,若是午時不能出現(xiàn),那便是失禮。約走了小半個時辰,便看到前方的宮門,就有幾名年輕的宮人接替了方才引領她們的人。

宮門內(nèi)多植垂柳蒼柏,抄手游廊下每隔十數(shù)步遠,便掛著燈籠。燈籠下皆站著年輕漂亮的宮人,風重華從她們身邊走過,她們眉眼不抬,裙裾不動,如同石雕般。

再向前走幾百步,便是一座巍峨庭院,琉璃瓦所覆的穿山游廊和廂房,皆是雕梁畫棟,精美無比。門后站著幾名宮人,見到她們來了,其中一人就迎上前來。

“怎么這會就來了?想著你們還得一會呢?!彼嫔蠏熘嬲\的微笑,像是與文氏非常熟稔。

風重華知道她是誰,前世到玉真觀求見長公主就是求她遞的話。她叫童舒,是與文氏同年進宮的,進宮以后就一直服侍長公主,是長公主身邊一等一的知心人。

見到此人,文氏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最近長公主身體怎樣?睡眠可好?”長公主有失眠的老毛病,每夜只能短短睡上兩個時辰。

童舒一邊引著她們往前走,一邊低聲說話:“請了無數(shù)太醫(yī)都不見好,這幾日長公主心情有些煩悶,睡的就更少了?!?br>
文氏知道她是好意提醒,低聲說了句謝謝。

童舒就與文氏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后將目光轉(zhuǎn)到風重華身上:“這是你家的女公子?一晃這么多年不見了,現(xiàn)在竟已長這么大了?!?br>
聽到童舒與她說話,風重華唇邊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微垂螓首,嫻雅淡然如一朵緩緩開放的木槿花。

童舒微微頜首,又引著她們走了數(shù)百步,停在一間花廳前。

“先在這里候著吧,我去回稟?!闭f著,她掀起了碧紗簾籠,將人請了進去。

就有小宮人進來布茶上糕點,另有人端著水盆和毛巾供文氏母女洗漱。

來之前,文氏就教過宮里的規(guī)矩,所以風重華并不慌張,而是有板有眼地跟隨著文氏。

放眼這京城中的閨秀,儀態(tài)規(guī)矩少有能比得過風重華的。文氏自小跟著周太太長大,少年時又入宮做了才人,對于規(guī)矩這兩個字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有了孩子之后,在教養(yǎng)的問題上更是不敢松懈。

經(jīng)她手調(diào)教出來的風重華,即端莊又穩(wěn)重,儀態(tài)高雅柔美。

文氏轉(zhuǎn)頭瞧了一眼,露出贊許之意。

不過略坐了一會,童舒就傳她們覲見長公主。

風重華的心,猛然緊張起來,這是她兩輩子第一次見長公主的面。

穿過一個粉油大影壁,便看到前面有座高高的宮殿。宮殿的門開著,透過一層層明黃的帷幕隱約可見有宮人分列在兩旁。她們在殿外又等了等,直到有人通傳才走了進去。

長公主穿著真紅大袖的常服坐在榻上,額間貼了花鈿,頭上戴著點翠金鳳冠,兩側(cè)的垂珠冠翅輕輕在耳側(cè)擺動搖曳。她面如凝脂,眉如翠羽,見到文氏母女走近,唇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

“見過長公主?!蔽氖弦允旨宇~伏倒在地,眼睛有些泛紅。

長公主微微頜首,待她行完了禮,才令童舒將她扶起。

風重華這才敢抬頭看她,只見長公主雖是儀態(tài)高雅,可眉宇間卻隱著一層不易令人發(fā)現(xiàn)的憂色。似是感覺到風重華看她,長公主的目光不由得往這里落來。四目交接下,風重華被長公主眼中的威壓所震,陡然垂下頭去。

長公主勾了勾嘴角,半斂杏眸,看著站在下方的文氏:“阿若,好些年不曾見你了?!?br>
殿門口立著兩尊金狻猊,幾縷翡色輕香自獸口中緩緩逸出,在殿中縈紆旋繞,仿佛人間四月,梨桃始華。

就在這香霧繚繞中,文氏的眼不由濕潤了:“長公主,都是婢子無能,不能長侍長公主左右?!?br>
聽了她的話,長公主輕輕嘆了一下,一雙杏眸遙遙望向殿外,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須臾,長公主收回目光,沖著文氏頜下了首:“阿若很好,不必妄自菲薄。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強求不得?!?br>
有風撫過,室內(nèi)飄滿了淡淡清香,似乎有奇異的醉人力量,令人一時心神恍惚。

長公主看了看風重華,向她招手。行動間,露出一截纖白皓腕,“是重華嗎?到我這里來?!憋L重華就垂首向前,直走到長公主身邊。

“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說了這句話,長公主雙睫一垂,有些黯然。一雙握著風重華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忽然間,有處帷幔動了一下,幾個系在幔上的香鈴相互碰撞,發(fā)出一陣悅耳的撞擊聲。

隨著這聲鈴響,長公主眸中的光芒也少了幾分。

她將風重華的手輕輕放開,笑靨繾繾:“這幾日,后院的赤水湖開遍了荷花,重華還沒有來過,不如讓童舒領著你四處處轉(zhuǎn)轉(zhuǎn)?!?br>
風重華抬眸,往文氏那里看去,她知道長公主多半是和文氏有話說。見到文氏點頭,她便行禮告退。臨出殿之后,她悄然轉(zhuǎn)身,只見長公主唇邊綻開了一抹笑,只是這笑像是雪山上縈繞的云霧,冰冷而又迷離。

風重華眉頭微微蹙起,卻老實老實地跟著童舒走了出去。

童舒引著她在游廊上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便來到了后花園。花園占地極大,一進園門迎面庭壁處種了一棵紫藤,下置少許山石,沿著曲廊迂回曲折數(shù)次,便停在一叢新竹掩映下的古樹旁。順著古樹望去,是一汪碧波蕩漾,荷花滿塘,菡萏飄香。

岸邊楓葉初紅,幽蘭搖曳,蝴蝶忽起忽落,穿花拂柳,慢慢地往赤水湖飛去。湖中有小亭一座,四面俱是游廊曲橋。童舒便請她在亭中坐了,少時便有小宮人用銀盤端著瓜果和香茶而來。

風重華先謝過童舒,而后才敢在亭中安坐。

到今日她才敢斷定,長公主確實是遇到了麻煩事。不論妝化的如何精致,眉間那抹憂色是無論如何也隱不去的。只是不知遇到的是什么事,也不知那經(jīng)書能不能幫到長公主。

來之前,她并沒告訴過文氏送給長公主經(jīng)書的事情,所以就是有人詢問文氏也問不出什么。她輕輕嘆了口氣,耳朵里響起剛剛在殿中那陣輕脆悅耳的香鈴碰撞聲。

帷幕后的人,會是永安帝嗎?如果是永安帝的話,那就證明長公主的麻煩事與安陸伯府有關。怪不得前世文氏回府后神情有異,不久后就觸柱而亡。

想必,她在長公主府被永安帝盤問了什么,而真相卻是她所不能抵抗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自盡。

只是,文氏可曾替她想過?一個沒娘的孩子在安陸伯府如何生存下去?難道文謙能護住自己嗎?又或者說,文氏拜托了長公主?可她也不想想,長公主連自己的麻煩都解決不了,又怎有瑕顧及自己?

她正在想著心事,突聽得亭外傳來男子的說話聲。

“咦?這亭子怎么有人了?”

風重華轉(zhuǎn)頭,透過糊著紙的雕鏤槅子往外看去,只見有位少年公子正與人談笑著迤邐而來??吹角懊嬗袑m人在曲橋上站著,驀地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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