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奕王盤問，太后陰謀 試讀章節(jié)

這二人，一個是五皇子褚寧樾，封厲王，一個是六皇子褚寧槿，封奕王。

若眼前女子是旁人，二人并無心多言，可“馮鳴良長女”幾個字，對他們而言卻是難以忽視的。

褚寧樾看著眼前的女子，面容姣好，身形窈窕，二八年華，宛如一朵開在春天的嬌花。就是膽子太小了，說話怯生生的，整個人緊緊繃著，像一只受驚的鳥。

褚寧樾收回視線，看著眼前的棋盤，不出所料，他聽見奕王說道：“原來是馮家大小姐，以前怎么從未見過呢？”

“臣女自幼身體不好，一直養(yǎng)在別處，前些時候才回的家。”

“哦，原來如此”，奕王又明知故問，“馮大小姐之前在哪里生活呢？”

“在漠北一處鄉(xiāng)野?！?/p>

“幾歲去的？”

“五歲?！?/p>

“這些年都不曾回來過嗎？”

“不曾?！?/p>

……

馮青鳶漸漸有些不耐煩了，這王爺跟吃飽了撐的一樣，拉著她問東問西，連她在漠北有沒有上過學這種話都問。

奕王一面下著棋，一面不緊不慢的和馮青鳶交談著，主要是問她一些關(guān)于漠北的事，問了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奕王左右閑來無事，還想繼續(xù)跟這個馮大小姐聊下去，卻見對面的褚寧樾落子時輕輕敲了一下棋盤，頓時了然，自家五哥沒耐心了。

對著褚寧樾笑了下，奕王想著打發(fā)了馮青鳶：“怎么不見馮夫人和府上其他少爺小姐？”

“夫人找其他夫人說話去了，兩位少爺去找其他少爺吟詩作對了，三位小姐去找寧櫻公主了。”

“那馮大小姐剛剛是準備去尋他們嗎？”

馮青鳶搖了搖頭，眼中突然多了些許悲傷，聲音也低沉了些：“他們都不喜歡臣女?！?/p>

下著棋的二人微微一怔，對這個回答有些意外。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馮青鳶生母早逝，孤身在漠北生活十多年，但凡馮鳴良對這個女兒有半分上心，也不會這么多年不聞不問，卻為了自己前程將她接回皇城做個棋子。

而馮府現(xiàn)在的夫人，見著丈夫原配之女，能有什么好態(tài)度？她的幾個兄弟姊妹，面對突然冒出來的鄉(xiāng)下來的大姐，又能有什么好臉色？這馮大小姐在馮府這幾天，怕是受夠了冷眼和嘲笑。

“馮大小姐若是無事，就待在此處吧”，一直未曾開口的厲王突然出聲，他視線仍然落在棋盤上，“想來這宮里你也不認識什么人，不如在這里待著，圖個清靜?！?/p>

馮青鳶有些驚訝，她故意把自己說得可憐，無外乎是想告訴二人，自己在皇城無依無靠，不值得他們浪費時間與她交談，這樣便可離開這個小亭。倒是沒想到，這位不茍言笑的厲王似乎動了惻隱之心，準許她在這里待著。

馮青鳶只能答應(yīng)，距離太后過來還有半個時辰，在這里待著也無妨。

而驚訝的不止馮青鳶一人，褚寧樾對面的奕王聽到他說的話也覺得意外，沖著褚寧樾不可察覺地揚了揚眉。褚寧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奕王連忙握拳抵唇假咳了一聲，收起打趣的心思專心下棋。

此后小亭內(nèi)再無人說話，只有棋子落到棋盤上的“咔噠”清脆聲。

而就在這慈寧宮的另一處宮殿，一個年老的婦人正跪在明黃的蒲團上捻著佛珠低聲誦經(jīng)。老夫人年過半百，長年的錦衣玉食讓她看起來并不蒼老，盡管是跪著，身上卻有身居高位的威懾感，讓人一見便不敢放肆。

無疑，這個老婦人就是著慈寧宮的主人，郢國最尊貴的女人，太后。

良久，太后放下佛珠，身后伺候的老嬤嬤立馬上前將她攙扶起來。

“淑妃和渭王到了吧?！碧笠贿呑叱龇鹛靡贿厗柕?，雖然是問話，但以過往的經(jīng)驗來看，那母子二人應(yīng)該是早就在內(nèi)室等著了。

“回太后，淑妃娘娘和渭王殿下一早就來了。此刻正在內(nèi)室，老奴差人拿茶水點心招待著，已經(jīng)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崩蠇邒吖Ь吹鼗卮稹?/p>

“嗯，你做事哀家是最放心的?！碧筚澷p道。

老嬤嬤得了夸獎，眉開眼笑：“都是老奴該做的?！?/p>

太后一踏進內(nèi)室，坐在座上的母子二人立即起身行禮。

“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p>

“孫兒拜見皇祖母?！?/p>

太后隨意擺了擺手示意免禮，自己坐到了榻上，嬤嬤眼疾手快拿來兩個軟墊塞到太后腰后，讓她舒舒服服靠著。

“說說吧，來找哀家所為何事？”

淑妃和渭王對視一眼，淑妃率先開口：“臣妾想求太后娘娘在賞菊宴上指一門親事。”

“指婚？”太后問道，“又是給老五的？”

淑妃點點頭。

“誰家的姑娘？”

渭王接話道：“是戶部馮鳴良之女，馮青鳶?！?/p>

太后在腦中思索了一番，道：“哀家是聽你外祖父說起，你和馮鳴良走得近。沒想到他竟然舍得將女兒拿出來?！?/p>

太后冷笑一聲，這種賣女求榮的人，哪怕爬得再高，也是讓她看不起的。

喝了口參茶，太后又問道：“先前給老五指了兩門親事，一門都沒成，還鬧得滿城風雨。自那以后，皇上命格之事為由，說不再管他的婚事，那這次哀家該用什么理由讓皇上改口呢？”

淑妃柔柔一笑，一雙風情媚眼全是算計：“太后娘娘，陛下說不管，那是因為寶國寺大師說厲王命格兇煞，一般人壓不住?？商竽锬镉兴恢?，這馮青鳶，她的命格卻是和厲王相襯的?！?/p>

“還有這等事？”

淑妃繼續(xù)道：“是啊，這馮青鳶剛一出生就害得生母難產(chǎn)早逝，生父大病臥床，四歲多她姨母帶她回娘家，馬車又跌落懸崖，所有人都殞命了，偏偏她一個小奶娃活了下來。您說這命夠不夠硬啊？”

太后了然地點點頭，道：“這樣的話，皇上的理由就站不住腳了，哀家再隨便許點恩惠，皇上必會同意?！?/p>

淑妃和渭王大喜過望，連忙行禮謝恩。

“臣妾謝過太后娘娘。”

“孫兒謝過皇祖母?！?/p>

太后又看著渭王，語重心長道：“明年沫兒就到了出嫁的年紀，你外祖父可是將她按皇后來培養(yǎng)的，她又是你表妹，嫁給你之后，萬萬不可讓她受了委屈?！?/p>

渭王知道太后是在拐彎抹角地提醒他，讓他將府中幾個妾室管好，絕不能讓她們生下他的長子，于是鄭重地答道：“皇祖母放心，孫兒知道輕重的。”

太后頗為滿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