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縹緲峰并不高,沒有冰雪,但卻大霧彌漫,一年當(dāng)中最少有半年無法看清山的真容,群山在大霧當(dāng)中飄飄渺渺因此將山中峰稱作縹緲峰。

蕭峰連夜趕路,終于抵達(dá)山底,卻不見一人,只聽縹緲峰上人聲鼎沸,赫然是打鬧的場景;蕭峰心下大驚,心中掛念著二弟虛竹,急忙施展輕功朝山頂飛奔而去。

雖然縹緲峰云霧繚繞,但對于蕭峰這樣功力驚人的高手來說并不能讓其迷失方向;飛奔了片刻終于抵達(dá)山門前,只見山門前零星躺著一些尸體,有男有女。女的死相大多極其凄慘,一看就是中了劇毒身亡的。

而男的皆是全身被凍結(jié)身亡,這些人必定是被靈鷲宮弟子用玄冰術(shù)所殺;靈鷲宮玄冰術(shù)以寒冰見長,掌中帶冰;一掌揮出能夠凍結(jié)人體的經(jīng)脈,禁錮功力。靈鷲宮玄冰術(shù)非尋常之冰結(jié)成,可以在烈日炎炎之下,經(jīng)久不化,可以在寒冰之日,瞬間蒸發(fā),化作致命的殺氣。

靈鷲宮弟子用冰,如同星宿海弟子用毒,峨眉派用符,是武林中幾大最出名的制敵手段,其中以玄冰術(shù)最為神秘莫測,可隨時隨地掌中成冰,好似憑空抓取物件一般,配上靈鷲宮獨(dú)有的至高輕功月影鬼步,叫人防不勝防且殺傷力驚人。

“這些女弟子先前就已經(jīng)中毒,大多是敵對時中毒被殺?!笔挿迥抗庖粧弑忝靼琢似渲芯売?,要不是靈鷲宮這些弟子提前中毒,敵人不可能攻入靈鷲宮,顯然這是一場有預(yù)謀的行動。

蕭峰身形一躍,人已站在山門前兩座巨大的雕塑前,宮里的廝殺聲更清晰地傳來,頭頂時不時有一只只巨大的大雕飛馳,發(fā)出一陣陣嘶鳴,這些大雕是靈鷲宮獨(dú)有,因此稱之為靈鷲,靈鷲宮這個名字正是由此而來。

“咳----咳咳----”就在蕭峰打算躍身飛入的時候,一道微弱的咳嗽聲傳來,蕭峰低頭一看,只見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滿身是血靠著石雕。蕭峰急忙上前,一股真氣涌入其中,片刻便解除了女子身上的劇毒,傷勢也基本痊愈。

“姑娘是?”

“我是靈鷲宮昊天部的弟子,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女子說著就跪伏在地,蕭峰急忙一把扶住,問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們被人投毒,很多姐妹都死了,尊主夫人已經(jīng)仙逝?嗚嗚----”女子說著就哽咽了起來,模樣格外的脆弱惹人憐愛 ;聽到西夏公主竟然身亡,蕭峰不由一驚,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臂,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清,直接說道:

“那我二弟怎樣?”

“二弟?”女子一臉茫然。

蕭峰一拍腦袋,也沒有隱藏什么,直接說道:

“我是蕭峰,你們宮主虛竹是我二弟?!?/p>

“?。 迸铀查g變了臉色,驚叫出聲,望著面前英俊魁梧的男子一臉不知所措;蕭峰,那可是鼎鼎大名的英雄好漢,世間那個女子不為之仰慕,世間那個男子不以他為偶像?眼前的少女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蕭峰不是早已在雁門關(guān)跳崖嗎?怎么?

見女子遲疑,蕭峰自然知曉原因,也懶得再多費(fèi)口舌;直接開口說道:

“帶我去找二弟,我倒要看看有我蕭峰在,誰敢動我二弟?”

霸氣縱橫,女子徹底為之傾倒,激動,緊張,忐忑地領(lǐng)著蕭峰朝宮內(nèi)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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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靈鷲宮內(nèi)早已是一片狼藉,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尸體,主殿外,一群著裝怪異的男子正在和數(shù)十名身著黑衣的女子戰(zhàn)斗。

只見廝殺聲一陣陣,刀光劍光配合著一道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肆意搖晃,有一紫一白兩道身影在人群中恣意飛舞,所過之處留下一片哀嚎和漫天飄飛的血花。

那些圍攻靈鷲宮女弟子的高手瞬間就被斬殺了十來人,但兩人身上也增添了不少傷口,依然無懼;兩人自然是靈鷲宮宮主四大侍女當(dāng)中的竹劍和梅劍,如今兩人一身的功力堪比一流高手。

就在兩人在人群中肆意飛舞的時候一道身影瞬間出現(xiàn)在其后方,接著一掌直接將兩人拍飛了出去。靈鷲宮眾人瞬間失去了主心骨,數(shù)名女弟子急忙奔上前去護(hù)在竹劍和梅劍身前。

“丁春秋,想當(dāng)初在少林寺主人仁慈留你一條狗命;你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使用卑鄙手段恩將仇報,簡直喪盡天良。”一身白衣的竹劍在幾名弟子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望著白發(fā)白須的丁春秋嬌喝道。

“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黃?!倍〈呵镆凰挻蟮囊滦?,配合著那滿頭白發(fā)修長的白色胡須,如同仙人一般,但是說話語氣和行事作風(fēng)比之以前更加地陰險毒辣:

“哼,且不說曾經(jīng),今日老夫定叫那小禿驢死無葬身之地,以報老夫這幾年在少林寺所受之苦?!?/p>

“還有你們這些小賤人如若乖乖投降,好好伺候老夫還好說,不然叫你們一個個生不如死?!?/p>

“星宿老仙,神功無敵,法力無邊------”丁春秋手下一個個吼叫了起來,如餓狼般的眼神盯著靈鷲宮那一個個水靈靈的女子,有人甚至舔著嘴唇,目光一片火熱。

靈鷲宮本來都是女弟子,在塵世中受盡了男子欺辱才加入宮門,一個個姿色自然是不差,如果真落到丁春秋這班人手中下場不可謂不凄慘。

“丁老怪,有本事就來殺了我們!”梅劍橫劍在胸,一副置之死地的決然,可謂是傲骨嶙峋。正應(yīng)了她名字里面的梅字,梅花香自苦寒來,凌寒獨(dú)自開,可謂生死并非她所愿,暗香浮來才是她理想。

“想死可沒有那么容易!”丁春秋胡須飄飄,白色的衣衫肆意飛揚(yáng),風(fēng)骨無雙,只是那陰險至極的語氣卻讓人心生膽寒:

“老夫這些手下皆是粗壯男子,你們靈鷲宮的這些小娘們正好可以犒勞他們今日功勞。哈哈哈?!?/p>

靈鷲宮眾女皆是一驚,所謂犒勞再也明顯不過,如果被活捉他們將會成為丁春秋那幫人的階下囚發(fā)泄工具;經(jīng)過少林寺一場近乎生死的戰(zhàn)斗,如今的丁春秋似乎掌握了些許御人之道,懂得恩威并施了。

“丁老怪,就算我等盡皆戰(zhàn)死也不做階下囚!”梅劍嬌喝一聲,身后幾十名女子皆是一副寧可慷慨赴死也不做階下囚的錚錚之氣。

“由不得你們,老夫叫你們知道什么叫求死不得求生不能!”丁春秋猖狂一笑,衣袖飛動間人已朝梅劍疾馳而去,手中折扇劃出一道白光,閃動間自梅劍一下數(shù)十名女子直接倒退出去。

梅劍嬌喝一聲,一把扶住即將倒地的一名女子身形急忙向后方閃去;站穩(wěn)身形的竹劍只覺得體內(nèi)真氣有些雜亂,不由暗嘆這老怪的功力竟然增長到如此境界,如今尊主毒傷再身,無人在是其對手。

想到這里梅劍心下大急,不知如何是好?

卻不料丁春秋抓住機(jī)會一掌拍向梅劍胸口,躲閃不及的梅劍只能避開要害,然后被轟飛了出去,只覺咽喉一熱,一口鮮血涌出,體內(nèi)真氣更是徹底被打亂,提不起絲毫。

“梅姐?”幾名女子急忙奔上前扶住了梅劍,另有幾人提劍飛速而上,使出月影鬼步,神出鬼沒一般將丁春秋圍困其中。丁春秋冷笑一聲,手中折扇一陣晃動,接著幾聲嬌喊;那幾名女子盡皆倒飛了出去,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好陰狠的毒!

梅劍以及身后的女子皆是臉色一變,以她們的實(shí)力根本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身旁的姐妹接二連三地死去,何等悲痛,卻無從反抗?

“投降不殺!”

“丁老怪,有本事殺光我們!”靈鷲宮女弟子盡皆叫嚷了起來,視死如歸。

“你們要來犒賞我這些手下,怎么舍得殺你們?”丁春秋奸邪一笑,單手拂過胡須,朝靈鷲宮那些女弟子飛馳而去,一路而行,數(shù)名沒來得及反抗的女子被點(diǎn)了穴道。接著兩指指向梅劍,梅劍貝齒一咬,用盡全身的力氣揮出一劍。

“找死!”丁春秋臉色一變,沒想到梅劍在軟骨散的作用下竟然還能發(fā)出如此有氣勢的一劍,倒是小看了;但依舊改變了局勢,反而激怒了丁春秋,徹底起了殺心。

只見其繡袍一揮千蛛手帶著一道綠芒轟向梅劍,掌風(fēng)呼嘯,冷風(fēng)迸裂,離的近的幾名靈鷲宮弟子直接被掌風(fēng)擊飛出去,梅劍臉色蒼白,身軀根本不能動彈,嬌軀不停滴顫抖了起來。

這就要死了嗎?

梅劍嘆息了一聲,閉上了鳳眼,一滴淚莫名其妙地滴落,也不知道是想起了曾經(jīng)的單純歲月,還是依稀記起了暗藏在心底的那道消瘦身影。

可惜啊,日日夜夜的侍奉,卻沒來得及告訴他也曾愛著他。不,應(yīng)該是一直深深地暗戀著他;看他笑傲江湖,看他迎娶西夏公主雙入雙飛------

這樣也好呀,他沒有煩惱,最起碼陪伴他那么多風(fēng)風(fēng)雨雨。

最長情的告白不就是單純的陪伴嗎?

只是來不及看他最后一眼了,那個神功蓋世,那個傻傻的他呀:但愿你能夠活的瀟灑,但愿你能夠活的自由。

但愿你依然寬厚仁慈,但愿你依舊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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