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女官的穿越之旅》是作者“無解”獨家創(chuàng)作上線的一部現(xiàn)代言情,文里出場的靈魂人物分別為邱鹿鳴無解,超爽情節(jié)主要講述的是:當然,難免還是鬧出了些笑話來,盡管她已經(jīng)很謹慎了:第一次乘坐輕軌,她緊張得不得了,眼睛不敢往窗外看;地鐵上看到一個褲子破了幾個大洞的女孩,上衣也短得遮不住肚皮,十分同情,有心施舍幾個錢,忽見她手里擺弄的手機,趕緊打消了念頭,這種手機可不便宜,足以買很多身衣服;她最怕過十字路口,雖沒有汴京御街寬闊,但...

第7章 自由自在 試讀章節(jié)

接下來的一周,邱鹿鳴就再沒見著赫春梅,電話也只有一通。楊戈解釋說,一定是赫教授剛回國,事情太多了。

邱鹿鳴才不計較這些,她樂得不在赫春梅跟前,免得露餡。

這一周,她開開心心跟著楊戈四處游玩,倒比從前二十二年的見聞還要豐富。

當然,難免還是鬧出了些笑話來,盡管她已經(jīng)很謹慎了:

第一次乘坐輕軌,她緊張得不得了,眼睛不敢往窗外看;

地鐵上看到一個褲子破了幾個大洞的女孩,上衣也短得遮不住肚皮,十分同情,有心施舍幾個錢,忽見她手里擺弄的手機,趕緊打消了念頭,這種手機可不便宜,足以買很多身衣服;

她最怕過十字路口,雖沒有汴京御街寬闊,但四面八方的大小車輛讓她緊張得不敢邁步。楊戈體諒她,好言安慰,“鹿鳴姐咱不怕,我知道你有心理陰影,但那次車禍畢竟是偶然。來,我拉著你手,咱們跟在別人后面走,好不好?”到了馬路中央,邱鹿鳴抬頭飛快向路上看了一眼,一排排烏壓壓的車讓她心慌,連忙加快了腳步。

國朝的汴京城中有百萬人口,店鋪也至少五六千家,為此邱鹿鳴還很驕傲。

但當知道濱城有六百萬人口,店鋪不計其數(shù)時,她傻眼了。

這幾天逛了幾個購物中心,邱鹿鳴感嘆,這可比相國寺的萬姓交易還要熱鬧,若是汴京也有人能蓋出這樣高的大樓,也有這樣的電梯,想必也能多出幾千家店鋪、幾百萬人!

在中央大道購物廣場,邱鹿鳴不停地用手機拍攝著喜歡的和不懂的東西,有時候在楊戈慫恿下還去試幾件衣服,她從來沒這么盡興地逛過街,這些琳瑯滿目的從未見過的飾品、服裝、食物,讓她目不暇接。

她甚至和楊戈像小孩子一樣,站在當街吃東西。

“鹿鳴姐,這個口味熟悉不?邱老師說你愛吃原味的馬迭爾?!?/p>

邱鹿鳴哪里知道什么馬疊耳牛疊耳的,只是模棱兩可地點了兩下頭。

一個店鋪前排著長隊,好像是賣飲子的,邱鹿鳴好奇多看了兩眼,楊戈就說去給她買,讓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等待,哪里都不要去。

邱鹿鳴自然是哪兒都不敢去,老老實實在長椅上等著,忽然,視線里,出現(xiàn)一個穿著淺云色衫裙的女子和一個月白長衫的男子,兩人在一眾穿著粗俗的人群中,鶴立雞群,姍姍而過。

邱鹿鳴只覺熱血翻涌,腿腳快過腦子,沖過去擋在二人跟前,“二位!敢問二位來自何處?”她心中隱隱期盼他們說來自國朝。

那女子年約二十,發(fā)髻梳得不甚精致,但簪了好些個首飾,衣裳料子邱鹿鳴也叫不出來。女子也上下打量著邱鹿鳴,忽然噗嗤一聲笑了,一副很了然的樣子,收回笑容眼風掃了同行男子一下。

那男子身材修長,雖然沒蓄長發(fā),但頭上戴著軟腳幞頭,身上穿著圓領襕衫,顯得風流倜儻,俊美的臉上帶著和煦笑容,他行了個叉手禮,“我是甘井子區(qū)的,想必你也是同袍了?”

邱鹿鳴也微微屈膝一禮,心中迷惑:“甘井子區(qū)...甜水井巷?”她記得大長公主說過,當年天旱,先帝仁慈,在汴京城一下子打了390眼水井,大多都是上佳的甜水井,“那,是小甜水巷,還是第一甜水巷...”不對不對,邱鹿鳴捂住了嘴,這里并非汴京城??!

那女孩挑眉冷笑,“姐姐!現(xiàn)在是2016年,請問,你是從唐朝還是宋朝穿來的???”

邱鹿鳴聽到宋字,臉色大變,后退了一步,那女子嗤之以鼻,“搭訕也不看看人家有沒有女朋友!”

楊戈端著兩大杯奶茶跑過來,“怎么了怎么了?兩位,我姐為救學生頭部受傷,失去了一些記憶,有什么誤會請多擔待??!”

男子頗為同情,“啊,沒有沒有。”

“什么沒有,她腦子進水了!當自己真是古代人呢,拿腔捏調的在這里勾引我男朋友!失憶了就好好在家恢復,隨便放出來還不看好了!”那女孩柳眉倒豎,十分兇悍。

路人中有議論的:我看報紙了,有個小學女老師放學時為救兩個學生,讓車撞了,流了好多血呢,不會就是她吧?

邱鹿鳴方才那種猛然涌起的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覺,早就煙消云散了,她拉起楊戈轉身就走,不想被人議論,也不想在人前說話。

走了一段,楊戈把插好吸管的奶茶遞到邱鹿鳴手里,“喝點冰飲,涼快涼快?!?/p>

邱鹿鳴接過吸了一口,口中吃進一個小圓球,嚇了一跳,卻沒聲張,看楊戈在咀嚼,她也咀嚼起來。

冰冰涼的口感,讓邱鹿鳴冷靜下來。

她告誡自己今后行事要更加謹慎。盡管這個朝代的人,都不敬鬼神,信奉什么無神論,但她還是不想自己與眾不同,只求快快適應這個朝代,做個普普通通的女子。

******

重生一個多月了,邱鹿鳴發(fā)覺自己越發(fā)喜歡這個時代。

雖然沒有離開過濱城,但從電視和書刊中,她看到國家經(jīng)濟的繁榮和軍事力量的強大。當年國朝年入幾千萬甚至一億貫銀錢,也有地雷火炮和龐大的帆船艦隊,但國朝重文輕武,政府官員俸祿高得驚人,用于軍隊的卻比例很小。軍隊養(yǎng)兵養(yǎng)戰(zhàn),還得靠將士經(jīng)商來解決軍餉。

國朝女子雖比前朝要自在一些,也可自立門戶經(jīng)商,但汴京良家女子所能從事的行業(yè)無非是手工業(yè)和商業(yè),并且賦稅很高,物價也高,又流行女子厚嫁,普通女子要攢一份好嫁妝著實不易。

可現(xiàn)在,所有人都是國家公民,沒有貴族和賤籍奴仆之分,也沒有株連。女子可以從事的職業(yè)很多,可以從政做官,可以經(jīng)商打工,可以從軍,也可以不結婚。

趙春子是女醫(yī)生,東行云是女警察,夏無為是女畫家,赫春梅是女教授,而她自己也是女教師,楊戈還帶她去看身穿戎裝威風凜凜的女子騎警,看T臺上的女模特和賽場上的女運動員。她還在電視上還看過女子飛行員、女航天員??傊釉谶@個時代,也可上天入地,與男子一樣的平等自由。

雖然休病假,但十五日那天,她的手機收到短信:您尾號5440的借記卡存入人民幣4880.22元,活期余額54438.66元。附言:發(fā)放2016年7月份在職職工工資。

邱鹿鳴對比汴京和濱城的物價,折算了一下,國朝的一兩銀約合人民幣1300元左右。自做了尚食女官后,她的俸祿就是每月30兩銀,朝廷每月另發(fā)各種福利也能合上60兩,專門配給她的兩個女侍由朝廷開餉,她平日又吃住在大長公主府,除了買些首飾、胭脂和小食,基本沒什么花銷,所以大半的俸祿都積攢下來,兌換了黃金和交子,還尋機在龍津橋南的街面置了一間鋪子,每年收租也是一筆銀子。

想到這里,邱鹿鳴一陣心痛,當初的月俸約合現(xiàn)在人民幣四萬元,若是按照黃金折算,更加讓人心痛。想及當了八年女官存下的萬貫家財,以及那個只去過一次的富足小莊子,還有,那只見過兩面的英武非凡的蘇毅鴻,不由得更加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但很快,她通過清點家中的物品,找到了一點心理平衡。

一是她還活著!這無疑是最重要的。

二是,錢也足夠花了。原身的銀行賬號上有個一百萬的定存,還有兩個五萬的定存,工資卡里還有五萬多的活期存款,加上每月近五千元的的工資,在濱城生活也足夠了。

濱城的房價物價比之國朝的汴京要低多了,有房有車的,想買什么商場和網(wǎng)上都可以買到,雖然家里一個仆人也沒有,但動手做點事情,對邱鹿鳴來說也不難。

另外,她還知道,到了退休年齡,國家還會一直給她發(fā)放退休金,生病也會有醫(yī)療保險,這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周小年和她聊天時,曾經(jīng)羨慕地說過,“你多好啊,你父母只有你一個女兒,將來他們的錢和房子還不都是你的!我可聽說一個大學教授年薪最少25萬呢,你說你爸媽一年得攢多少錢?”

三是,她有母親了!赫春梅雖然每天忙于工作,但時常發(fā)個微信給她,這讓她很滿足。可惜的是,她試著在赫春梅身邊使勁嗅過,卻沒有嗅到讓她安心的氣味。

身邊沒有女侍,也不會駕車,衣服要自己洗,飯菜要自己做,但,一個人的自由自在,也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街道上雖有無處不在的攝像頭,甚至電梯里也有,但回到家拉上窗簾,那就是她自己的世界了!

有什么不懂的東西,立刻用手機百度,就會得到答案;穿什么衣服,無論是很豪奢還是簡單,都沒人過多評價?!矚g這種自在便利的生活了,

她慢慢適應了從左到右的閱讀和書寫方式,模仿從前邱鹿鳴日記上的筆跡,每日在家要練習半個時辰的硬筆書法和板書,夜里睡不著時,也爬起來讀書。她把從前邱鹿鳴的幾本日記都好好讀了一遍,又仔細看了關于她的照片和視頻,又以極快的速度讀完了所有的小學、中學、高中和大學的語文。

楊戈并不覺奇怪,反而贊她到底是教授的女兒,恢復記憶就是快,連赫春梅也在電話里夸了一句,“鹿鹿你總算是開竅了!”

邱鹿鳴對這個“開竅”不明所以,只是笑笑說:“謝謝媽媽!”

楊戈笑說她有罪,硬是把一個好好的人民教師的普通話給帶偏了,居然有了一點河南口音。

邱鹿鳴有些緊張,生怕有人追問,她已經(jīng)很努力跟著電視學習說話了。

但是并沒有人追問她口音的變化。

——現(xiàn)如今的人,都在看什么穿越的電視劇和小說,還煞有介事地討論。但當一個真正穿越而來的人活生生站在他們跟前時,卻沒一個人產(chǎn)生懷疑。

邱鹿鳴帶著竊喜,悄悄地、貪婪地、迅捷地融入了這個時代。

******

濱城是個多風的城市,南風帶來潮濕的空氣,邱鹿鳴裸露的小臂潮乎乎冰涼涼的。

去區(qū)圖書館要經(jīng)過一條路旁長著高大欒樹的小街,街道只有兩車道寬,來往車輛也不多,邱鹿鳴走在樹下,米粒大的檸檬黃色小花隨風簌簌而落,有的落在行人肩頭,有的嵌在人行步道的磚縫里,遠看,地上好似罩了一條黃色薄紗。

邱鹿鳴一個人不疾不徐走著,她穿著一條瓷秘色長裙,裙角直垂到腳上的杏黃色平底布鞋上,上身是一件白色T裇,頭上是一頂卡其色大檐帽子,肩上斜挎著一個同樣卡其色的布包,別人看著不倫不類,但邱鹿鳴卻怡然自得。

是的,她現(xiàn)在可以獨立行動了。

楊戈陪了她三周,假期一直沒有回老家,她很是過意不去,于是在報名駕校時,給楊戈也報上了。在邱女官的概念里,那三千學費,也不過就是五貫錢而已,根本忘記和自己的工資對比一下。

楊戈推辭不受,邱鹿鳴又提出,等她回河南老家的時候,帶上自己,楊戈這才接受下來。

圖書館里肅穆安靜,空氣里有淡淡的書香。

楊戈帶邱鹿鳴來過一次,她現(xiàn)在可以自助借書還書了,也懂得如何找一個不被空調口直吹又安靜的位置坐好。她的布包里,永遠帶著“身手鑰錢”,帶著借書卡、乘車卡、紙巾和保溫杯,還有一包芝士夾心的餅干。

邱鹿鳴在書架邊輕輕挪動腳步,無聲無息,裙擺微微擺動,如同微風吹動柳葉,角落里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手里的書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邱鹿鳴聽到了,但沒回頭,她抽出一本《東京夢華錄》來,坐回座位,慢慢閱讀。

陽光從大玻璃窗照進來,慢慢在大書桌上爬動,邱鹿鳴正讀到馬行街的醫(yī)鋪一節(jié),馬行街上多是翰林金紫醫(yī)官坐診的藥鋪,當看到曹家獨勝丸時,她會心一笑,眼睛有些潮濕,原來這家藥鋪一直開了五六十年啊。

光影一動,桌前坐下一個人來。

那人有些無禮地低下頭,努力從帽檐下看她,不太確信地問:“你是邱鹿鳴?”

邱鹿鳴習慣地想從袖子里掏帕子,摸到光溜溜的小臂才醒悟,便隨意用手指抹了眼睛兩下,——她見電視劇里就有這么演的。

“請問你是...”邱鹿鳴抬起頭,低聲說:“不好意思,我受傷導致部分記憶損失,正在恢復,多有得罪了!”

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有點胖,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帶著眼鏡,他左右看看,似乎怕打擾讀者,壓低了聲音,視線看著桌面,“我我我知道,我也是育才小學的老師,我是王永健啊,你不認識我了?”

邱鹿鳴微笑一下,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