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旦陷入溫柔鄉(xiāng)里……


“住手!”顧墨嶼摸了摸被打的臉頰,奪走手下的槍,左手按住沈貝棠的下巴,將她逼到墻角,他指尖用力打開她的牙關(guān),將槍塞進(jìn)了她嘴里,抵住她的軟腭。

沈貝棠無法呼吸,心臟劇烈跳動,她被他禁錮著,毫無還手之力,只一雙淚眼用盡力氣瞪著他。

他力氣大到,她時刻擔(dān)心他不慎就開了槍。

“想不想嘗嘗子彈的味道?”他問。

她終究是哆嗦著搖了頭。

他冷哼一聲,這才松開了她,將槍拿出來,在她臉上拍了拍。

沈貝棠扶著墻俯下身子,恰好看見那人將舌頭拔了下來,血濺當(dāng)場的畫面,便捂住胸口嘔了起來。

顧墨嶼對著那女人毫不猶豫開了槍,女人命喪當(dāng)場。

恐怖的夜晚,終得安靜。

這些個手下將尸體抬了出去,顧墨嶼抬眸看著臉色慘白的沈貝棠,冷漠道,“我只給聰明人機(jī)會。沈小姐是聰明人,你該知道,你別無選擇。”

說罷,他將一封信件丟到她面前,便去安雅面前接過外衣穿上,離開前不忘給安雅遞了個眼神。

同樣嚇失色的安雅觸到他的眼神,將頭更低了些,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顧墨嶼離開,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安雅去隔壁房間遣散了那些聽著慘叫聲而覺得后怕的姑娘們,再回來時,沈貝棠正跌坐在墻角讀著那封沈宥為寫給她的家書。

其實就九個字:自身難保,你好自為之。

她顫抖著雙手,忍了那么久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你父親不肯救你,是他本意,與顧老板無關(guān)?!卑惭抨P(guān)上門點了支煙,坐在凳子上大口吸著,“這封家書是我截來的,晚上不過是交給顧老板看了一眼?!?/p>

“他是誰?”沈貝棠擦了眼淚,將信件撕成碎末。

她走不掉了,沈家那幾個人死不足惜,她惜的是她母親的命。她只能踏實待在知音闕里,以待來日。

安雅大口抽著煙,直到香煙燃盡,將煙蒂丟去血泊里,“別想著跑,顧墨嶼是靠著跑單幫發(fā)展起來的,他手里那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可一點兒也不比隊里的差。”

安雅將一塊帕子丟給她,她不喜歡看一個女人失了精致的模樣,“你也不必覺得自己多慘。跟穆家有沾染的人全部得殺,這是三方勢力共同的決定,保下你和你的家人,顧老板必然付出過代價,否則,昨天夜里,你們一家早死絕了。剛才那女人早前便攛掇我們的姑娘轉(zhuǎn)投去穆家的舞廳,昨天又因她,白丟了幾條命。有個兄弟替顧老板擋了一槍,死了……”

說完,安雅起身打了個哈欠。

“費那么大力氣,就為了逼我做個小姐?”沈貝棠不相信事情這么簡單。

安雅聞言好笑,她捂住嘴笑得直不起腰來,仿佛剛才凄慘的畫面根本沒入她的眼,絲毫沒在她心里激起漣漪,“姑娘,知音闕是所有男人都會來的地方,除了顧老板,再厲害的男人,一旦陷入溫柔鄉(xiāng)里,都是無用的軟骨頭。溫柔刀,刀刀要命?!?/p>

安雅一臉疲憊,話畢,她已經(jīng)松了身子往寢室里去。

此時,窗外已有了晨色,映著生意人忙碌的身影,街道上的井然有序和每個人臉上綻著的希望,仿佛之前黑夜里的慘叫和垂死掙扎,不過是一場夢。

是她后來數(shù)年,每個夜里一次次揮之不去的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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