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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葵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醫(yī)院里。

  難聞的藥水味瞬間刺激得她腦子精神起來。

  “徐長生?。 ?/p>

  周葵倏地坐起,驚恐叫道。

  左右掃視。

  沒人。

  病房里空無一人!!

  “徐長生!”

  周葵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涌下。

  他一定是死在楊家了……

  怎么辦……

  小豆丁呢?。?/p>

  周葵俏臉煞白,捂著臉哭得似要崩潰:“徐長生,小豆丁……你們怎么能留我一個人……嗚嗚嗚!”

  “媽媽!媽媽!”

  這時,一個年輕護士領(lǐng)著一個三四歲的小丫頭進來。

  小丫頭拿著一串糖葫蘆,嘴里塞幾顆,一張粉雕玉琢的雪白小臉鼓鼓的,滿臉興奮地喊著。

  見周葵在哭,徐豆豆嚇了一跳,趕緊扔掉糖葫蘆,跳上床擦掉媽媽的眼淚,癟著嘴道:“媽媽不哭,媽媽哭,豆丁也想哭。”

  周葵愣愣地看著她:“小豆???”

  “爸爸讓豆丁照顧媽媽呢,媽媽要是哭的話,爸爸會打豆丁屁股的。”徐豆豆大眼睛滿是委屈。

  “爸爸?徐長生沒死?我睡了多久?”周葵三連問。

  “媽媽睡了一天一夜啦?!?/p>

  見媽媽不哭了,徐豆豆跳下床,撿起地上的糖葫蘆就要塞進嘴里,得意洋洋道:“豆丁和爸爸見過面了喔,爸爸說豆丁是個堅強的孩子喔!”

  “小家伙,不許吃掉到地上的東西?!?/p>

  護士搶過徐豆豆的糖葫蘆,丟進垃圾桶里。

  “知道啦陳姐姐。”

  徐豆豆奶聲奶氣道。

  “你和徐長生相認了?”

  周葵錯愕,接著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自言自語道:“不對……小豆丁傷得那么重,臉上那么多疤……還有我的手……這才一天,就都好了?”

  “周小姐,你和豆豆的傷,是本院醫(yī)術(shù)最高超的華醫(yī)生治好的?!标愖o士開口解釋道:“華醫(yī)生德高望重,妙手回春,所以你不必驚訝?!?/p>

  周葵怔怔地看著護士:“這么厲害的醫(yī)術(shù)?”

  實際上陳護士心里也是一陣尷尬。

  這個小醫(yī)院哪里有什么華神醫(yī)?

  都是編的。

  再說了,這對母女來時傷得很重,世界上最好的醫(yī)生估計也沒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就將她們治好。

  動手施救的,是這個小丫頭的父親,那個叫徐長生的男人。

  那個男人神乎其神的醫(yī)術(shù),此刻依然在她腦中震蕩。

  不過他交代了要保密,陳護士只能硬著頭皮胡編亂造了。

  “謝謝護士小姐照顧豆丁,我要親自去跪謝華神醫(yī)!”

  周葵回過神來之后,自覺失禮,下床就要往外走。

  “華神醫(yī)已經(jīng)下班了!”陳護士一驚,急忙編了個理由。

  “這樣啊……”

  周葵一臉遺憾,再問道:“請問陳小姐,徐長生去哪里了?”

  “您老公出去了,好像是去見一個故人?!标愖o士應(yīng)道。

  “老公?”

  周葵臉紅了紅,慌亂解釋道:“我和他不是那種關(guān)系?!?/p>

  她迫不及待地要見到徐長生。

  不是想他,更不是愛他。

  自己才見過他兩面。

  怎么可能喜歡他呢?

  只是……自己是怎么從楊家活著出來的?

  正思考著,一只大腳踹在病房的門上!

  砰!

  一群面帶不善的人魚貫而入。

  周葵臉色大變!

  ……

  一小時前。

  市中心,一幢中式別墅里。

  這幢別墅原是晉城市書李春風的住所。

  蔣家老爺子蒞臨晉城之后,李春風為了討好蔣老,搬走了。

  一輛掛著‘南88832’車牌的紅旗駛進別墅,在重重護衛(wèi)下,暢通無阻。

  一老一少下了車。

  傅忠回過頭,看了眼年輕人臉上的冷意,說道:“徐先生,不是老傅非要讓您走這一趟,只是我回去跟老爺子一提,老爺子非說要去醫(yī)院找您……”

  昨天他離開楊家之后,回來跟蔣老一說,蔣老先是不信,說畫里的人如果正常來算,今年應(yīng)當比他還要大個十歲左右。

  就算還活著,也是老得不成人樣了。

  不可能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傅忠便說,有沒有可能是畫中人的后代呢?

  蔣老登時激動得渾身發(fā)抖,眼淚嘩嘩的,嚷嚷著要親自見一面。

  老爺子吵了一天一夜,沒辦法,傅忠今天中午便到醫(yī)院請徐長生來這一趟了。

  不過這年輕人似乎并不如何情愿……

  可能不知道蔣家的體量究竟有多大吧?

  傅忠心想。

  徐長生忍著不耐煩道:“行了,來都來了,不用解釋了。”

  傅忠皺眉道:“徐先生,即便您是畫中之人的后代,請您見了老爺子之后,態(tài)度端正一些,您還年輕,也許并不知道蔣老的存在,具體是個多么恐怖的概念。”

  “我知道蔣家對普通人來說很厲害,但那與我無關(guān)?!?/p>

  徐長生冷冷道:“要不是擔心老頭子去了醫(yī)院,影響太大,吵到我老婆女兒休息,我根本不會來?!?/p>

  傅忠忍不住氣道:“你這年輕人,簡直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蔣老戎馬一生,殺敵無數(shù),希望你進屋之后,不會被一個百歲老人的氣勢嚇得跪在地上!”

  兩人說著,已經(jīng)進入別墅客廳內(nèi)。

  一個瘦巴巴的小老頭站在門邊,皮膚皺如橘皮,一米六高一點,早已掛印多年,卻還穿著得體軍裝,一身凜然之勢依然氣吞萬里,十分駭人。

  似乎是為了表示對畫中人的后代的尊重,親自站在門口等候。

  傅忠也沒想到蔣老會佇在門邊,大吃一驚,正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蔣老爺子渾身一抖,死死地盯著徐長生的臉。

  那雙渾濁的老眼先后閃過疑惑,驚疑,震驚,最后是一顆一顆的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流出來。

  啪嗒啪嗒。

  淚水紛紛掉在地上。

  徐長生也看著這個小老頭,思索兩秒,突然笑了起來:“哦,想起來了,是青木城的小年子啊?!?/p>

  “徐哥??!”

  蔣老爺子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抱住徐長生的大腿,哭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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