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淮陽公主


  洪應(yīng)訕笑道,“王爺......”

  敢稱圣上為老頭子的,也就他們家這位主了!

  這位王爺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聽了太多的大逆不道之言。

  現(xiàn)在都有點麻木,但是還是裝作驚詫、小心翼翼的的樣子。

  正說話間,一個侍女跑進來道,“王爺,淮陽公主來了......”

  林逸眼皮一抬,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白衣,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淮陽公主林寧,只比他小兩歲。

  “皇兄........”林寧朝著哥哥微微欠了身。

  “哎,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咱們是親兄妹,不用整這么多虛的?!绷忠菀允址鲱~。

  “禮不可廢?!绷謱幰廊坏椭^,靜靜地站著。

  “你們都下去吧?!?/p>

  林逸朝著邊上的洪應(yīng)和侍女擺了擺手,他知道如果邊上站著人,他這個親妹子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和他親近的。

  等邊上的人走完,林逸發(fā)現(xiàn)林寧的眼眶里居然已經(jīng)蓄滿了眼淚。

  “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皇兄.....”眼淚水順著精致的臉面滑落。

  “到底怎么了?”

  林逸騰的站起身,一下子慌張了,趕忙道,“那個混賬,你直接說,我揍死他!”

  林寧搖搖頭,眼淚水更多了。

  “這有什么好哭的,這幾日可是你老哥我受封的大喜日子,你是第一個來我這道賀的,哭哭啼啼的,一點也不喜慶。”林逸無奈的嘆了口氣。

  得到好封地的皇子府邸大概是賓客盈門,絡(luò)繹不絕。

  “三和天氣卑濕,地氣蒸溽,夏秋之交,物無不腐壞者。人非金石,怎么能長久?”

  林寧把腦袋斜靠在林逸的肩膀上,抽泣道,“哥哥,不去好不好?”

  就這事?

  林逸立馬就放心了。

  揉揉她的劉海,笑著道,“這是我能決定的?”

  “你還笑?”

  林寧不顧形象,用白色的衣袖擦了把眼淚道,“我要去求父皇,母妃不準我去?!?/p>

  “我妹子果然長大了,知道心疼老哥了?!?/p>

  看著漂亮的妹妹,林逸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他是孤兒,從來沒感受過親情。

  這輩子有了母親,有了妹妹,他是用心在愛,從小就寵著。

  妹妹依賴他,更甚于母親。

  林逸笑著道,“知道你是為哥哥好,但是哥哥的本事你還不知道?”

  在外人和便宜老子皇帝面前,甚至母親袁貴妃那邊,他是極力藏拙。

  但是,在自己的親妹妹面前,他是向來很顯擺的。

  深怕他這唯一的親妹子不知道他的能耐,看不起他。

  “哥哥,我不要你走,舍不得你?!?/p>

  林逸的心一緊,在這都城,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妹妹了。

  看著梨花帶雨的妹妹,安慰道,“我每年都會回來看你的。”

  “你騙人!三和到都城一來一回要半年時間呢!”

  “有這么遠嗎?”

  林逸倒是不知道,“即使再遠,我爬都爬回來看你!”

  “你要走了,就沒有人再和我說《西游記》、《三國》了......”

  “那以后我給你寫行不行?”林逸不停的拍著她的背。

  他也無奈,他的便宜皇帝老子,年近六十,身體越來越差。

  朝堂烏云密布!

  他身為皇子,是支持太子,還是三皇子雍王,四皇子晉王,七皇子南陵王,甚至比他小的十二皇子永安?

  什么?

  明哲保身?

  反正他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皇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可惜,不行!

  宮廷政治斗爭,只有朋友和敵人,想做左右逢源的中間騎墻派,那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辦法便是遠離是非之地!

  林寧繼續(xù)道,“那數(shù)學課呢?我已經(jīng)學到勾股定理了,你說過,無論如何不能半途而廢的!”

  “妹子,差不多了,哥哥已經(jīng)把知道的都教給你了?!?/p>

  林逸寵溺的道,“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都城最負盛名的才女了,我也沒有能力教你了?!?/p>

  自己七歲,林寧五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偷偷摸摸的教李寧識字、數(shù)數(shù),這是屬于兄妹倆的小秘密。

  掐指一算,十一年來已經(jīng)教到了初二的內(nèi)容了。

  再繼續(xù)教函數(shù)、不等式、平面向量又有什么意義?

  屠龍技而已!無所用其巧!

  “哥哥,你又取笑我。”林寧撒嬌似得的朝著他的胸口捶了一拳。

  她在外面擔著才女的名頭,其實很多詩詞都是哥哥創(chuàng)作后,教給她的。

  她不愿意這么好的詩詞埋沒,便以自己的名頭,展現(xiàn)于外人!

  如果不是哥哥攔著,她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我哥哥才華橫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我連哥哥的百分之一都沒有!

  小時候,她不理解哥哥為什么這么做!

  現(xiàn)在大了,她才逐漸明白,她雖然是皇女,但是依然是一介女流,有才華的女子,依然是女子!

  而有才華的皇子,卻是別人的攔路虎。

  正如哥哥所說,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槍打出頭鳥!

  “你不是小孩子了,”林逸笑著道,“你我兄妹終有一別,你要學會照顧自己了?!?/p>

  他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了。

  淮陽公主是哭著來的,也是哭著走的。

  太陽落山,溫度一下子降下去不少。

  他穿上了襟袍,布靴,也感覺不到那么熱了。

  和王府門口是一條八米多的大街,一向由南城兵馬指揮司管理,禁止商販在這里擺攤設(shè)點。

  但是自從林逸搬過來以后,便允許商販們在此做生意,唯一的要求是保持衛(wèi)生,不擁堵。

  大家發(fā)現(xiàn),這位被成為“財迷”的和王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霸道,苛刻。

  當然也不能說和氣,因為這位王爺有點傻。

  比如下雨的時候,這位和王爺居然毫無形象的蹲坐在和王府大門的臺階上大喊: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嘍!

  據(jù)說和王被言官參奏言行失檢,有失體統(tǒng),當今圣上看到奏本以后,氣的大罵。

  不過,大家都明白與這位和王當街辱罵“威風八面,大殺四方,可治小兒夜啼”的暗衛(wèi)指揮使江重。

  跳腳堵在安康府尹的門口撒潑、廣開茶樓、客棧、米鋪、家具店,與民爭利相比。

  言行失檢,有失體統(tǒng)這種小事情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虎毒不食子,當今圣上讓他閉門思過,封地三和,對他就已經(jīng)是最大懲罰!

  林逸手里拿著糖葫蘆,一邊吃一邊望著熙熙攘攘的大街,這輩子終于住上了位于繁華市中心的獨棟豪宅了!

  世間最美,不過那一絲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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