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老》免費試讀 免費試讀

那一通電話,再也打不通了。

家里的那盞燈,再也不會亮了。

不會再有人在深夜的火車站冒著寒風(fēng)接我回家了,我不會再有人和我談古論今,教我書法、賞鑒戲曲、和我坐在棋桌前再殺一盤了。

每次路過您的房間,我總覺得,您會回來。

我每次鼓起勇氣推開那扇門,看著那空蕩蕩的房間,只剩我一人,您永遠的定格在了那張黑白照片上。

抬頭看著屋頂?shù)哪且稽c光,那一天,您離開的時候,我就守在您的身邊。

我看著您的生命一點一滴的消逝,那時候,我沒有害怕,也或許是痛到麻木了。

我一直相信,我們的感情,超越生死。

您總說,您和淺淺之間,除了是親人,更是忘年之交,我們有著很高的默契。

那一刻,暮色暗淡,殘陽如血。

我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您的手,蝕骨的冰涼刺激了我,我不甘心的又摸了摸您的腿,已經(jīng)涼到了半截。

我無論如何捂著,都不會再有溫度了。

回想那一整天,您的狀態(tài)都是渾渾噩噩的。

您在與死神作斗爭,我知道您的牽掛在哪里。

當(dāng)我撥通斯幽的電話,視頻中,她給您講述著金陵的美好。

在聽到斯幽聲音的那一瞬間,您不斷的轉(zhuǎn)動著那眼神早已煥然的雙眸。

十幾分鐘的聊天中,我看到了您眼神聚焦在斯幽身上。

您的胳膊早已經(jīng)沒有溫度了,可就在電話將要掛斷的瞬間,您抬起了那條冰涼的胳膊,和斯幽揮手,并艱難的說出。

我知道,您是在和她告別,那是您在這世間最不舍的牽掛。

當(dāng)您的胳膊重重的落在炕上,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斯幽是您的不舍,而您,亦是我的不舍。

在我撕心裂肺的哭泣時,您艱難的開口了。

您說:

一語之后,您再也沒有開過口,氧氣機賣力的工作著,您依舊張著嘴艱難的呼吸著。

每一次呼吸,都像極了生命的倒計時。

戌時,您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我跪在您的身邊,聲淚俱下的喚了您一聲。

本以為,您不會再回答我了,可是卻聽到了一聲鏗鏘有力的回應(yīng)。

您拼盡全力的那一聲,我知道,那便是您與我今生的訣別了。

我的心,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握著,喘不過氣來。

從您離開后,這間屋子再也沒有溫度了,它由家變成了房子。

我躺在這冰冷的炕上,回憶漸漸單薄,仿佛之間,又回到了過去。

夏日夜里,成語接龍,飛花傳令、古詩詞、歇后語、猜字謎、講歷史。

那時候,倦意好濃,夜色好淺。

斯幽氣呼呼的說著。

聽著斯幽的委屈,你每次都爽朗的笑著。

斯幽稚嫩的說著。

幾個回合之后,爺爺笑著說道:

我們都知道,爺爺每一次都讓著我們,他怕打擊到我們的自信心。

每一晚,我們都躺在爺爺家的大炕上,歡聲笑語的做著游戲,心情愉悅的進入睡眠。

我叫藍淺,很小的時候,便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生活在農(nóng)村。

爺爺以前是一名中學(xué)校長,十里八村的人都叫爺爺。

我以前聽村里的老人坐在一起閑聊時,說爺爺是村里最早的大學(xué)生,還說那個年代的大學(xué)生,在中國簡直是比熊貓都珍貴,不僅如此,爺爺還在蘇聯(lián)做過交換生,厲害的不得了。

爺爺學(xué)業(yè)有成,回國之后,便投身教育行業(yè),由于表現(xiàn)優(yōu)異,又被調(diào)任到了司法部門,后又調(diào)到了政府機關(guān),做了一個干部,每一次調(diào)動,爺爺都很配合。

唯獨最后一次,爺爺要被超遷到國家的權(quán)利中心,爺爺拒絕了。

后來這些事,我也問過爺爺,爺爺說國家把他們那一批人培養(yǎng)出來,就是為了要報效祖國,為祖國培養(yǎng)更多的優(yōu)秀人才,實現(xiàn)共產(chǎn)主義社會。

爺爺總說:爺爺把黨和國家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把對祖國的愛種在了血液里。

小時候,爺爺經(jīng)常去外地出差,每次回來,都會給我?guī)б恍┒Y物。

有一次,政府組織所有的干部團建,并表示可以帶一個家屬同行,爺爺回來和奶奶說了這件事,第二天便把我抱走了。

我還記得,那一天,爺爺抱著我說:從小到大,不論有什么好吃的,爺爺都舍不得自己吃,都會留著等我們這三個孩子回來。

在我歲那一年,奶奶走路時身子總是偏向一邊,村里迷信的老人說,奶奶被鬼纏身了,爺爺不認可他們的觀點,把我送去了同村的姥爺家,帶著奶奶去了市里的醫(yī)院。

爺爺從工作開始,從來沒有請過假,那天帶奶奶去醫(yī)院,也只是調(diào)休了一天,我在姥爺家等著爺爺和奶奶回來。

當(dāng)天晚上,爺爺去姥爺家接我,回到家之后,我沒有看到奶奶的身影。

爺爺告訴我,奶奶生病了,需要在醫(yī)院待一段時間,而我也到了就讀小學(xué)的年紀,他希望我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同時爸爸媽媽在縣里也穩(wěn)定了,我該去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了。

第二天,爺爺便把我送去了縣里,媽媽讓爺爺留下來吃午飯,順便了解一下奶奶的情況。

席間,爺爺告訴爸爸和媽媽,奶奶的大腦里有一顆腫瘤,醫(yī)生判定是良性,但是需要切除,做開顱手術(shù),媽媽聽后,就開始抹淚了。

那個時候的醫(yī)療水平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開顱的風(fēng)險很大。

那天,爺爺獨自回去了,我和爸爸媽媽住在了一起,由于我第一次睡床,有點不太習(xí)慣,就沒有睡著。

晚上,我聽到爸爸和媽媽討論著,媽媽說她明天要先去醫(yī)院看奶奶,四爺爺幫我辦好了入學(xué)手續(xù),讓爸爸明天接送我上下學(xué),并且讓爸爸把妹妹送到村里姥姥家,我聽到了爸爸顫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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