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記憶》,以郭笨聰作為故事中的男主角,是網(wǎng)絡(luò)作家“郭笨聰”傾力打造的一本軍事歷史,目前正在火熱更新中,小說內(nèi)容概括:船上眾人均伸直了脖子,直愣愣地張大嘴巴看著遠處,似乎只要那兩艘船不撞在一起,便永遠不會將嘴合上。元軍的戰(zhàn)船甚是龐大,一旦開動,想要突然間變向已是不能,眾人遠遠地聽到那船上的士兵大呼小叫,甲板上亂作一團,卻又無可奈何,眼睜睜地看著兩艘船撞在一起。著火的宋船雖然也不小,但比起元軍戰(zhàn)船仍是不及,被側(cè)面撞擊...

1.12 窮寇必追 試讀章節(jié)

元軍戰(zhàn)船駛得極快,眼看就要逃了出去。楊連勝大聲道:“弟兄們聽好了,全力追擊,別讓敵船逃脫!”眾軍士應(yīng)了一聲,扯起了滿帆。元軍的戰(zhàn)船雖然受損不輕,但兩船相距甚遠,片刻間又哪能追得上?眾人正焦急間,只見那艘著了火的宋船忽然轉(zhuǎn)了方向,徑直向元軍戰(zhàn)船撞了過去。
郭笨聰哪里見過這等陣勢,早已看得呆了。船上眾人均伸直了脖子,直愣愣地張大嘴巴看著遠處,似乎只要那兩艘船不撞在一起,便永遠不會將嘴合上。
元軍的戰(zhàn)船甚是龐大,一旦開動,想要突然間變向已是不能,眾人遠遠地聽到那船上的士兵大呼小叫,甲板上亂作一團,卻又無可奈何,眼睜睜地看著兩艘船撞在一起。著火的宋船雖然也不小,但比起元軍戰(zhàn)船仍是不及,被側(cè)面撞擊之后,船舷頓時被撞得開裂,片刻間已有海水涌進。
郭笨聰睜大眼睛仔細看去,只見數(shù)十名大宋的士兵從船上跳下,拼命向兩邊游去。過不多時,船上忽然發(fā)出一道火光,緊接著眾人都聽到“轟”的一聲音,又看到濃煙四起,整艘戰(zhàn)船已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艘較小些的大宋戰(zhàn)船,此時已駛了過去放下繩索,將落水的宋兵一一救回。
元軍戰(zhàn)船正頂著那宋船的船腹,想要及時退出已是不能,轉(zhuǎn)眼間,火勢已在兩船間漫延開來,不多時又燒到了甲板上?;饎萆趺停胍獡錅缫讶f無可能,不久便有士兵從船上跳入海里,緊接著又浮出水面,伸長胳膊在那里招手呼救。
此時,水里的宋兵已被全部救到戰(zhàn)船上。眾人遠遠望去,只見那船又繞著敵船駛了半圈,眾人均以為那船要將落水的元兵俘獲,卻沒料到甲板上突然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名手執(zhí)弩機的士兵,對著水面一通亂射,頃刻間已有十數(shù)名元兵斃命。剩下的元兵見狀大驚,拼命往回游去,卻又哪能趕得過疾弩,不多時,海面上已一片血紅。
雖然前日也曾有過一場大戰(zhàn),但當時有幾千艘戰(zhàn)船混戰(zhàn),眾士兵忙著殺敵保命,又哪有閑情去注意敵人的死活。此時看到這場景,眾人均覺得驚心動魄,又過了一會兒,已有士兵大聲叫起好來。
大火燒了足足一個時辰,這才漸漸熄滅,那兩艘著了火的戰(zhàn)船早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堆殘骸在海面上。那小船似乎仍覺得不放心,繞著殘骸又轉(zhuǎn)了幾圈,確定沒有活口之后,這才離開。
郭笨聰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再看手掌心已滿是汗水;他此時終于明白什么叫做“捏一把汗”了。
過了一會兒,有十幾人上了船,帶頭的是兩個武將打扮的人。那年紀稍長些的向何中天見了禮,道:“卑職瓊州兵馬監(jiān)文克武,參見何侍郎?!迸赃吥侨艘哺溃骸皡⒁姾问汤?,卑職是兵馬副都監(jiān)武克文?!边@二人不僅樣貌相似,便是連說話的語氣也幾乎一模一樣。
早已有軍士將船艙打掃了一番。艙內(nèi)的大火雖然熄滅,但仍能聞到木頭燒焦的味道。眾人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絲毫不在意,隨便找了地方坐了。郭笨聰也隨著眾人走進大廳。聽琴緊跟著,站在了郭笨聰身邊。
文克武道:“我等奉了丞相之命追擊元軍戰(zhàn)船,沒料到敵船駛得極快,眼看就要被其逃脫,幸好老天開眼,還是被我大宋的戰(zhàn)船給截住了?!蔽淇宋囊哺溃骸笆前?,丞相特意吩付過,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其逃脫,我等也幸不辱命?!闭f著,嘆了一口氣,復又道:“只可惜了我那艘弩船,第一次出海便被燒了個精光?!闭f著,又捋著胡須連連搖頭,卻未料到那胡須已被燒得焦黃,手剛剛摸了上去,竟然有一縷從中間斷掉。
這二人的一番話說了出來,在場眾人均大惑不解。在以往,宋軍追擊元軍的情況雖然也偶有發(fā)生,但追擊數(shù)十里開外的,卻是少之又少。何中天道:“將軍如此說來,可是丞相已帶著龍舟抵達瓊州?但為何又令你二人追擊幾十里?”此言一出,眾人也均是同樣想法,齊齊向二人望去,且看如何作答。
文克武道:“三日前,范太守將我等召集起來,說有大批元軍戰(zhàn)船集結(jié)于吳川,想是要對朝庭不利。我兄弟二人各自領(lǐng)了十艘戰(zhàn)船待命。誰知過了一天,忽然有消息傳來,說是大宋水師全軍覆沒。一時間,瓊州城中百姓盡皆痛哭?!北娙寺勓跃裆鋈唬南氩恢故黔傊?,恐怕整個沿海一線都是如此吧。
要知道,當時的廣東、海南、福建等地,還未完全落入元軍手中,百姓心中所向的仍是大宋朝庭。這些地方的主力軍隊被朝庭調(diào)往崖山方向,整個廣南東路一帶只剩下兩萬人的兵力。然而朝庭常年漂泊于大海,與各地的官員也暫時失去了聯(lián)絡(luò)。元軍乘虛而入,曾多次派人前來招降這些地方官員,但由于大宋朝庭尚在,幾乎無人答應(yīng)受降。
文克武道:“前日晚上,我兄弟二人正在碼頭巡視,忽聽說有艘大船駛過來,我二人當即乘船出海查看,卻沒想到竟然是丞相派來的人?!蔽淇宋囊哺溃骸笆前?,我兄弟二人一問之下,這才知道是大宋的戰(zhàn)船。”文克武聽他打斷了自己的話,當即搖頭道:“兄弟,你先不要說,等我說完了再輪到你?!蔽淇宋穆牭靡汇叮c頭道:“也罷,此事干系重大,便由你來講吧。”
文克武道:“那船是朝庭的黃旗船,領(lǐng)頭的是大學士蔡西行,卑職知道事關(guān)重大,當下便派人通知了范太守?!焙沃刑旌龅溃骸斑@范太守可是范志遠?”文克武點頭道:“正是。范太守聽聞陛下駕臨,當即帶了家中老少,從瓊州趕往萬寧迎駕。”
眾人聽說范志遠帶了家眷隨行,心中均想這范志遠倒也不糊涂,帶了家眷隨行,顯然是向朝庭顯示其忠誠,免得有人懷疑自己存了二心。
文克武又道:“據(jù)大學士說,陛下的龍舟停在東邊六十里處。范太守當即帶了夫人與公子登上了大學士的船。卑職領(lǐng)了眾位弟兄,分乘六艘戰(zhàn)船前去護駕。誰知駛出數(shù)里,又有消息說,龍舟在萬寧南邊的海域。卑職等人雖然驚訝,卻也能理解大學士的一番苦心,想必是丞相有過吩咐,萬不可將龍舟所在的方位隨意泄漏。”
說到這里,武克文插言道:“其實丞相大可不必如此謹慎。早在兩年前,瓊州四千將士便已立誓效忠朝庭,又怎會臨時起了異心?”他直人直言,眾人也絲毫未覺得不敬,但又明白陸秀夫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近幾年多次教訓所致。
文克武道:“船隊轉(zhuǎn)向南駛了近一個時辰,這才看到龍舟的蹤影。丞相命我等先行帶路,其余船只在后面隨行。船隊駛距萬寧四五里時,忽然遇到了四艘元軍戰(zhàn)船?!北娙寺牭眯闹幸痪o,知道他就要說到正題上了,均屏住了呼吸。
文克武又道:“聽說是元軍戰(zhàn)船,丞相當即下令將其俘獲。弟兄們經(jīng)過一番苦戰(zhàn),在折損了四艘戰(zhàn)船之后,終于將兩艘敵船擊沉,又俘獲了一艘,然而最大的那艘炮船卻逃脫了。弟兄們當即帶了四艘戰(zhàn)船分兩路追擊,沒料想又遇上了大霧,有兩艘竟然跟丟了?!?br>何中天道:“那剩下的兩艘,便是你們兄弟兩人的船了?”文克武點頭道:“正是。武兄弟的船稍快些,因此駛在前面。但海上霧大,雖然一直緊咬著敵船不放,但想要將其攔截卻是不易。到了凌晨時分,南風吹得甚急,那炮船帆大船速,武兄弟竟然被甩得更遠了?!闭f到這里,眾人已明白了其中原因,接下來的事情已不用文克武多說,因為在場所有人都曾經(jīng)歷了。
何中天道:“兩位將軍,當真是只有四艘敵船?”武克文搶著道:“確實只有四艘。丞相當時也曾一再確認,我等起初甚是不解,心想不就是四艘戰(zhàn)船么,跑了就跑了,為何還要連夜追擊?后來經(jīng)文兄一解釋,卑職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丞相不想讓人知曉朝庭的方位,免得再有大批元軍趕來,因此命人將四艘敵船盡數(shù)俘獲?!?br>文克武接道:“正如武兄弟所言,我等幸不辱命,敵船無一逃脫。朝庭的行蹤極為機密,萬寧已經(jīng)封海,為的就是防止消息走漏;至于是否還會有其它敵船前來,卑職等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何侍郎請放心,咱們回到萬寧便知道了?!?br>說到這里,眾人心中稍定,心想朝庭在瓊州設(shè)朝一事,萬萬不可走漏了消息,否則過不了幾日追兵再至,到時恐怕就沒那么好的運氣逃脫了。
茫茫大海一望無際。兩艘大宋戰(zhàn)船從南邊駛來,直奔萬寧方向。
甲板上排了十幾具士兵的尸首,是在剛才那場海戰(zhàn)中死去的大宋士兵。
郭笨聰站在船頭一言不發(fā);他這一輩子從未見過如此場面,更沒見過這么多生命同時逝去,此時他只盼著這是一場夢,自己忽然一覺醒來,又回到那個有電腦的時代。
想到電腦,郭笨聰忙將自己的背包打開細細查看一番,終于松了一口氣,那手機好好地待在密封飯盒里,就連聽琴那銀釵也在包里。
郭笨聰此時已經(jīng)認定,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并不是夢,試問有誰能做一個如此真實、而且時間跨度超過兩天的夢呢?
忽然下起了雨。
郭笨聰渾然不覺,任由雨水澆在自己身上。低頭胡思亂想了半天,郭笨聰仍是毫無頭緒,等他回過神時,這才注意到聽琴也站在近前,身上早已被淋得濕透,雙手抱在胸前瑟瑟發(fā)抖。郭笨聰忙拉過聽琴,兩人跑進船艙的門廊內(nèi)。船艙被大火燒過之后,已有雨水從屋頂?shù)蜗?,地板上集了不少水。有士兵取了鍋碗瓢盆接水,另有幾人正擦拭著地板。聽琴找了一處干凈的地方站定,緊抱在胸前的雙手終于松開,從懷中取出一物遞與郭笨聰,道:“還請公子裝入包中收好了?!?br>郭笨聰接過一看,頓時呆住了,聽琴遞與他的,正是他花費了兩個通宵寫出來的,又是聽琴冒死從火海里搶出來的那十多頁紙卷與圖紙。
郭笨聰拿著這十幾頁紙,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經(jīng)過剛才那場激戰(zhàn)之后,他早已將此事忘得一干二凈,沒想到聽琴竟然將其當作寶貝似的貼身藏著;他左思右想,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感激之辭;倘若是在后世,他必定會給這姑娘一個擁抱,然而此時是宋朝,郭笨聰也不敢胡來。正在這時,有幾名士兵從二人身邊跑過,其中一人道:“前方就是萬寧了,大家就按楊將軍的吩咐,先將甲板上眾弟兄的尸首抬到岸上?!逼溆鄮兹藨?yīng)了一聲,漸漸地走遠了。
聽琴道:“公子,既然快上岸了,咱們是否也收拾一下?”郭笨聰這才注意到,聽琴的頭發(fā)垂在臉邊,那根代替銀釵的竹筷早已不見了蹤影,臉上一道黑一道白,卻是殘留的煙黑被雨水淋過之后又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的痕跡。郭笨聰忙點頭道:“是啊,正該如此。你先去梳洗一下,我在這里等著?!闭f著,又從包中取出那支銀釵遞了過去,道:“筷子不見了,還是用銀釵吧?!?br>聽琴接過銀釵應(yīng)了一聲,找了個屋子獨自進去,過了一會兒又走了出來,頭發(fā)已梳理整齊,臉上又現(xiàn)出了白皙的肌膚。郭笨聰看得暗自贊許,這小丫頭雖然年齡不大,但被雨水這么一淋,更顯得楚楚動人。郭笨聰想入非非,似乎早已忘記了自己剛剛脫離了險境。聽琴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以為他還在想著剛才那場海戰(zhàn),走到跟前輕聲道:“公子請進屋坐下吧?!惫柯斅牭靡汇?,再看聽琴的手中,卻是多了一把木梳,他當下明白過來,乖乖地依言走進屋內(nèi),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任由聽琴梳著頭發(fā)。
郭笨聰雖然留了長發(fā),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要像古代人那樣扎起來,這幾日間,他的頭發(fā)都是由聽琴梳理的,當下嘆道:“聽琴,倘若以后你不在我身邊時,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束發(fā)呢?!甭犌僬秊楣柯斒崂碇^發(fā),聽他說出此話,頓得一愣,手中也停了下來,過了片刻又輕輕一嘆,道:“束發(fā)本就不是難事,公子如此聰穎,自然是一學就會了。”郭笨聰連連搖頭道:“非也,這束發(fā)很是不容易,我就是再學一百年也學不會?!甭犌偕焓謱⑺麅婶W輕輕按住,道:“公子別動,否則我不再為公子梳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