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繪蓮只準(zhǔn)備了一葷一素招待楚黎川。
恩寧覺得太寒酸,從貨架上拿了一瓶魚罐頭,一瓶水果罐頭,又切了一根火腿。
曹繪蓮又忍不住絮叨,第一次來家里見家長,禮物也不帶。
“我看他根本不重視你!我不求你找個大富大貴,只求找個真心愛你的人。”
“媽,他性格比較刻板,他是好人!”恩寧將切好的火腿擺上桌。
這段時間,恩寧找了很多人幫忙結(jié)婚,只有楚黎川愿意施以援手。
雖然楚黎川對她態(tài)度很差,她還是很感激他。
這份恩情無以為報(bào),恩寧只能對他好一點(diǎn)。
“寧寧,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我希望你后半生能幸?!瓌e像我一樣……”曹繪蓮說著,聲音哽咽。
“媽!我會保持清醒,若婚后發(fā)現(xiàn)不合適,會及時止損,不讓自己陷太深?!?br>
她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哪有資格奢求愛情!
只要能陪伴女兒健康快樂長大,此生足矣。
“切記,千萬不能告訴他欣欣的身世,將來若有一天瞞不住,就說是你……是你前男友的,記住沒有?”
恩寧垂下長睫,遮住眼底泛起的疼痛,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
楚黎川在恩寧房間里沒有找到金表。
難道被恩寧帶到新房子去了?
楚黎川準(zhǔn)備下樓,正巧何月從隔壁房間出來。
她剛睡醒,撐著六個月的孕肚,打著哈欠,蓬頭垢面,毫無形象。
看見楚黎川,頓時雙眼一亮,臉頰通紅急忙閃身回房。
等何月再下樓,已換上一件寬松低胸裙,化了妝,還噴了香水。
何月孕期一直保持身材,穿寬松的裙子幾乎看不出孕肚。
“媽,這是誰???之前怎么沒見過?”何月一雙媚眼不住往楚黎川身上瞟。
曹繪蓮側(cè)身擋住何月,沉著臉,“你妹夫!和寧寧今天剛領(lǐng)證!黎川,這是你嫂子。”
楚黎川看出何月不懷好意,理都沒理。
“什么?恩寧,你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交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何月兀地拔高聲音,她還打算下午去找沈少爺訂婚期!
“認(rèn)識很多年了,最近才確定關(guān)系!”恩寧拉著楚黎川坐下吃飯。
何月眼底多了一絲妒忌。
池恩寧一個帶孩子的女人,憑什么有一個超有錢的富二代追求,找的老公也那么帥?
而她的老公……
池安聽說恩寧結(jié)婚了,一瘸一拐從外面趕回來,身上還穿著送貨工服。
他和恩寧是龍鳳胎,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池安的長相更為有棱角。
“哥,這是黎川,我老公!”恩寧笑著介紹。
池安見恩寧笑容甜蜜,吞回到嘴邊的話,對楚黎川點(diǎn)點(diǎn)頭,拎了一瓶白酒。
一頓飯下來,池安有些醉了,楚黎川倒是一切如常,不見絲毫醉意。
曹繪蓮讓楚黎川收拾碗筷。
恩寧不想他被刁難,跟著一起收拾。
這個季節(jié),水很涼。
恩寧被冰得指尖通紅,放在嘴邊呵了呵,正要繼續(xù)洗碗,被楚黎川推開。
“我來吧?!?br>
窗外透進(jìn)來的陽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似鍍上一層流金。
長得帥,又會做家務(wù)的男人,在這個社會快要絕種了吧!
恩寧想,將來誰若嫁給楚黎川,一定會很幸福吧!
她默默拿起干抹布,擦干洗好的碗筷。
曹繪蓮看著小夫妻倆一起做家務(wù)的畫面,眼里多了一抹欣慰。
她小聲問池安,“小安,你覺不覺得,欣欣和黎川長得好像哪里有點(diǎn)像?”
“媽,你想什么呢?不可能!”池安靠在椅子上,也看向廚房。
他知道,妹妹為何著急結(jié)婚。
何月總是偷偷刁難恩寧,還給欣欣甩臉色。
是他沒用,勸不動妻子,也保護(hù)不了妹妹。
楚黎川洗好碗,從廚房出來。
“阿姨,收拾好了?!?br>
曹繪蓮見廚房收拾得干凈整潔,臉上終于有了笑意,“還叫阿姨,該叫媽了!”
楚黎川實(shí)在叫不出口,醞釀半天,只生硬擠出一聲“媽”。
曹繪蓮連聲答應(yīng),轉(zhuǎn)身擦了擦眼角,拿出手機(jī),和楚黎川加了微信好友。
“改口了,就要給改口紅包。你嫂子當(dāng)時是萬里挑一,一視同仁?!?br>
曹繪蓮給楚黎川發(fā)了一萬零一的紅包,“按規(guī)矩,你得給我一塊錢?!?br>
恩寧知道,楚黎川身上沒現(xiàn)金。
她吞了吞空氣,從包里拿出一塊錢,“媽,你好大方?!?br>
恩寧本想阻止楚黎川收款,可楚黎川偏偏當(dāng)著她的面,點(diǎn)了收款。
恩寧忍痛閉眼,心都在滴血。
她已經(jīng)給他八千了!
雖然可憐楚黎川經(jīng)濟(jì)困難,可她的條件也不好。
帶孩子在外租房住,處處都要錢的好么?
何月很不高興,婆婆的錢就是她的錢!憑什么給他們一萬!
“既然結(jié)婚了,彩禮給多少?”何月雙手環(huán)胸問。
“我和黎川是真愛,不需要彩禮?!倍鲗帬孔〕璐ǖ拇笫帧?br>
女孩柔軟的小手,暖暖的,讓楚黎川心頭滑過一絲異樣。
他觸電般想要掙脫,被恩寧更緊攥住。
何月一聽沒有彩禮,當(dāng)即炸了,“你不知道家里拆遷想換大一點(diǎn)的房子需要添錢,正缺錢嗎?五十萬彩禮,一分不能少!沈少爺可是愿意給……”
“閉嘴!我家不是賣女兒!”池安喝了一聲,打斷何月。
“池安,你吼我!我說錯了嗎?家里把她養(yǎng)這么大,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結(jié)婚就是要給彩禮的呀!”
池安想拉何月上樓,被何月推開。
“池恩寧,沒有彩禮,你休想和他結(jié)婚!”何月沖上來,要將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分開。
楚黎川抬手,擋在恩寧面前,銳冷的目光如刀子般鋒利,嚇得何月脊背一涼,下意識倒退一步。
“你……你看什么看!”何月仰起脖子,一手撐著孕肚,“長得一表人才穿得也體面,竟是個連彩禮都拿不出的窮鬼!”
楚黎川周身寒意迫人,正要說話,被恩寧拉住。
恩寧已氣得指尖兒發(fā)顫,但面上依舊一團(tuán)和氣。
“嫂子,黎川確實(shí)條件不好,拿不出彩禮??墒窃趺崔k呢?我愛他,哪怕讓我養(yǎng)他,我也心甘情愿?!?br>
楚黎川知道恩寧在說謊,可心頭還是微微一暖。
若他們是真夫妻,他確實(shí)沒有錢,這女人當(dāng)真愿意養(yǎng)他嗎?
“池恩寧!你腦子進(jìn)水了!家里把你養(yǎng)這么大,不是讓你上趕著倒貼的!”
“好了!”曹繪蓮喝了一聲,“只要黎川對寧寧好,我們家不要彩禮!”
“媽!”
何月氣得踹了池安一腳,想讓池安幫她說話。
池安不理她,對楚黎川說了一句,垂著頭上樓了。
“我妹妹很善良,好好對她?!?br>
“池安,你個廢物……”何月去追池安,尖利的聲音消失在關(guān)緊的房門內(nèi)。
恩寧抽回手,臉頰泛紅,不想楚黎川看家里笑話,解釋說,“懷孕的女人情緒容易激動,她不是針對你。”
楚黎川摩挲著手指上殘留的余溫,“你不該縱容她。”
若換成他,會將這種嫂子掃地出門!
“五個月都忍了,馬上就要搬出去了,何必再鬧不愉快!哥哥還要和她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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