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推薦小說《強者傾天》目前已經(jīng)全面完結(jié),楊元慶妞妞之間的故事十分好看,作者“高月”創(chuàng)作的主要內(nèi)容有:尸體已經(jīng)掩埋,楊元慶也在小溪邊洗干凈了身上的血跡,他沒有急著進山洞,而是坐一塊大石上,今天第一次殺人,使他心中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盡管他知道這一天會很快到來,但它真的到來時,楊元慶還是感到一種內(nèi)心的反感,太突然了,沒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尤其那個突厥人的眼睛從亮色到變成死灰的一瞬間,那種生命消失的感觸讓他...

第46章 試讀章節(jié)

楊元慶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他殺了不知多少飛禽走獸,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他第一次將活生生的人殺死了,盡管是突厥人,但一個人生命的消失還是讓他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這不是惡心,而是一種殺死同類的畏懼。

“你如果不殺死他,你也會被他所殺!”

不知道什么時候,楊思恩出現(xiàn)在一丈外,在他身后,跟著其余八名手下,牽著馬匹,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震驚之色,

他們都是老斥候,并不在意楊元慶殺人,而是感到慶幸,洞中竟然藏著一名突厥斥候,幸虧被及時殺死。

楊思恩走上前,瞥了一眼楊元慶,目光中有些驚訝,“火長,你.....是第一次殺人?”

楊元慶沒有回答,他蹲下來仔細(xì)翻找這名突厥人的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但他什么也沒有找到,很奇怪,這名突厥士兵身上除了一把刀,什么也沒有。

“他的東西都在馬上,而馬被同伴帶走了,這個人應(yīng)該是生病而被留在洞中,火長,既然沒有東西,他們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

楊思恩終于想起,楊元慶才是他的頭,他總是習(xí)慣自己仍是從前的指揮官。

尸體已經(jīng)掩埋,楊元慶也在小溪邊洗干凈了身上的血跡,他沒有急著進山洞,而是坐一塊大石上,今天第一次殺人,使他心中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

盡管他知道這一天會很快到來,但它真的到來時,楊元慶還是感到一種內(nèi)心的反感,太突然了,沒有一點心理準(zhǔn)備,尤其那個突厥人的眼睛從亮色到變成死灰的一瞬間,那種生命消失的感觸讓他心中怎么也難以平靜。

“火長,每個士兵都會經(jīng)歷這一關(guān)!”不知何時,尉遲惇來到他身旁,在旁邊的大石上坐下,低聲安慰著他。

“我沒事?!?/p>

楊元慶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漸漸平靜,那種殺戮的感覺就像一根纏在他心上的蛛絲,已經(jīng)被他的心融化,融進心血中,感到不到它的存在。

“楊思恩說得對!”

楊元慶苦笑了一下,“我若不殺他,就會被他所殺,我已經(jīng)想通了?!?/p>

“其實我也沒有殺過人,但我并不畏懼死亡,不管是殺人或者是被人殺,我都很坦然?!?/p>

尉遲惇咬了一下嘴唇,拾起一段樹枝扔進了小溪,他明亮的眼睛望著樹枝漂浮著遠(yuǎn)去,淡淡道:“我沒猜錯的話,火長應(yīng)該是京城貴族,只有鮮見死亡的貴族子弟,才會對生命看得這么重,對我們而言,死亡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對于士兵,能死在戰(zhàn)場上,也是一種榮耀和慶幸,可以給家人帶來撫恤,給幼弟帶來土地,可以讓父母很驕傲地對村里人說,我兒子是戰(zhàn)死在沙場上,說實話,我寧可死,也不愿傷殘歸鄉(xiāng),成為父母的累贅,生不如死。”

楊元慶驚異他的心思竟是如此細(xì)膩,便笑了笑問他,“你家里是做什么的?還有個弟弟嗎?”

“我家是世代種田,我有六個哥哥,一個姐姐,一個弟弟,但六個哥哥都先后染病去世,幾乎是一年死一個,我們家里就像有一種病,男丁都活不過十八歲,我估計自己也活不過,所以來從軍打仗,死在戰(zhàn)場上,也能混一筆撫恤。”

尉遲惇看一眼楊元慶,見他表情有點驚訝,便笑了笑道:“其實我今年只有十六歲,我爹爹是府兵鷹奴,年紀(jì)大了,正好輪到他戍衛(wèi)京師,我便頂他的名,替他來京師戍衛(wèi),沒想到戰(zhàn)爭爆發(fā),也跟著稀里糊涂上了前線?!?/p>

楊元慶不由有些啞然失笑,他這一火手下都是稀奇古怪,楊思恩和劉簡是逃兵,這位尉遲兄弟卻是替父從軍,不知其他人還有沒有什么問題?

“你不怕我告發(fā)你嗎?”楊元慶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不會!”

尉遲惇有些狡黠地笑了起來,“我覺得我會看人,第一次和你巡哨,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連楊大熊和劉奶...劉簡都沒有告,會告發(fā)我嗎?”

“火長.....羊肉烤好了!”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了張錦緞的喊聲。

“肚子餓了,走吧!”

楊元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枝葉,尉遲惇站起身,撮嘴打了個尖利的唿哨,天空上出現(xiàn)了獵鷹,盤旋著落下,停在尉遲惇肩上,楊元慶和這只獵鷹已經(jīng)混得很熟了,便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獵鷹卻調(diào)過頭,迅速啄了他一下手背,卻不是真啄,他們這一火人,除了主人外,它就對楊元慶稍微好一點,這也是因為楊元慶一路上射野兔喂它。

楊元慶笑罵道:“你這只扁毛畜生,居然敢啄我,喂你吃肉的時候怎么不啄了?”

尉遲惇輕輕撫摸它的頭笑道:“它對你已經(jīng)很好了,連我弟弟都不敢碰它。”

“嗯!尉遲,你真名叫什么,你剛才說,你是頂父親的名字從軍?!?/p>

“你就別問了,我叫尉遲惇,記住了?”

楊元慶快步走進森林,張錦緞討好似的將一支烤好的羊腿遞上,“火長,調(diào)料我已經(jīng)放好?!?/p>

張錦緞是洛陽人,是洛水上的擺渡人,長得倒是挺大,卻是九名手下中膽子最小,也最無用的一個,因為他水性很好,尤其善于劃羊皮筏子,所以被調(diào)到楊元慶手下。

他很善于奉承楊元慶,當(dāng)然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打仗時照顧他一點,他兒子還小,老婆孩子都要靠他養(yǎng)活,他當(dāng)然不想死。

楊元慶拍拍他肩膀笑道:“錦緞,以后別這樣,他們看見了,又要瞧不起你,我也不會因為這個就照顧你?!?/p>

張錦緞有點尷尬地?fù)蠐项^,只得跟著楊元慶回山洞了,山洞里,一只整羊已經(jīng)烤好,烤得金黃噴香,斥候魚鴻全用刀一一分給眾人,魚鴻全身子肥胖,但水性極好,外號叫胖魚,有一手好廚藝,烤肉自然是他份內(nèi)之事,眾人灑上鹽末,便蹲在地上大嚼起來。

楊元慶在啃一只羊腿,但他的心思卻不在吃上。

“老劉,趙明勝呢?你們一起出去,他怎么沒有回來?”

“我們出去就分手了,他向北,我往南,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你發(fā)現(xiàn)什么敵情沒有?”

“沒有,我只聞到烤肉香味,就回來了?!?/p>

眾人都會意笑了起來,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砑贝俚鸟R蹄聲,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就像被定身一般,隨即,所有人都扔掉手中肉向馬匹奔去,橫刀出鞘,張弓搭箭,洞口處人影一閃,傳來趙明勝焦急的聲音,“火長,我發(fā)現(xiàn)突厥巡哨隊了!”

楊元慶走上前,沉聲問:“在哪里?有多少人?”

“就在北面二十里外,足有二十名騎兵,他們都在休息?!?/p>

“大家再簡單吃一點東西,然后出發(fā)?!?/p>

楊元慶穩(wěn)定住心中的緊張,他的第一次戰(zhàn)斗,就這么悄然來了,眾人迅速吃一點羊肉,便開始收拾兵器物品,大家翻身上馬,跟隨著趙明勝向北而去。

.......

他們的任務(wù)之所以叫做死簽,就是不僅要深入敵軍腹地,尋找敵軍主力,更重要是他們要面對突厥人的游哨,這才是最大的危險,突厥人的游哨就是負(fù)責(zé)獵捕他們這些隋軍斥候。

遇到大隊游哨,他們要學(xué)會躲避,但遇到小股游哨,最好是殲滅他們,同時從他們口中可以得到突厥主力的情報。

他們今天遇到的,就是一股二十人的突厥游哨,也就是在山洞內(nèi)過夜的突厥游哨,楊思恩的推斷其實沒有錯,山洞里是只有十人,白天和另外一隊巡哨在森林內(nèi)匯合.

在離山洞約二十里外的一片密林中,他們發(fā)現(xiàn)了敵蹤,就是剛才突厥人休息的地方,但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從馬蹄印判斷,應(yīng)該是向北而去。

十名隋軍斥候,像草原狼一般,尾隨著突厥人的行蹤一路北上......

夜幕漸漸降臨,森林的夜晚充滿了危險的氣息,月光從樹枝椏中透入,將一道道慘白的銀色投進森林,樹干和枝葉以及草地都染上一層詭異的光澤,遠(yuǎn)方傳來一陣陣的狼嗷,堆滿了腐葉的腳下,有不知名的東西在沙沙游動,戰(zhàn)馬不時打著響鼻,這不是勞累,而是內(nèi)心恐懼,斥候騎兵們誰也不說話,一個接著一個在森林里穿行。

大約在向北走了五十里后,隋軍終于找到了目標(biāo),森林深處,一團小小的火堆,在黑霧彌漫的夜里是那么的刺眼,這顯示著突厥人內(nèi)心的恐懼,昨晚在山洞內(nèi),他們并沒有點燃篝火。

在離篝火約六十步外,八名隋軍斥候躲在幾株大樹后,等候著火長楊元慶和劉簡的消息,劉簡雖然喜歡說一些葷笑話,但他卻是這一火斥候中經(jīng)驗最豐富的一個,他做了十二年斥候,他本身是匈奴人,會突厥語,對突厥人的習(xí)性很了解。

十幾名突厥士兵圍在篝火邊談笑風(fēng)生,火上也同樣炙烤著一只黃羊,每人都有酒壺,酒壺里是馬奶釀成的酒,刀和弓箭都在身邊,但長矛卻在馬上,他們的戰(zhàn)馬拴在身后不遠(yuǎn)的幾棵大樹上,黑黝黝的一群。

在距離篝火約十幾步的一株大樹后,劉簡正附耳對楊元慶說著他的發(fā)現(xiàn),“一共十九人,配雙馬,單弓,射程最多四十步,看見沒有,最東邊兩人就是他們的頭....他娘的,這是西突厥!”

楊元慶正在看那兩名突厥首領(lǐng),一個身子瘦長,另一人好像挺年輕,臉被一棵樹擋住,看不清相貌,兩人皆頭發(fā)披散,梳著小辮,皮甲脫掉了,衣襟敞開,火光將他們古銅色的胸肌映得閃閃發(fā)光,他們腰間各束一條黑帶,這是十夫長的標(biāo)志,兩名首領(lǐng),說明這是兩支突厥巡哨。

楊元慶眉頭一皺,“為什么是西突厥?”

“你看見沒有,西面坐著一個粟特人,只有西突厥軍中才有?!?/p>

楊元慶也發(fā)現(xiàn)了,是有一個外貌不同于突厥人的士兵,深眼高鼻,不像突厥人的寬臉,但這個現(xiàn)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怎么消滅這十九名突厥兵,至少還要活捉一人。

他心中迅速推算一下,大概有了主意,便用胳膊碰了碰劉簡,兩人悄然離開,火光中依然是突厥人豪爽的笑聲,誰也沒有意識到危險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