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試讀章節(jié)

“我們不是分手了嘛，你來干啥？”

柳高陽心虛地說道。

瞄了眼江如煙兇狠又委屈的眼神，柳高陽不敢抬頭看她，本來是想一跑了之，無奈被她叫住，也不敢跑了。

眼前的江如煙，是除了父母之外，柳高陽最在乎的人，如果需要，他可以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好多年沒見，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在這一刻即將爆發(fā)。

柳高陽鼓足勇氣抬頭看向他日思夜想的心愛女孩，她更加漂亮了，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妙曼纖細的身材，潔白如玉的肌膚，隱隱散發(fā)出少女迷人的芳香，只是，她美麗的面龐看起來有些蒼白，讓柳高陽心坎隱隱作痛。

“我心愛的姑娘，你還是那樣美，美得像一首詩。你那猶似一泓清水的雙目，你那如雪一樣潔白無瑕的肌膚，你那清雅脫俗高華的氣質(zhì)，如同下凡人間的仙女……”

“如煙，這世上，只有千年蓮花才能比得上你的圣潔，只有萬年芙蓉才能配得上你的冰清?！?/p>

“如煙，你的美，你的善良，讓我不能不為你夢繞魂牽，又讓我不忍心褻瀆你、傷害你。”

“如煙，我的如煙，我不在的這些年，你承受得太多太多?！?/p>

“如煙，我想你，如煙，對不起……”

柳高陽的心在滴血，他想大聲喊出來，但他不能，所以，就算此刻所有的思念令他翻腸攪肚，他也只能生生忍住，假裝不在乎。

他和江如煙是高中同班同學，更是三年同桌，當時就讀于渭縣一中。自從一次學校演講比賽后，他就深深地暗戀上了多才多藝的江如煙。

當時，江如煙是學校有名的，集才能和美貌于一身的?；?，學習成績班級年級統(tǒng)統(tǒng)第一，身份還是渭縣縣長的女兒，可以說要美貌有美貌，要成績有成績，要背景有背景。而柳高陽出身農(nóng)村，憨厚老實，學習成績雖然出眾，但每次都是第二名，被江如煙一直壓著，其他方面也表現(xiàn)平平，比如唱歌，比如跳舞，更是一竅不通，所以面對多才多藝貌美貼金的同桌江如煙，他是自卑的。

江如煙太完美了，柳高陽深知自己配不上她，加上他發(fā)誓一定要走出大山，去大城市深造，好學成歸來回報家鄉(xiāng)，所以高中期間，他一直都把感情埋在內(nèi)心深處，從不表達出來或者給外人訴說。

直到高中畢業(yè)，江如煙都不知道柳高陽深深地愛著她。

柳高陽不知道的是，江如煙也整整暗戀了他三年。

當她每次看見柳高陽將啃了一半的白餅子放在桌膛準備第二天吃的時候，她就會煎熬，就會心疼。她知道柳高陽家里窮，有時候連學費都交不起，就連早上吃半個餅子的錢也是柳高陽周末勤工儉學給低年級學生補課掙來的。

江如煙很想幫柳高陽，有次她準備送給他一個蔥花大餅，還說她家附近就有個烤饃店，很方便，以后天天買給他吃，但柳高陽拒絕了她的好意，其實柳高陽就是純粹的不想欠人情而本能的拒絕了，并沒有多想。

但江如煙覺得，她的舉動傷害了他的自尊，她怕再次傷害他，以后再也沒給過柳高陽食物，也怕柳高陽看著饞，她心疼他，從此在學校里再也沒吃過一次東西。

她愛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傷害了自己的心上人。就這樣過了三年，三年期間，他們倆除了生活方面沒有過多接觸外，學習上互相鼓勵，互相交流，互相促進。

他有不會的英語題，會找她請教。

她有不會的數(shù)學題，會向他請教。

她會把她的家庭教師傳授的學習技巧毫無保留地講給他聽。

他也會把自己鉆研出的學習方法通過請教問題一一講給她聽。

就這樣，高中階段的他們每天都在充實和快樂中度過，只是互相暗戀的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喜歡自己。

高考后，江如煙見不到柳高陽，她腦海里到處都是柳高陽的影子，他憨厚的可愛模樣，非凡的言談舉止，拼命的奮斗精神，豐富的知識儲備。他成熟穩(wěn)重的性格，他自信的神態(tài)，他有趣的靈魂，還有令她心疼的樸素的穿著打扮，無不讓她魂牽夢繞。

她第一次感覺到，沒有他的每一個日子，都讓人寸斷肝腸，太難熬了。因此，填報志愿時，她偷偷改成了他報的學校。

當柳高陽在江南省滬州大學的校園里看見江如煙時，一下子懵了，語無倫次地問道:

“江如煙，你，你什么時候來滬州大學旅游的？”

“噗——”

江如煙直接笑出了聲，心里樂滋滋地，你個傻瓜，你個木頭疙瘩，人家是為了你才改簽志愿的，人家是奔著你來這里上學的好不好，你倒好，還說人家是旅游的。

江如煙笑了一聲，心里嘀咕了一下后，朝著柳高陽撅著小嘴道:

“哼！”

然后小跑著離開了！

“什么情況？”柳高陽沒搞明白，“就算是來旅游的，見了同桌應(yīng)該好好嘮叨一下的嘛?！?/p>

柳高陽摸了一下自己的頭，表示心中有一萬個疑問。

接下來的每一天，榆木腦袋柳高陽都會碰到江如煙，他恍然大悟，原來他倆這是考到了同一所學校，他終于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江如煙愛他。

后來，他們戀愛了，他們談天談地談人生，談生談死談未來，談對方如何好，如何暗戀思念等等。他們愛得死去活來，愛得混混烈烈，他們相互起誓決定擇一城而終老。

就這樣，兩個相愛的青年學生，一邊讀書一邊戀愛，直到大二，柳高陽接了一個電話后，一切都變了。

接完電話，柳高陽在宿舍徘徊許久，含著眼淚找到江如煙攤牌，說已經(jīng)對她視覺疲勞，說如何強忍著厭惡之感跟她交流之類的話，最后不歡而散分了手。

之后，他報名參軍去了部隊，她形單影只，經(jīng)常一個人出沒于教室圖書館，大學畢業(yè)后只身去了美麗國留學，從此他們斷了一切聯(lián)系，直到今天江如煙找到這里。

……

柳高陽從萬千思緒中回到現(xiàn)實，看著江如煙不知如何是好。

江如煙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委屈又生氣地問道:

“為什么？”

眼淚一粒一粒地從江如煙眼眶里掉落下來，“我想知道答案”。

看著心愛的女孩痛苦的模樣，柳高陽心如刀絞，但他還是冷漠地說道:

“好吧，先去屋里！”

柳高陽提起江如煙的大箱子，打開門，江如煙跟著柳高陽走進出租屋。

柳高陽向外面看了看，確保沒什么異樣之后關(guān)上了門。

江如煙看著心上人寒酸的生活環(huán)境，她再次掉下眼淚。

她雖然很想知道答案，但她知道他之所以那樣對待她，是有苦衷的，他心中的苦肯定勝過她千百倍，她心疼他，不想讓他為難。

于是，她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就住在這里？”

柳高陽笑著說道:

“我覺得不錯，110平方，磚混結(jié)構(gòu)，雖然外面很破舊，但以前的房子沒有公攤面積，我租來后又簡單裝修了下，現(xiàn)在看起來還是比較寬敞明亮的，我一個人住，足夠了?！?/p>

江如煙沒有急著坐下來，而是換上柳高陽的大拖鞋，這個屋里看看，那個屋里瞧瞧，尤其是看到廚房干巴巴的饃饃后，眼淚再一次止不住地往外流。

柳高陽很想上前抱住她，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自己，不要為自己流眼淚，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打開熱水器，放了一澡池子水，準備先讓江如煙洗個澡，洗漱完后，帶她外面吃個飯，再把她支走。

江如煙洗漱完畢后，不想出去吃飯，也沒追問那個答案，她穿著柳高陽寬大的睡衣，用一只手背抹著眼淚:

“你能聽我說說話嗎？”

柳高陽怔了怔，又點了點頭。

她又用手背抹了下眼淚:

“你跟我分開后，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不敢問，雖然你分手的非常絕情，但我了解你，你肯定遇到了什么難處。但是，不管什么原因，就算你跟我分手，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分手?！?/p>

江如煙再次用手背擦了下眼淚:

“你知道嗎，這些年，每當夜深人靜，我都會站起來，看著你離開我的方向，輕輕說一聲:我想你了。只是不知道遠方的你，是否聽得見我的聲音?！?/p>

“你知道嗎，每當我看到一對對情侶依偎漫步時，我多么希望，那些戀人中，一個是你，一個是我?！?/p>

……

就這樣，江如煙訴說著，柳高陽傾聽著，直到上班的鬧鐘響起，不知不覺已經(jīng)下午2點了。

訴說了將近1個小時，江如煙還有很多話，但被柳高陽強忍著打斷了:

“行了，我還要上班呢！”

“我……我……不管”，江如煙泣不成聲，“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

江如煙努力控制著情緒，直到完全平復，她抬起頭，用堅定的目光看向柳高陽:

“你前面說，我們倆分手了，那只是你的一廂情愿，我沒有答應(yīng)，我也不可能答應(yīng)。今后，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還有，以前我都是小心翼翼地愛著，我不想這樣了，我要硬氣一回，今天，你是我的，我不許你去上班。”

江如煙撅起殷桃小嘴，霸氣地說道:“我給你10分鐘的時間去請假?！?/p>

看著江如煙的模樣，柳高陽有股想上去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

說起來，柳高陽更苦，他不想將自己心愛的女孩置身于危險當中，所以，那天張老頭來電話后，他決絕地跟她提出了分手。

打電話的張老頭是柳高陽的師父張維義，他們因緣相遇，后成為師徒。柳高陽本身看起來就有點皮，張維義更皮，簡直就是老小子，他也最喜歡柳高陽稱他張老頭，他說叫師父的話，感覺渾身難受。

這事要從柳高陽高中讀書說起。當時剛上高一的柳高陽在上學的路上，碰見一群混混欺負一個女同學，他不顧危險，沖上去用自己的身軀將女孩護在身后，縱使被混混們打得頭破血流，也沒有后退一步?；旎祛^子刀疤臉暴怒后準備一刀結(jié)果了他的時候，恰逢路經(jīng)此地的龍門門主張維義救了他，并傳授他武功。

張維義發(fā)現(xiàn)柳高陽不僅胸懷正義，特別是天賦異稟，具備習武的特殊體質(zhì)，是萬年一遇的習武奇才，張維義同其他龍門高層商定他為龍門少主，開始，柳高陽是不知道這一切的，直到他接了那個電話，才知曉一切，于是，為了不牽連江如煙，他才提出分手，目的是為了保護她。

明面上，柳高陽報名參軍去了部隊，其實，他是替龍門代表國家去海外執(zhí)行任務(wù)去了。龍門，只有極少數(shù)人知曉，是堪稱這個世界最頂尖的武者勢力，屬于古武世界。

像古武界，龍門等，一般普通大眾是不知道它們的存在的，柳高陽開始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非常好奇，張老頭僅僅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傳授了他堪比神仙般雄厚無比的內(nèi)力，這種只存在于電視里或小說里的東西，切切實實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柳高陽也一時無法想通，就像老頭子說的，這個世界，他不知道的東西多著呢，并且讓他慢慢學會接受，臨走時還傳授給他幾套高階功法，讓他勤加練習。

龍門是炎夏乃至世界古武界排名第一的武者勢力，跟其他武者勢力不同的是，龍門在成立之初，就以保護黃炎普通大眾為宗旨，不管朝代如何更替，只要絕大數(shù)民眾遇到麻煩，龍門就會出手解決。統(tǒng)治者如果代表民眾的利益，龍門就會替統(tǒng)治者解決他們解決不了的麻煩，統(tǒng)治者如果欺壓民眾，他們就會扶持相關(guān)人推翻統(tǒng)治階層，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龍門主宰了炎夏大地的天道人事和循環(huán)往復。

跟古武界其他人一樣，通常情況下，龍門眾人過著跟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只有國家遇到特殊麻煩的時候，龍門才派人去解決麻煩，保國家和民眾平安。

上次派柳高陽就是這種情況，龍門派柳高陽出去，一則是為鍛煉柳高陽的實戰(zhàn)能力，并在殘酷環(huán)境下積累戰(zhàn)斗經(jīng)驗;二則是為了平復內(nèi)部非議，龍門高層有部分人是反對柳高陽當少主的，是張維義說此子將來可解龍門之危，于是力排眾議，一錘定乾坤。那好吧，既然非要當少主，那就拿出態(tài)度來，憑什么別人能冒著危險去上陣打仗，你柳高陽就要坐享其成？三則是為檢驗柳高陽的武學造詣，看是不是真如門主說的那般天賦異稟，將來能解龍門之危。

令龍門眾人意想不到的是，柳高陽真的像門主說的那樣，真乃武學奇才，不僅每次在極度危險的境地下絕處逢生，化險為夷，成功斬殺敵人，還屢屢能夠在絕境中突破自己，將功力進階至更高的層次。

看到柳高陽的戰(zhàn)績和天賦，那些喜歡嚼舌根的、憤憤不平的人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龍門眾人更是因出了柳高陽這樣的妖孽而歡欣鼓舞、心潮澎湃。唯獨門主張維義在完成任務(wù)凱旋而歸的柳高陽身上發(fā)現(xiàn)了莫可名狀的兇相。此兇相如果不及時剎車，很可能會危急柳高陽的性命。

這種情況當年在張維義身上也發(fā)生過，后來好不容易才成功研究出解決之道。他知道，一個千百年才出一次的功夫妖孽、天賦異稟之人，如果任由其武功短期內(nèi)猛烈提升上去，而不適當休養(yǎng)生息，用相應(yīng)功法輔助配合的話，會引起反噬效果，輕則武功盡失，重則危急生命。

所以張維義果斷封鎖了柳高陽的七經(jīng)八脈，并強行灌入高階靈符予以壓制雄厚而欲向外高噴的內(nèi)力，讓柳高陽身體變回普通人。

至于被封的經(jīng)脈，聽張維義給龍門親信說過，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要靠柳高陽的身體自主解封，那時候，柳高陽將變得更加強大。這個信息，柳高陽以及絕大數(shù)認識柳高陽的人包括其敵人都不知道。

其實，柳高陽以為自己徹底變回了普通人，他內(nèi)心深處也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被封經(jīng)脈后，他便重新返回學校，讀完大學，然后考上了渭縣公務(wù)員，并打算從此為家鄉(xiāng)建設(shè)奮斗一生。

只是當他回校繼續(xù)攻讀的時候，江如煙已經(jīng)畢業(yè)去了美麗國留學。他知道自己在執(zhí)行任務(wù)期間結(jié)了太多的仇怨，如果讓江如煙還跟著他，自己肯定保護不了她的周全，所以他只能說看膩了她、討厭她之類的話，假裝決絕地遠離她。

當時，張老頭為柳高陽派了兩名長老級別的手下，準備將聯(lián)系方式告知他，還說有什么問題盡管開口，但柳高陽跟張老頭一樣，脾氣古怪，想著自己變回普通人，就要像普通人一樣普普通通地生活，所以當時直接撕掉了那兩名手下的聯(lián)系方式，并拒絕了張老頭的一切幫助，表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正是這句話刺激得張老頭吹胡子瞪眼，生氣了好幾天，還給柳高陽打了賭，說是柳高陽一定會求他的。柳高陽不知道的是，這些年，張老頭一直在暗中派人保護他以及他的親人包括江如煙的安全。

本來柳高陽就這么簡簡單單地過著，如今江如煙找上門來，而且還堅持不分手。柳高陽不知如何是好，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他的經(jīng)脈還封著，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經(jīng)脈已經(jīng)頗有沖破禁錮之勢了。

此刻，出租屋里。

江如煙瞪著眼，撇著嘴，她在等，她等柳高陽的決定。要是這次柳高陽為了保護她而真正跟自己分手，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殺，因為那樣的愛情他不要，她就是死，也不會嫁給柳高陽以外的任何男人。

柳高陽從江如煙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怨恨和絕望，仿佛再說:“柳高陽，難道你不知道這輩子我非你不嫁嗎？我恨你……”他看出了江如煙的心思，如果不答應(yīng)，江如煙可能會走極端。

柳高陽不想讓江如煙受到外界傷害，所以才選擇跟她分手，但更不希望看到她因為自己而選擇自殺。

柳高陽豁出去了，既然進退兩難，橫豎都不是，倒不如生死都跟江如煙在一起。

想到這里，他便慢慢走到江如煙面前，猛地一下，將她擁入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