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抽藕帶

一頓中午飯吃完，都有些撐得走不動道了，偏偏還剩下好多。 方羽正準備打發(fā)唐曉月去收拾，忽然有村民登門造訪，且還不止一個。 都是來表示感謝的，不多久老人女人孩子坐了一屋，然后曬干的豆角咸魚蘑菇等等裝滿了兩個籃子。 這樣的場面，是人都高興，柳如玉本想大方一回，帶人回房里吹空調的，奈何人太多了，根本坐不下，便只能安排了幾個年輕的小媳婦進去，順便又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零食拿出來分給小孩子吃。 再一想，廚房還有差不多一半山藥排骨沒動過，吃不完也浪費，便也拿碗裝了，讓大家?guī)Щ厝ァ? 等這一陣熱鬧過去，村民各自離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 天氣太熱，這個點也沒法出去，一般來說，這個時候都會選擇睡午覺。 正所謂飽暖思淫欲，方羽這會也想睡覺，要能摟著如玉姐一起睡那就更好了。 當然，這不現(xiàn)實，因為唐曉月這大燈泡擺明是不打算走了。 她似乎算準了會開空調一樣，死活要賴在這里睡午覺。 好吧，她不僅僅賴著睡午覺，晚上還賴在這邊蹭空調，然后一天三餐都想在這里蹭，偏偏還臉皮厚比城墻，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 也正如所料，一個人的時候柳如玉是萬萬舍不得開的，可方羽要午睡，都不用說，她自己就開了。 一覺睡到將近下午六點，這感覺，也是美得不行。 對于柳如玉來說，這樣的日子就跟做夢一樣，唐曉月也是，慵懶的賴在床上抱著柳如玉不肯起來。 方羽精神抖擻，準備去荷塘挖金了。 其實中午那盤清炒藕帶就他吃了一些，柳如玉和唐曉月都光顧著吃肉喝湯去了，筷子都沒伸一下，問都沒問。 不過沒關系，金點子就是金點子，能賣錢就是能賣錢。 關鍵這藕帶生長速度超乎想象，完全不是篙苞可比的。 簡單來說，篙苞雖然也是多年生，但是一年之內最多采收兩季，那還是專業(yè)化的種植，要看氣候條件。 但藕帶這東西不一樣，同樣是多年生水生植物，盡管每年適合采收也就那幾個月，但那幾個月內，生長速度超快，基本上用不了十天，采收過的地方又會長出新的來。 就說后面那個廢棄的大荷塘，就是全村老少齊上陣，從五月到八月，估計都沒有什么閑下來的時候。 這樣一來，只要找好銷路，那些篙苞不夠采不夠分的問題也完美解決了。 原本唐曉月還賴著不肯起來的，一聽方羽說起，頓時也精神抖擻。 “原來藕帶也是長在水下的啊，不早說，早說我早就安排大家一起弄了好嗎？” “真是的，浪費了好幾個月呢，方羽你快點，別磨蹭，如玉你也是，打什么豬草啊，發(fā)家致富要緊知道嗎？” 唐曉月一陣催促，此后不久，三人小隊出發(fā)了。 因為晚上要喂豬，所以柳如玉堅持帶了打豬草的竹簍還有鐮刀，不過最后背在了方羽背上。 這讓唐曉月好一陣取笑，心里又沒來由有種淡淡的羨慕。 去往荷塘的路上，路上有青豆還有黃豆，無所謂偷，無所謂打招呼，方羽各拔了幾株丟竹簍里，看到不遠處有幾株野生的甜高粱，又跑過去砍了回來。 甜高粱，顧名思義，是很甜的高粱，當甘蔗吃的，產(chǎn)高粱反而在其次。 不過這玩意吃的時候比甘蔗要早，早些年多多少少會有人種上一些，現(xiàn)在卻是沒人種了。 也正因為此，才充滿野趣，才讓人在覺得甜蜜之余又更添了幾分驚喜。 方羽也很高興，好多年沒吃過這玩意了，削好一根切段，一段遞給柳如玉，笑道：“如玉姐你吃，小心別劃傷了嘴?！? 又遞了一段給眼巴巴的唐曉月，打趣道：“傻村長，甜高粱，吃過沒？” 唐曉月很努力裝出一副兇惡的樣子：“不許叫我傻村長，你才傻?！? 說是這么說，手上動作卻很快，搶了甜高粱就學著柳如玉的樣子咬皮。 等真正把甜高粱咬進嘴里，品嘗著那清甜的味道，又禁不住瞇起了眼：“好甜啊，如玉你太過分了，都這么久了，為什么你從來沒帶我吃過這些東西？” 柳如玉就笑：“我怎么知道你愛吃？你又不是沒看見，大家生活這么艱難，誰有空搞這些？” 唐曉月仔細一想，好像也對，其實別說這山村里了，外面的人又何嘗不是這樣？ 生活多堅，大家都在忙碌奔波著，不知不覺就會忽略掉身邊美好的東西，不同的是，這里忽略掉的只是甜高粱，而外面的人忽略的是親情，感情。 就這么說著，吃著甜高粱，不多久三人來到荷塘邊。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從前只出現(xiàn)在唐詩里的畫面，而今清晰的呈現(xiàn)在這夕陽如火晚霞千里的黃昏。 唐曉月不是沒來過這里，但實話實說，她是第一次這樣靜下心來感受。 真的很美！ 方羽也喜歡，這是深入骨髓的眷戀，這是做夢都想回來的從前。 這種鄉(xiāng)土情懷說不清道不明，往往會被現(xiàn)在的年輕人拋棄遺忘，唯有經(jīng)歷過槍林彈雨血火紛飛，經(jīng)歷過生離死別人生百味，方能明白這種安詳寧靜到底多么可貴。 當然，這風景大可以留著以后慢慢兒看，當務之急還是抽藕帶。 荷塘中的蓮葉太過密集，這給抽藕帶帶來了一定程度的麻煩，好在這里面水不深，也就堪堪及腰，然后底下的淤泥層厚，藕帶基本都生長在淤泥層中，所以總得來說很好抽，并不會比采篙苞費勁。 方羽在靠近岸邊的地方摸著，一會一根一會一根，偶爾也會頓一下，將被踩到的倒霉小魚抓了丟上岸來。 上面兩個女人興致勃勃的看著，每當有小魚丟上來都是她們最開心的時候。 尤其唐曉月，這傻村長就跟沒見過世面一樣，要不是柳如玉抱著她的腰，她估計直接沖下荷塘了。 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方羽抽了齊腰粗的一捆，少說也有十多斤，這時丟上岸的小魚也十幾條了，有個兩三斤的樣子。 上岸割了些草，打成草繩，把藕帶給捆了，跟著又拿狗尾巴草穿過魚鰓，把小魚串成一串，一邊沿途打豬草，一邊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