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p>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
十月的天,風聲漸緊,初升的太陽宛若一輪紅日懸在天邊,隔著疊嶂的云層,冷峻的大地一片昏沉,籠罩在四起的薄霧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此時。
早起的晨光漸漸彌散開來,淡淡的薄霧縈繞著絲絲冰涼鉆進人的體內(nèi),令得原本正好整以暇整躺在驢背上的一個青年不由舒服的瞇起了豐俊的眉眼,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渾身上下充滿了閑適的氣息。
青年穿著一身貼身的白色錦袍,溫文儒雅,鋒芒內(nèi)斂,相貌十分英俊,腰間懸有一把烏鞘長劍,手中拿著一個隨著其指尖微微搖動而上下?lián)u擺滴露出點點晶瑩的酒葫蘆。
酒葫蘆從外看去一片鮮紅,其上懸有紅綢點綴,其下縈有紫光環(huán)繞,伴隨著隱藏在薄霧中乍起的晨光,甚至還可以清晰的看出其間龍飛鳳舞一般由萬千花卉從疊在一起雕刻而出的圖案,是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
伴著晨間清冷的風,好似活過來了一般,栩栩如生。
落在青年手中,綻放出難以言喻的光彩。
不過,雖說如此。
青年躺在驢背之上。
驢背并不寬敞,小路也不平坦。
紅色的酒葫蘆難免有些微微搖晃。
然而,盡管如此,青年的身形卻是從始至終都穩(wěn)若泰山,絲毫沒有掉落的跡象。
也因此,酒葫蘆在他手中自然也是固若金湯。
只是驢的速度較之馬匹而言終究是慢了少許。
即使是在其眼前懸掛紅色的蘿卜以作誘導,也經(jīng)常罷工不干,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便瞪著一雙有神的大眼,打著響鼻,擺出一副愛誰誰的擺爛態(tài)度。
若不是青年手中長劍始終掌控著它繁衍的命脈,恐怕終其一生,它每次所行距離也不過超過半柱香的局限。
因此,因為其通體雪白如玉,喜歡吃紅蘿卜,單看外表又神駿非常,初見時還帶著一個銀色的玉鞍。
青年又為其取名,白蘿卜。
微不可查的打了一個呵欠,將思緒從過往中盤桓出來,青年唇間噙著淡不可見的笑意,將視線漸漸從遠處巍峨朦朧的高山回轉(zhuǎn)過來,落到近處蒼翠欲滴的竹木身上。
心間一片淡然。
“十三年了。”
看著彌散在眼前的陣陣薄霧,這一刻,青年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許多的人,許多的事。
十三年前,他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在職大學生,在某一天,因為長時間維持三點睡,七點起,火葬場里燒自己的修仙生活,一覺醒來,便甚至連瀏覽記錄都沒來得及刪就告別了另外一個世界。
來到了眼前這樣一個波譎云詭的世界之中。
成為了一個因為饑餓盜人錢財卻被人追殺失足掉落懸崖的小乞兒。
在他將小乞兒的記憶融匯貫通之后。
他發(fā)現(xiàn)這并不不是一個簡單的波瀾壯闊的古代世界。
在這里,大唐勢弱,藩鎮(zhèn)割據(jù),尸殍遍野,百姓民不聊生,然而有的當權(quán)者卻忙著爭霸天下而致使治下一片混亂,而且,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里還有著種種不可思議的詭秘武學。
在小乞兒流浪街頭時,便曾親眼看到一個頭戴斗笠,臉上覆著面具的黑衣蒙面人,似是在追查什么一般,其形宛若鬼魅,嗖的一下,一步踏出,身軀離地便有數(shù)丈之遙,隨后,天地間甚至未有殘影彈出,他的身影便直接消失不見。
這一度讓小乞兒認為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不過,不知為何,在將小乞兒的記憶融會貫通之后,他只覺得那個黑色的身影格外眼熟。
只是,因為小乞兒腦海中記憶格外稀少,而且所含大多都是些街頭求生的苦命之事,所以一時間關(guān)于那人身份的他始終不敢確定。
直到他將懸崖底部翻個底朝天,甚至在某個隱蔽的角落找到一本陳舊多年的殘卷后,腦海中才靈光一閃,驀然將那人的身影和某部動漫結(jié)合起來。
不良帥。
喃喃而出這三個字后,青年唇角不由一片苦澀。
作為偶然間通過各種網(wǎng)絡(luò)信息了解的一部國漫,對于不良帥這個人,青年雖然算不上熟,但關(guān)于那一句,天下盡作餌,唯有本帥執(zhí)桿。
以及另外一句他臨死之時的餞別之言,高祖、太宗、高宗、玄宗、代、德、順、武、宣、懿、僖、昭,諸君 臣 盡力了.......
依舊言猶在耳。
更遑論網(wǎng)絡(luò)上鋪天蓋地傳播的各種非議的信息,你有本事,你去扶爺?shù)巧匣饰?、你有本事,你去扶李星云、你有本事,你去和不良帥相持一二?.....
當時看到時,雖然只是一笑而過,但如今身處這樣一個時代,他只覺得心里一陣苦澀。
這個時代,不良帥利用長生藥存活至今已有三百年之久,不僅精通各種卜卦推演之術(shù),而且更是親自下場布局多年,也因此,恐怕任何劇烈的變動,任何對于局勢不穩(wěn)定的東西,都將引起他的注意。
就單看單槍匹馬打入不良人內(nèi)部的冥帝朱友珪,以及登基不超過三天便被手下暗殺的李存勖,以及晉國由我執(zhí)掌,義父放心的去吧的李克用就可以知道,不良帥布局之深,之遠,遠非一般人可以比擬。
而看著手中的殘卷,密密麻麻,皆是一些繁瑣的古篆體文字以及一些看不懂的運氣功圖,他放松之下,心里也不由產(chǎn)生一陣氣餒。
放松是因為此時的他只是一個掉落懸崖的小乞兒,根本不可能引起旁人的關(guān)注,而氣餒則是因為,如今的他,空有寶藏在手,但所觀所看,宛若天書一般,除了依稀辨別出功法的名字“不死天功”以及少數(shù)極其簡單的字樣以外,其余的盡皆一頭霧水。
根本無法達到修煉的效果。
除非......登臨懸崖之上,找尋一個師門,破解手中殘卷的奧秘。
但,眼前懸崖高有數(shù)十丈,盡管小乞兒墜落之時落入水潭之中,也依舊未逃得性命,直到他來,兩世靈魂融合之下,才驟得再次喘息的機會。
想要上去,談何容易。
想到這,青年整躺在白蘿卜背上,不由發(fā)出一聲悠悠的嘆息。
當年,他并未頭鐵的選擇從上而行,而是另辟蹊徑,在將手中殘卷利用前世超絕的記憶力,盞茶功夫盡皆記入腦海之后,便遵循其上能認清的字樣的囑咐,就地焚燒,隨后便繞著崖底趿趿而行。
所幸,這座崖底并不是一座一眼不可盡的天然空洞。
他才能利用半個月的時間從中輾轉(zhuǎn)走出,步入人間煙火的氣息。
只是,隨后數(shù)月,他找遍能找的門派,但門派收徒,向來嚴謹,極其注重來歷出身,以他來歷不明的小乞兒身份,哪怕是當時門檻不高的佛道兩家,也因為戰(zhàn)亂的緣故,并未收下他。
而一些不注重出身來歷的殺手組織,像玄冥教而言,前期廝殺又極其慘重,人性在他們那里基本等于虛設(shè)。
因此,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他不會選擇。
所幸。
在其邁入塵世以后。
顛沛流離,幾經(jīng)輾轉(zhuǎn),嘗盡艱辛,飲盡苦難。
體驗了無數(shù)世間冷暖之后。
卻也終于于氣力衰竭、心灰意冷之時碰到了一個人,一個足以改變他命運的人。
也是于那時,他遵循前世的記憶,重新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
叫蘇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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