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請上馬》免費試讀 免費試讀

隕落(一)

康興一年,皇榜甫一張貼出來,身為榜首的陸柏實廣受眾人邀約,還有很多推拒不得的帖子需要赴宴。

煙柳畫橋,參差十萬人家。東市上熱鬧非凡,有趕考未曾離去的學(xué)子也有皇榜赫然在列的諸生。

在齊家大郎君宴請下,陸柏實前去東鵠樓赴約。

本是以詩會友的聚面詩會,卻不料陸柏實竟遭小人妒忌中了迷軟散,宴會才將將開始,陸柏實登時全身軟綿乏力、使不上勁兒,還不曾聲張尋醫(yī),巧遇到男宴樓的隔壁女宴樓好一番雞飛狗跳之勢,又聽有人驚呼:

“有官家小姐落水了”!

原這東鵠樓是新建成的,落于東市,傍湖而立,倚靠著街道的是正門面,酒樓內(nèi)里上下兩層皆是雅座,多文人、散客聚集。

由著一樓再往里去,就走進了這東鵠樓的最內(nèi)里,這處有道棧橋,名叫天鵝橋。

天鵝橋連接湖心的一處亭子,此亭名為宴樓亭,三面環(huán)水。

宴樓亭的一層為歌舞雜耍表演,二層分作包廂,這湖的形狀酷似一對交頸的天鵝,時人興擬物而談、又多詩情畫意,故取巧分為男女宴樓,席面多為各家郎君娘子宴請而設(shè)。

大榮京都位北,平原黃土偏多,所以人多為旱鴨子、秤砣,不識水性。

東鵠樓開業(yè)半月余,街市上都知道東鵠樓的東家這幾天正在花重金求聘識水性的教習(xí)。

可今日也無歌舞表演,也無教習(xí)在側(cè),又恰巧遇人落水,這一會子功夫,樓里貴人、仆從都在吆喝誰會水,卻無人應(yīng)答!

不知是誰說了句:“落水的是齊家大娘子!”

男宴樓這邊,齊家大郎君齊京墨已然跑到樓下,卻因為不會水一直在棧橋邊打轉(zhuǎn)。

樓上的人看著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左轉(zhuǎn)右轉(zhuǎn)。

齊京墨嗓子都喊啞了,對樓上眾郎君、娘子的仆從、小廝喊道:

“誰會水,誰會水!救人上來,賞銀百兩!”

也不知怎么回事,眾人諾諾,竟無一人站立而出稱自己善游!

陸柏實好看的眉頭輕蹙起來,這時齊京墨已經(jīng)喊人拿來了竹桿子,但齊家大娘子偏巧落在湖中,桿子不夠長,沒有任何借力點可以去使用巧勁兒救人!

齊京墨已經(jīng)脫了棉袍準備下水,那里家仆喊道:

“郎君不會水,拉不上來大娘子,還得白白溺水受冷!”

齊京墨心急如焚,又怕棉袍濕水過重,救人不及反成拖累。不顧阻攔他的家仆,手腳越發(fā)麻利的開始解開里衣!

這時樓上有人喊了句:“陸家大少會水!”

陸柏實心道,原來在這等他,可此刻自己實屬無可奈何,全身無力不提,小廝陸然不在眼前,自己現(xiàn)在沒有可以依仗的力量行事。

陸柏實正躊躇之際,恰好這時被剛剛看熱鬧的一群人圍著推搡,自己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窗前。

陸柏實還來不及說甚么話,此起彼伏的聲音就出來了!

“陸家那廝見死不救!”

“陸柏實妄為榜首!”

“陸才子可真是潔身自好!”

許是見陸柏實自巋然不動,身后再次有人推推搡搡起來,樓上窗邊容人的空間越來越少,還不等有人橫眉怒目、破口痛罵。

陸柏實感覺到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便借機用巧勁兒從窗口一躍而出。

陸柏實腳尖在雕花窗臺上一點,輕巧的一個轉(zhuǎn)身看向樓中,女宴樓的諸位娘子受了驚嚇,各個掩面啜泣。

男宴樓這邊眾人臉色各異,有憤然,有驚奇也有不解,一時也分不清誰是背后之人!

距離齊家大娘子落水已經(jīng)過去半盞茶時間,此時的齊家大娘子的一身粉白色的銀繡牡丹裙飄在水面暈成了好看的模樣,如果不是湖里的女子此刻已經(jīng)失了往日嬌艷,怕不是一副好風(fēng)景。

青絲隨浪轉(zhuǎn),粉面泛波濤。齊家大娘子因為受冷掙扎,一雙好看的杏花眼淚光充盈、泫然欲滴,往日的素齒紅唇此刻都失去了顏色,臉色蒼白叫人好不憐惜。

陸柏實快要落水的時候就轉(zhuǎn)頭對抓著桿子雙腳已經(jīng)入水的齊京墨說道:

“京墨,你先上岸,尋一件齊大妹妹的干凈衣服,將馬車驅(qū)到酒樓門口!”

齊家仆人連忙手忙腳亂的把齊京墨拉起來。

“柏實,大妹妹,等我!”

齊京墨喊著也顧不上仔細穿衣,胡亂披著袍子就往樓外跑去。

陸柏實一落水就覺得四肢經(jīng)脈略有恢復(fù),對齊京墨說完徑直游到湖中間,對齊家大娘子說了聲:

“齊家妹妹,得罪了!”

齊家大娘子齊云苓這會兒真的是半分勁兒也使不上,靠著陸柏實氣若游絲道:

“咳咳,陸,陸兄長,咳,小女是被人推下來的!”

“嗯,先上岸再說!”

這齊大娘子剛一靠近,陸柏實的心口開始抽疼,肺里的寒意止不住的往外冒,體內(nèi)的僅剩的那點兒力量也在不斷流失。

陸柏實現(xiàn)下也來不及多想,此刻的力氣因為救人已經(jīng)被抽掉大半,在二月的清寒季節(jié)下水本不是大事,奈何這會子全身無力,心口難受。

幾息之間,陸柏實帶人游到岸邊,將齊云苓推送到岸上,看著齊京墨帶人將齊云苓包裹嚴實。

而陸柏實自己此刻竟然覺得力盡筋疲、頭暈的厲害,冰涼的觸覺一點點侵蝕著陸柏實的身體,他已經(jīng)無力上岸,大腦中的意識被慢慢浸泡著,慢慢的只余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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