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何時悄悄來到了我的身后,我轉(zhuǎn)過身子,仰頭看著他。
“你就是新來的員工嗎?好的我知道了,但是因?yàn)槲襾淼谋饶阍?,所以你要叫我姐姐,懂嗎??/p>
他輕松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隨后皺起了眉頭。
“小家伙斷奶了沒?哥哥給你買遙鯤奶啊?!?/p>
我氣鼓鼓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膝蓋上。
“你這個人好討厭?!?/p>
他笑了,他笑起來很好看,漂亮的眼睛隱藏在額前的碎發(fā)之下,秀氣的臉龐也微微發(fā)紅,我能看出來他沒比我大多少,但是沒辦法,我個子太矮了。
“快去干活!”
我把抹布丟給他,然后去后臺看叔叔們的表演去了。
“曾幾何時,
光芒被神明指引,
降落在初生之島上,
文明的黑色飛舟,
用科技的力量,
引渡至空巢之上,
來自天空的魔力,
打開通往大陸各處的大門……”
我聽的入了神,完全沒注意到那個可惡的家伙已經(jīng)來到了我的身后。
“居然在這里能聽到空巢的傳說,真是稀奇啊?!?/p>
他的聲音從我頭頂上方傳來,我抬頭一看,就看到了他的臉。
“??!”
我被他狠狠嚇了一跳,慌忙之中我原地猛跳了一下然后一頭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呃!”
他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唉?你沒事吧?!喂!我不是故意的!嗚嗚,怎么回事啊,來人啊……”
劇院的表演被迫臨時停止,幾個熱心的觀眾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副擔(dān)架,然后把暈倒的那個可惡的家伙抬了上去,隨后在小丑阿姨的指揮上直接送去醫(yī)院了。
“我是不是闖禍了?”
我看著旁邊的貓貓頭叔叔,眼淚都快出來了,可是他沒有怪我,還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
“沒事的,小梔子。”
于是劇院的表演繼續(xù)了,因?yàn)樾〕蟀⒁毯芸旎貋砹耍拿枋龊唵沃卑滓锥?,令人信服?/p>
“沒啥大事,就是牙掉了兩顆,講話可能有點(diǎn)漏風(fēng)?!?/p>
今天是星期天,劇院的表演會一直持續(xù)到夕陽落山,而趕來的觀眾也越來越多,有的是落日競技場的工作人員,有的是霞光城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工作了一周的忙碌的普通人,在勞累了許久以后,劇院的歌舞會給他們帶來短暫的慰藉,而在每周的表演結(jié)束時,依叔叔會發(fā)表致辭,鼓勵人們勇敢面對生活,堅持以及努力。
然而,這是他第一次缺席他的鼓勵致辭。
我還是習(xí)慣性地看向那個路口,期待著依叔叔的金色冠羽,他黑色的面具,他青色的斗篷,他俏皮的小辮子,期待他和白鳥叔叔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走過來,還會趁機(jī)摸摸我的頭。
可是直到夜深了,貓貓頭叔叔催促我休息,他看到了我通紅的眼睛,但是卻不知道怎么和我解釋團(tuán)長的去向。
“他可能是出去給你找治療的方法去了吧?”
“就夢?只是?夢?”
我語無倫次,聲音也變得沙啞,“他連這周的鼓勵致辭都沒有參加,我想他了,我覺得我是個傻小孩兒,他是個傻叔叔,我只是一直在做夢,但是他卻這么擔(dān)心。”
“團(tuán)長他……”貓貓頭叔叔想說什么,卻聽到早早躺下的小紅帽叔叔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之后瞬間沉默了,連他可愛的帽子也耷拉了下來。
“好了,休息吧,團(tuán)長他很快就會回來的?!?/p>
我躺在我的小床上,睜眼想起的,是白天的可惡的家伙,閉上雙眼,卻又想到依叔叔,我的心好像從未這么空蕩過,就好像……他會遭遇不測。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貓貓頭叔叔就起床了,他叫醒了小丑阿姨,然后一起去收拾劇院,據(jù)說是新到了一批幕布,要掛起來晾干,不然油漆會糊成一攤的。
我被吵醒了,但是我沒有睜開眼睛,我想繼續(xù)我的睡眠,都很快,他們聊天的內(nèi)容讓我瞬間清醒了起來。
“現(xiàn)在在暮土,雖然說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我覺得那里還是蠻危險的?!?/p>
“所以那個異界的旅人到底要去哪兒?”
“不知道,好像是在尋找空巢?!?/p>
交談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完全消失,而我也完全清醒了過來。
這時,風(fēng)好像把門吹開了。
初晨的寒冷裹挾著黃沙的氣息鉆進(jìn)了屋子里,隱約間我聽到了腳步聲。
“你這個小家伙,害我掉了兩顆牙,給我等著。”
我聽到了那個壞家伙的聲音,哦不對,蘭特的聲音。
“不用等著,我裝睡的?!?/p>
熟練地翻身下床,我雙手叉腰看著面前的蘭特,毫無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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