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沙漏,隨著銀河一同旋轉(zhuǎn),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個地球年過去了。

余暉仍暖,巨大的人造之月卻已迫不及待的要展示自己的存在,試圖將最后一絲紅霞趕下天空。

璀璨的流星劃過天際,轉(zhuǎn)眼消失不見,卻仍倒映在一雙年輕的眼眸中。

藍(lán)隕仰躺在屋頂上,見證著夕陽的葬禮,伴在他身旁的只有一杯酒,一支煙。然而,他既無法感受到香煙的氣息,也早已忘記了美酒的香醇。他已失去了感覺。

上一次這樣看天空是什么時候的事了?藍(lán)隕想著。似乎還是孩童時代吧,還伴有兩個親切偉岸的身影。然而現(xiàn)在,留下的記憶竟只剩模糊的輪廓。

大概所有人都會消失吧……就像那空洞無知的流星一樣,轉(zhuǎn)眼逝去。不過,有些事情,有些因果,還沒有結(jié)束。

既然蒼天無法行使它的使命,那就由我來譜寫故事的結(jié)尾。不為茍活的人,只為祭奠,那些無辜逝去的靈魂。

別了克萊斯星。這是我的…最后一夜。

男子轉(zhuǎn)身從屋頂躍下。

華燈初上,專賣洋服的精品店愛克蒂爾正是熱鬧的時間。這里有星耀帝國頂尖的服裝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個性服裝,甚至偶爾還有限量版的手工制衣出售。

雖然精品店里的價格足以讓普通平民望而卻步,但卻是一些有身份有金錢的主顧最青睞的商店之一。

而即便是在一群身份不俗的顧客當(dāng)中,麗塔.韋爾斯也屬于高高在上的那一小撮人,只因韋爾斯這個姓氏是這個城市市長的姓氏,而一個殖民星市的市長,權(quán)利地位不知比過去大了多少倍。

針對大客戶的女主管彬彬有禮的走在麗塔和她三個保鏢的側(cè)前方,同時介紹著本周的新款服飾,其中有一款就是專門為這位市長千金量身訂做的。它不但有繁復(fù)而精美的外觀,還有內(nèi)置的智能芯片,可以自由調(diào)節(jié)溫度和顏色。

這位姑娘似乎是相信了量身定做這樣的話,至少她的表情看起來是如此。

等親眼看到那散發(fā)出微微藍(lán)紫色光彩的禮服,她的眼睛亮了起來,似乎被這件完美的禮服所感染,也散發(fā)出了奪目的光彩。

“這件衣服我要了!”

沒有詢問價格,甚至沒來得及試穿,市長千金直接做了決定。

麗塔的三個保鏢也沒有任何異議,雖然這件特制禮服的價格頂?shù)纳掀胀ㄆ矫駧资甑氖杖?,但對韋爾斯家而言,這不過是零頭的幾個數(shù)字而已。

大小姐迫不及待的去VIP更衣室換衣了,而保鏢們則忠心耿耿的在附近護(hù)駕。

雖然這兩男一女三個保鏢都帶著黑超墨鏡,但冰冷并帶著淡淡殺氣的神情還是讓那些想瞻仰市長千金風(fēng)采的好奇公子哥們迅速離去。

麗塔哼著新學(xué)的歌曲站在寬大的落地鏡前,鏡面浮現(xiàn)的是一個美麗而毫無瑕疵的臉龐,以及有著動人曲線的身體。在這個時代,只要有錢就能讓身體變成各種樣貌,而讓外表變得更漂亮就和星際旅游一樣尋常。

淡淡的氣體自墻角的一個小孔里散發(fā)出來,但正在換衣的麗塔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點。習(xí)慣了別人的保護(hù),最警覺的獅子都會變得蠢鈍而麻木,何況這位大小姐和獅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市長千金緩緩倒下,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幾乎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

然后一名男子自試衣間的一個木制墻壁里走了出來,這面看似裝飾的木墻實際上已經(jīng)被秘密的改造成了一個門,門的另一邊能看到一個寬大柜臺的背面。

男子約30來歲,體型瘦而高。他有一張很普通的面龐,沒有太多特色,如果說有唯一個特點的話,那就是表情。有點機(jī)械而毫無表情的表情。

“你們有聽到什么動靜嗎?”外面等候的三個保鏢里的女性保鏢突然問道。

另兩個保鏢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搖了搖頭。他們什么都沒聽到,剛才小姐哼唱的歌似乎也停下了。

“小姐差不多該換完衣服了吧,我去看看?!迸gS艾雷爾說完就朝更衣室內(nèi)走去。

自動門被打開,更衣室內(nèi)外的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喂!你干什么?。俊丙愃粗约旱呐gS有點不滿的問道,她手里拿的衣服都差點掉在地上。

艾雷爾看到小姐的身影后松了口氣,暗道自己太多心了。

“小姐您沒事就好,這件禮服還合身嗎?”女保鏢歉意的問道。

“蠻合身的,去付款吧。”

“是的,小姐。”

“對了,我今晚還有個約會,一會陪我去一趟緋色之夜酒吧?!丙愃愿懒讼?。

“緋色之夜?”艾雷爾很奇怪小姐怎么突然多了個約會而自己不知道。

不過這也屬于平常,自己只是下人,無權(quán)干涉主家的自由。而且緋色之夜真正的幕后老板正是市長艾比西.韋爾斯,所以在那里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

基地二號警備官,拉爾文.奧斯頓中尉長長吐出一口氣,他現(xiàn)在感覺滿是沙塵的外界空氣也比基地中的空氣更新鮮。

雖然空間門基地的換氣設(shè)備一刻不停的在工作,但是那混合著各種怪物尸體和機(jī)器人機(jī)油的味道總好像在鼻端徘徊,怎樣都攆不走。雖然他也知道這或許只是心理的作用。

該去好好喝一杯了,拉爾文想著。三十個殖民星日才會有兩天的休假時間,拉爾文感覺自己這個基地警備官和罪犯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不過在地位上確實是有些差別的,警備官看著周圍給自己敬禮的士兵想到,這讓他感到高興了點。

去喝一杯緋紅夢境,然后找個可人的小妞好好舒服下,什么警備什么異界生物都見鬼去吧。拉爾文哼著小調(diào)走上自己的智能飛車,卻沒有留意到旁邊正好“路過”的小小機(jī)械飛蟲。

“去緋色之夜?!敝悄苘?yán)镯懫鹆诉@個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興奮與欲望。

……

這個時刻還不到酒吧熱鬧的時間,但是緋色之夜繁復(fù)多變的霓虹燈光已然亮起,像一只努力展示自己華美外表的孔雀,吸引著各色生物的目光。

拉爾文從自己的獵豹II型智能車?yán)镒呦?,輕門熟路的來到酒吧門口。

酒吧入口除了正常的保安人員外還多了三個戴著黑超墨鏡的保鏢。相比那些普通保安,這三位保鏢散發(fā)出明顯的殺氣,緊盯著每一個進(jìn)出的顧客,恨不得用眼光戳碎他們。

拉爾文也受到了如此的待遇,這讓他不滿的哼了一聲。

不過他雖然是基地排位靠前的警備官,但也知道能用的起這三位能力者當(dāng)保鏢的必定不是普通人,因此也沒打算惹是生非。只是不清楚這三個保鏢為什么不呆在被保護(hù)人的身邊。

酒吧中目前放的還是較為舒緩的鋼琴曲,拉爾文扭頭看到了一個正在高檔鋼琴上演奏的姑娘。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相比柔美的鋼琴曲來說,這個姑娘本身更合他胃口。

“一杯緋紅夢境!”吧臺前警備官粗聲粗氣的對酒保說道。

“當(dāng)然沒問題,不過容許我提醒您一下,緋紅夢境的價格上漲了不少?!蹦贻p的酒保將一份酒水價目表放到拉爾文眼前。

“6700帝銀???你怎么不去搶!”看到新價格的拉爾文差點跳起來。

“很抱歉奧斯頓長官。這種酒的主要原料要從天獵星四進(jìn)口,最近那邊在打仗,出入太空港不方便,所以庫存里這種酒的價格都上漲了。”酒保說道。

很顯然他知道拉爾文的軍職,但是卻并不畏懼,因為他的后臺比這位警備官硬的多。

拉爾文的臉漲紅了好一陣子,終于還是忍住了將6700帝銀一口喝下去的沖動。他不是買不起,但是花十二個殖民星日的工資去買一杯酒實在不是理智的事。

“來杯巴斯塔吧?!崩瓲栁穆曇舻土讼氯?,有些有氣無力。

很快一杯雞尾酒便調(diào)和好,然后放到了拉爾文身前。這杯酒的顏色很艷麗,調(diào)酒過程也讓人賞心悅目,然而今天拉爾文卻覺得這顏色十分刺眼。

“兩杯緋紅夢境。”旁邊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有點刺耳的話語讓拉爾文斜眼看了一下這個敗家的家伙。

“13400帝銀,先生?!本票Uf道。

穿著風(fēng)衣的中年男人爽快的交了錢。

還沒到五分鐘,巴斯塔雞尾酒便下到警備官寬大的肚腹里了,沒有激起一點浪花。這杯酒其實味道不錯,但是少了致幻的作用,也讓拉爾文大警備官少了在這酒吧里獵艷的興致,他打算直接去紅燈區(qū)看看。

然而還沒等警備官離開吧臺,一杯緋紅夢境便被推到他的身前。散發(fā)著誘人光暈的紅色酒漿立刻讓警備官立在原地。

“請你的?!贝┲L(fēng)衣的男子說道。

“我們好像并不認(rèn)識?!崩瓲栁牡耐卓s了一下,警惕的打量著風(fēng)衣男人然后冷冷說道。

“不認(rèn)識我沒關(guān)系,你認(rèn)識這個就行了。”風(fēng)衣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張淡金的紙,上面寫著一個1和八個0,還有一些無法仿造的編碼,這是一張不記名支票。

“一百萬嗎……”拉爾文眼睛瞇了一下。不算太多,但也絕對不少了,或許不是太棘手的事情。他瞬間得出了結(jié)論。

“有興趣去那邊坐坐嗎?”男子將支票收回,舉杯邀請。

“為什么不呢?”拉爾文不怕對方搞什么花樣,空間門戍守部隊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哪怕他只是一個文職官員。他身上有許多有趣而危險的小玩意兒,足夠給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

酒吧內(nèi)氣氛漸濃,各種顏色的射燈閃耀,嘈雜的重金屬音樂代替了柔美的輕音樂,刺激人的腎上腺素,讓男男女女都在舞臺上拼命扭動自己的身軀,宣泄自己多余的精力。

而在角落里陰暗處,許多陰謀和協(xié)議正在上演,決定了那些無知者的命運(yùn)。

拉爾文和穿著風(fēng)衣的中年男子就坐在角落的一個桌臺邊,討論這價值一百萬帝銀的消息。

“警備官先生,我想要這一期的機(jī)器人識別碼。”風(fēng)衣男子沒有說多余的廢話,直奔主題。

拉爾文有些奇怪的“哦”了一聲,機(jī)械識別碼算不上太過機(jī)密的東西。這種東西每過72小時會換一次,作用只是讓戍衛(wèi)部隊的機(jī)器人不會互相攻擊。

戰(zhàn)斗中偶爾會遇到需要從庫房提取新的機(jī)器人部隊來增援,它們并非同一型號,只有植入了正確的識別碼才不會被基地的自動防衛(wèi)武器所攻擊。

其實基地里的人類也需要有識別碼,那種識別碼相對就難弄的多,同時還要和瞳孔掌紋等配合才能起作用。

拉爾文點了根煙,閉著眼睛想了一下,然后說道:“先告訴我你要這個做什么。”

“派遣我的機(jī)器人去空間門的另一邊,看看那里有什么?!憋L(fēng)衣男淡淡說道。

“哼,那你完全可以去申請,走正規(guī)渠道也可以達(dá)成目的?!崩瓲栁牟恍颊f道?!安灰臀艺f假話,我需要知道你真實的目的才能決定是否和你合作。要知道你這張支票雖然不錯,但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了那這就是一顆炸彈,足以炸的我粉身碎骨!”

風(fēng)衣男子笑了笑,靠在椅背上:“我無法走正規(guī)渠道,否則也不會來找你?!?/p>

“為什么?”拉爾文不解。

風(fēng)衣男子的臉像影像一樣變化了下,于是另一張面孔出現(xiàn)了。

這是一張年輕而清瘦的面孔,30歲上下(這個時代人類普遍壽命在400歲以上,20至180歲之間都屬于年輕人范疇)。拉爾文睜大了雙眼盯著這張面龐,然后突然跳了起來。

“你!你!藍(lán)……”警備官指著風(fēng)衣男子說道,但他沒說完就又把話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對方又拿出一個東西,一顆六邊形閃耀著危險紅光的小玩意兒。

ESSK微縮炸彈!

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拉爾文不認(rèn)為這個炸彈會是假的。因為面前這個人叫藍(lán)隕,是個危險的罪犯,而且是罪犯里的瘋子。

普通的罪犯只會找那些軟柿子來捏,并盡量不引起警方的注意。而藍(lán)隕犯案的對象卻都是那些高官和知名人物,這其中包括了拉爾文的一位同僚,一位犯了錯誤的軍需官。他親眼看到這位同僚被藍(lán)隕炸的血肉橫飛,連塊完整的肉都找不到。

“這筆交易或者這顆炸彈,你可以選擇一樣?!彼{(lán)隕平靜的聲音讓拉爾文腿肚子打顫。

警備官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然后將衣領(lǐng)的扣子解開了一顆。他解到第二顆扣子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因此只是扭了扭。

“您……真的只是想派遣機(jī)器人到空間門另一邊?”拉爾文小心的問道,“或許我可以以我個人的名義去申請一下?!?/p>

罪犯露齒一笑,道:“我最終的目的,是自己去另一邊的世界,這不難想到吧?!?/p>

拉爾文暗道果然如此,這讓他悄悄松了口氣,如果這個瘟神真的去了空間門另一邊,那這一百萬就算是自己賺到了。如果不是……他苦笑了下,自己似乎沒得選擇,同僚被炸開的鮮紅碎肉曾讓他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

拉爾文沒再猶豫,通過藍(lán)光腕帶撥通了一個私人頻段的號碼,然后要到了這一期的機(jī)械識別碼。他是基地的二號警備官,專門管轄這類信息,要到機(jī)械識別號不費(fèi)吹灰之力。

罪犯也很守信,記下了識別碼之后就將支票交與了拉爾文,似乎也沒有懷疑真假。

拉爾文盡量保持著僵硬的微笑看著將要離去的年輕罪犯。

他眼神復(fù)雜,其中有佩服,憐憫,些許的感激,但更多的還是警惕,以及隱藏的很深很深的陰狠。他已經(jīng)用自帶的小設(shè)備悄悄自檢了下,確定身周沒有被安置什么炸彈之類的東西。

“對了,聽說你還有個兒子在維亞爾高中上學(xué),是這樣吧?”恢復(fù)成中年男子樣貌的藍(lán)隕回頭笑了笑說道。

“你要做什么!”拉爾文憤怒的站了起來。

“不要緊張,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保密一下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不是嗎。”藍(lán)隕淡淡說道。

拉爾文呆滯了下,說道:“當(dāng)然,我不愿自找麻煩?!?/p>

罪犯朝人群中走去,然后消失在攘攘人流中。

確定完全看不到罪犯的身影后,拉爾文重重坐回座椅上,吐出一口濁氣,然后又拿出一支雪茄點上。

彌漫的煙霧籠罩了他的臉龐,卻掩蓋不住他眼中的一抹厲色。

收受賄賂這件事可大可小,這種事暗地里普遍至極,整個官僚體系里找不到幾個干凈的屁股。

但是和罪犯合作就不太一樣了,如果那個藍(lán)隕真的是要去空間門另一邊還好說。但如果他是想利用這件事搞什么破壞,那自己可就是同謀了。

至于隱瞞兩人見面這件事,拉爾文可不認(rèn)為自己能躲開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不行,這個風(fēng)險必須降到最??!兒子沒了可以再生,自己沒了那才是真的完蛋。

拉爾文立刻用手上的藍(lán)光腕帶撥通了一個加密的頻段。

“我是風(fēng)鼠,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一個危險的罪犯藍(lán)隕,請求秘密處理掉。我已將他的影像和生命磁場信息存下,可以核對。需要注意的是,對方應(yīng)當(dāng)有變形的能力,并身攜炸彈,所以一定要派遣可以掃描生命磁場的暗殺機(jī)器人去處理……什么?都派出去了?那武裝機(jī)器人也行,要快,時間久了那罪犯就跑了?!?/p>

警備官說完之后按了下衣服上的第二顆紐扣,紐扣發(fā)射出一道白光,照射在加密頻段的黑色虛擬屏上,。

拉爾文松了口氣。作為軍方官員,他也有自己的人脈與勢力,他所撥通的專線頻道叫黑色傭兵,專門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這個傭兵團(tuán)名聲不顯,但實際上是由幾位軍方大佬在背后支持,實力極強(qiáng)。對方會審核被處理人的身份,看結(jié)果是否符合集團(tuán)的利益。

幸運(yùn)的是,藍(lán)隕曾殺死過一位黑色傭兵的成員,也就是那位軍需官,所以這名罪犯一定會被審核通過然后被處理掉。拉爾文知道慣例,事后少不了要向組織交上一些贓款,不過剩余的部分他就可以安心享用了。

還有件事需要做,拉爾文立刻又給一個私人號碼發(fā)了消息:馬上給兒子辦理退學(xué)手續(xù),秘密轉(zhuǎn)學(xué)至其他星球!

他沒有說明原因,不過他相信自己的妻子可以從話里看出事情的緊急性。

做完了這一切,警備官大人才真正的放松了下來。他聞了聞醇香而令人迷醉的酒液,卻謹(jǐn)慎的沒有去品嘗。警備官想著明日在報道上看到罪犯死亡的消息,然后黑暗的交易將掩埋于歷史。

“這杯酒,為你送行。”拉爾文將昂貴的緋紅夢境倒在地毯上。